每個人總有一次「說不出我愛你」: Chapter 01 願望
每個人都試過去愛一個人,總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亦有一個「說不出我愛你」的故事;
我愛你三個字,很簡單,但說不出我愛你的因由,很無奈,同時意味著人的膽怯。
愛情故事來來去去,由兩個人相識開始再無聲無息走進了各自的生命中,因了解而一起去經歷本應各自的人生,走在同一段路程上,然後眼波流轉不知不覺間,本應相同的道路愈走愈遠,最後一道無情的背影過後,從此大家便分道揚鑣。
明明就是如此雷同,偏偏總有不同揪心的痛。
一個無眠的晚上,無聊的我按進了facebook看看朋友們的近況,推薦專頁的廣告等等…..
看到其中一道帖子:「英仙座流星雨8月13日香港有得睇!」
8月13日?望望電腦顯示的時間8月11日,即是距離還有兩天!
說起流星雨?記得曾經有一個女生跟我說過,人生總要親眼見過一次流星雨才算得上不枉此生。
我問她為什麼?
她淡淡地答道,
「因為可以許願。希望可以願望成真。」
那時的我還不忙笑道,
「呃人嫁,唔好信啦!邊有咁多願望成真呀。」
把那道帖子上的文字滑過我的腦海,然後再望到facebook上的朋友分享的一首歌曲,那個名字十分有趣,叫不可能。
從前我總是相信拿破崙的話,我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三個字。
現在,我較為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許多不可能,不是因為我絕望,而是我明暸面對世事不能過於執著,所以人們才期盼得到願望。
本應埋藏的心事,一段難以言喻的故事卻因為一首歌,再度把這個「潘朵拉的盒子」打開;
誰都說不可能,誰都說你這麼可人!
一句簡單的歌詞,卻把一段糾纏不清的關係一言道破!
聽著歌曲感受曲惋的愁緒,我的視線漸見模糊,然後鼻頭一酸伏在電腦桌上,任憑耳機把旋律迴盪在我的心窩,同時把那動人時光在腦海重播一遍。
我知道我們總是一起活在同一片的天空下,過著差不多同樣的一天,只是除了那天以後人生路上沒有她同行以外,其他的一切並沒有異;
於是我只想笑著去渡過接下來的每天,應對未來的日子,想要忘記過去的種種,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那樣好好的活下去;
那一刻,一道莫名的念頭閃過我的腦海間;
要是可以許願的話,我希望…..
突然手機whatsapp的一聲震動提示,劃破了我的思緒,
「你最近點呀?胡志明。」
一組+852陌生的電話號碼,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你係?」
「哈,電話號碼無變到喎!我係汶婕呀。」
汶婕?我沒有眼花嗎?她竟然主動找我。
嘩,上天呀,竟然願望成真了。
倘若這樣的話,我要許下另一個願望,就是明天中六合彩頭獎!
我不貪心,一次就足夠了,畢竟我的人生只是差幾個數字便美滿了。
顯然地,上天並不會理會我這個要求。
「咦,原來你轉左電話號碼?」
「係呀,我返左嚟香港呀。嘉豪無約到你咩?佢話下個星期六中學同學聚會嘛!」
「呃!我唔知有呢件事,哈哈。」
「無計啦,佢無左好多人既電話,佢都係靠facebook inbox我,仲叫我提你添,不過我搵唔到你facebook,所以咪試下text你。」
「係呀,我轉左facebook,之前果個del左。」
「原來係咁呀!咁…..星期六見呀。」
「嗯,星期六。」
我們很久不見,大概距離現在已經有五年,約一千五百多天沒有連絡沒有見面。
我不知道她這五年在異國的生活過得如何,只知道她應該會過得比活在香港的我好;
不知道她這五年有多大的改變,嚴格來說我們再度見面的一刻,如無意外就好像是兩位恍若隔世的故人重逢。
我二話不說儲存了那個新的手機電話號碼,看到連絡人的頭像是她望著海邊的背影,這道背影曾經在五年前的一別後消失於我眼前,直到如今再度出現於我面前,本已忘記的過去,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然後再從抽屜裡取出一盒盛滿中學時期回憶的物件,取出其中一張對摺的信纸,其實是往昔從功課簿上撕下來的單行紙,現今已經變得泛黃,纸還沾上一點塵埃;
小心翼翼翻開那張單行紙,輕輕抺去紙上塵埃,紙上不單止繪寫過年少輕狂的前事,更意味著中學時的青澀,猶如把現已塵封的讀書時期回憶一拼開啓,過去的種種湧現於我的腦裡…..
我與她的相識就在中一時期的開學日,當年剛剛開始把稚氣脫掉,踏進中學校園,開展長達數年的中學生涯;
在我中學生涯的第一天,那年酷暑的九月一日,沒有絲毫微風,集會過後我走進了「1C」的班房,從前小學一張一張的快樂同學笑臉已經不再遇見,環顧周圍每張臉頰都是陌生的,班房內一洗小學時的喧鬧,變得沉靜,靜得只能聽到班主任的嗓子和空調運轉時的聲音。
唯獨有一張臉頰吸引著我的視線,說實話她不太美,算不上突出,是一位擁有普通標緻臉頰的女孩,猶如灰姑娘般僕實的美,她的盈盈一笑正是把我的視線奪去的主因;
原來年少時對一個人有好感是多麼容易,不需要考量她的容貌,她的過去,她的性格等等,一切全憑感覺。
但怎麼長大後卻失去了簡單去愛,再沒有簡單去喜歡一個人的能力,到底成長是人的進化還是退化?
我全神貫注聆聽著班主任在點名,希望可以知道她的姓名,直到班主任一聲大喊,
「蔡汶婕!」
女孩微微點頭,然後報以莞爾一笑道著「到」的一聲開始,蔡汶婕三個字便刻烙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汶婕的笑容笑得很甜,是一位陽光女孩,更是第一位我見過最為樂天的女孩。
在汶婕以後的名字就是我,班主任嘴角微揚地說道,
「胡志明。」
其中某位同學暗自喃喃地說出一個「市」字,隨即換來全班的哄堂大笑,把視線投向我處,汶婕亦笑盈盈的凝視著我,使我尷尬得漲紅了臉;
我不是越南國父,不是越南的一個城市,只知道母親跟我說過,我和妹妹的名字擁有著母親的一段年輕時的回憶。
那天以後,因為同學們的取笑卻意外地給汶婕留下深刻的印象,每當課堂上頓感百無聊賴的我總會不其然地偷望汶婕,漸漸地發現我倆之間彷彿有著一種感應,一種「默契」,每次都會被她發現我在偷探,恰似她的視線沒有離開過我,不知道那是我的錯覺或是真有其事,只知道我們的眼眸交錯的一刻,她的每一個莞爾一笑的笑容便縈繞在我的腦海中直到如今。
那天以後,每當我靠近汶婕的時候,班上總有數位小屁孩衝出來大聲取笑,然後把氣氛弄得尷尬,換來自己的快感,把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他們總是悄悄地跟我說不可能,潛台詞就是因為這個女生多麼的可人。
幸好不論旁人怎麼恥笑都影響不了我和汶婕間的友誼,就這樣中一整個學期就在懵懵懂懂間過去了。
那年我們認識了,從前年少的時候總覺得摟摟抱抱多麼容易,說一聲我喜歡你多麼簡單,長大後才發覺因為年輕而錯過的事情,原來……是多麼的沉重。
她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只有人生某些遺憾連時間都無法沖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