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戰爭—序幕被揭開之時》: 第4章 高維爾下的礦城
礦城:
高維爾,一個被荒廢了,位於歷沙頓與黛妮亞之間的一個中途小鎮。因為黛妮亞被廢棄,連累這個中途小鎮也被遺棄。鎮旁的大型礦洞現在則成為了異能人躲藏的地方。
韋洛洛里.士 Wilokoli Si 22歲
鋼使,迷之少年,有一頭很注目的銹紅色曲髪,和他冷酷的外表很相襯。初次正式與亞格斯碰面時幫助了他逃過了捕獵隊的的追捕,還把他帶到異能人的庇護城,礦城。能力是實現出鋼筋從地面插出。
娜姫拉.蒙諾翠 Nakila Monostro 20歲
造夢者,是個可人兒。能力給予她把自己和目標拉進自己設計的幻覺裏。一頭像她瞳孔般淺黑色的頭髪自然地散落在肩膊上,難得娜姫拉在礦城裏擔當情報組這種差事亦可以把頭髪打理得這麼好。
長老
礦城的元老,真名不詳,在礦城已經生活太久了,幾乎沒有人打算考究。除了名字,能力亦不明。一心管理好礦城成為一個神裔可容身的庇護。近年身體變差,大多時間只留在圓塔內。
修女
醫療組組長,聽說是從別的國家旅行至此的異國人。因為本身也是神裔,來到神裔(異能人)被禁制活動的奧羅後,一直躲在高維爾的礦城裏生活。
以德卡 Yitaka 35歲
流星者,情報組組長,做事一板一眼,十分嚴肅。
薜夫 Siff 45歲
保安組組長,組中的大個子光頭叔叔。力量和血統還是不詳,在礦城裏已經居住了兩三個十年。
希米曹 Haymychael 41歲
管理組組長,八年的某件事件令他暫代了管理組組長一職,右眼的眼罩令能力處於暫停的狀態。
露西.尼卡緋特 Luzi Nekafield 29歲
信使,能以近乎瞬間移動的速度行動,不過很懶,會避開麻煩的事不管。
法爾蕯 Fausa 31歲
大力士,情報組中實力和經驗都豐富的大哥哥。
明 Mign 11歲
引路者,以身體所發出的光芒引路。
夏發特 Halfred 25歲
心電感應者,能與事前準備好的對象作精神層面溝通。為人傻頭傻腦,遇到危險時會方寸大亂。
卡帕柯大學:
被魔獸襲擊過後的大學大致回復正常,亞格斯等人卻各自踏上不同的命運。
亞格斯.潘多岡 Arhgrus Prandorgon 22歲
「畢洛士災難」的生還者,沒有了那天之前的所有記憶,對父母毫無認識。和艾加在孤兒院認識並成為摯友。剛發現自己是神裔(異能人),被魔獸襲擊時發揮出了驚人的力量。(兩肩上的浮盾似乎不是一般神裔所能擁有的力量)
艾加.賴以多薫 Eyca Eliedore Phin 22歲
亞格斯的摯友。「畢洛士災難」發生時他一家在畢洛士鎮外,但亦被波及父母身亡。
詩詩妮 Sisiney 22歲
學校的校花偶像,與亞格斯之間有一段頗微妙的距離。對於近期亞格斯發現自己是異能人的事很擔心。
蒂玟.桂尼那 Tivan Guinenia 22歲
桂尼那將軍的女兒,亞格斯的同級同學,詩詩妮的朋友。她親口對亞格斯承認自己也是孤兒。蒂玟口中的「異能者」和其他人所說的「異能人」有決定性的分別!?
迪雅.曼斷箭 Dia McBrokearrow 21歲
能力是感應系。與亞格斯、艾加在同一孤兒院長大。亞格斯對她的印象很少。
一陣清風微微吹在亞格斯臉上,他的頭髮在額頭上輕輕擺動。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小鳥兒在附近的樹枝上吱吱喳喳,牠們很心急要叫醒亞格斯。他緩緩蘇醒過來,陽光溫柔的蓋在他身上,他的眼睛很疲倦,只用眼角張望四周,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大遍草原上,青草的氣味好比世外桃園。天空蔚藍得很,草原一直伸延至水平線,他雖然完全不知自己身處在哪裏,但哪怕再放鬆多一會兒。
「終於醒了嗎?」坐在亞格斯身旁的可人兒微笑着對他說。
可人兒的聲線甜美得令人醉倒,矇矇朧朧間亞格斯望向她,她閉上眼睛,揚起一面年輕雀斑的臉,任由微風輕輕吹亂她烏黑的頭髮,她也很享受這草原。她嚮往自然的樣子深深烙在亞格斯的心裏。
亞格斯終於開口問她:「這裏是什麼地方?」
可人兒微笑得更甜:「這裏是夢境,你已經昏迷了一個多星期了啊。」
「什麼!?」亞格斯很驚訝的彈起,自己中槍倒地的回憶才湧回腦海裏,是韋洛洛里突然出現把他救走的。
「我叫娜姫拉~」可人兒溫柔地說:「你在我的幻術裏,我能夠令人進入我設計的夢境。我想令你蘇醒時好過一點,所以造了這個地方給你~」
亞格斯一點都不能察覺自己在幻術裏,這裏真實得很!手中濕嫩的青草仍然散發着幽香。
「你被帶來時傷得很重啊,我們花了不少努力才把你救活呢!」娜姫拉迷人地笑了一笑。「這裏是礦城,長老告訴我你之前已經到過這裏一次嘛。」
對了,亞格斯記起韋洛洛里的本營是接近黛妮亞的那個大礦洞。
亞格斯嘗試理解現況時,娜姫拉心中驚嘆:「被送過來時奄奄一息,胸口還中了一槍呢!只用了一星期就能夠醒過來,這個人真厲害啊……」
娜姫拉解除幻術,他們兩個人只是坐在簡陋的床上,房間非常狹窄,燈光很昏暗,房間門是鐵造的,亞格斯一點都不感意外,他見過這道門。
「來吧,我們該去見見長老了。小心啊~」娜姫拉小心翼翼的扶起亞格斯
他們離開房間,走上鐵橋,去礦城中央的混凝土圓塔見長老。
又是這個陌生的舊地。跟上次不同,礦洞頂的洞口讓陽光照亮礦城每一個角落。居民在洞壁的環路上,像螞蟻般來來回回;行人和手拉貨卡車同時走在鐵橋上,像燕子般進進出出圓塔。鐵橋上很擠擁,娜姫拉笨拙地扶着亞格斯,一邊用手擋迎面而來的行人,怕他們碰撞到他。
「姫拉!」一個推着手推車的工人在人群中對她喊:「早啊!喔……他是?」
娜姫拉稍為提高聲線:「他是病人啊!我們要去見長老喇!」
「哦!沒問題啦!交給我們吧!」工人放下手推車,和其他幾個工人替他們開路。他們在橋上喊着「小心啊!小心啊!有病人要通過!」,橋上的人亦很有禮貌的讓開一條路給他們,亞格斯經過時還有人對他說聲「沒事嗎」「保重身體啊」,令他覺得有點難為情。
在長老的房間裏,等着亞格斯的除了長老,還有幾個其他人。又是這個昏暗又空無一物的房間,不同的地方就是多了一張沙發。
「亞格斯,來,快坐下。」長老讓娜姫拉扶亞格斯到沙發上。「你終於醒了,好了,我們都可以鬆一口氣。」長老說。
「呃……謝謝你們救了我……」亞格斯不好意思地說。
長老一拐一拐走到木桌後的椅子上:「畢竟是我們連累了你,這也是我們該做的。你有沒有安全的地方可以暫時避開捕獵隊嗎?不然的話,礦城仍然歡迎你的。」
「不!我不會留在這裏的!我根本不屬於這地方!」亞格斯激動的說。
站在牆邊的一個短髮女人說:「哼!身體傷成這樣還在鬥氣?」眼神十分不屑。
亞格斯怒視着這個女人,他想站起來反駁她,但內臟的傷仍令他痛得不能喘氣。「咳咳咳咳!」剛復原的身體令他很難受。娜姫拉馬上上前扶穩亞格斯。
一個身材十分健碩的光頭男人笑翻了:「哈哈哈!這小子很反叛呢!有意思!」
亞格斯盯了一眼光頭男,好不容易才能放鬆下來慢慢呼吸。「我才……不要……咳咳!」
光頭男又說:「哈哈哈!你真有趣!乾脆留下吧!多了你以後這裏會變得熱鬧了啊~」
站在長老身旁一個沒精打采,戴着單眼罩的中年男人說:「對嘛……再回去歷沙頓……又弄壞身體就不好了啊……」
「為什麼這麼想要我留下?」亞格斯仍然不能放下戒心。
「的確,你的能力是很罕見的。」長老又一拐一拐的走到窗前說:「神力一般都有它的用處,我們都善用它於生活上的,但像你那樣把力量發揮出來作攻擊用,就不常見了。請你不要誤會,無論你的能力是什麼,願不願意幫助我們,我們都歡迎你留下的。這裏是神裔的容身之所。」
娜姫拉走向亞格斯身旁彎下身對他說:「至少在身體完全康復前就留在這吧?好嗎?~」
「看來我這次只可以選擇留下嗎?」亞格斯不忿氣地說。
一個修女裝束的婆婆急步進入長老房間暫停了他們的對話:「那就這樣吧!討論到此為止,我還要對病人作檢查!真是的!病人醒了都不先告訴我……」
修女婆婆身邊的兩個護士姐姐把亞格斯小心扶起,修女婆婆對他說:「請你立即跟我到醫療室。」修女婆婆說完氣沖沖的轉身步進升降機。
亞格斯面對嚴肅的修女婆婆不敢反抗。
他們出發前,長老吩咐:「娜姫拉,麻煩妳這段時間就負責照顧亞格斯吧。」
「好的。」娜姫拉也跟隨護士們離開長老房間。
在第二十五層的醫療室裏,護士們輕輕把亞格斯躺放在殘舊生銹的病床上。醫療室簡陋得令他更擔心,這裏就只不過是一間比較大的房間,病床旁邊有護士的工作枱,生銹的天花板亦只是安裝了比其他房間亮的白光管,看來不知是多少個世紀之前的產物。
坐在旁邊的娜姫拉趁機小聲對亞格斯問:「其實呢……我想問呢……到底你的能力是什麼啊?嘻~」娜姫拉撐大雙眼對着他裝可愛,但如她所料亞格斯不肯告訴她。
「一定要說嗎?如果連我都不知道的話……」亞格斯說。
「這樣喔……」娜姫拉明顯的有一點失望。
亞格斯想了想:「……如果要表達的話……」娜姫拉又撐大雙眼淘氣的看着他,「就好像控制着風在身邊旋轉着吧。」
「旋風嗎?好厲害啊……」娜姫拉嘆息。
「妳呢?妳怎樣發現自己能用幻術的?」亞格斯問。
「從前呢,我和爸爸媽媽住在附近一個小鎮,中學的生活很安穩嘛。有一天爸爸發現了媽媽是神裔跟她吵起來,爸爸很討厭神裔,覺得我們是被詛咒的人,只會帶來像畢洛士般的災難。他們吵架時我把自己關在房內,突然來了一下槍聲,爸爸把媽媽殺了。我衝出房間想替媽媽急救,不過已經太遲了。爸爸用槍指着我在發抖,大概是認為身為子女也很有可能有神裔的血統吧。可能我不經意給他用上了幻術吧,讓他看見我的死狀了。接着他就變瘋了……」娜姫拉擦擦眼淚,「然後我就一直逃走,直至在礦洞附近被礦城居民發現。哈哈……可能我爸爸到現在還以為我死了呢~」娜姫拉只以苦笑掩蓋着悲傷,但眼框裏的淚水卻停不住。
「對不起……」亞格斯一直以為他的身世已經是最可憐了,原來每個神裔背後都可能有更可悲的故事。
「沒事啊!嘻嘻~」娜姫拉的迷人笑容又回來了。「都習慣了,我很喜歡這裏~」
「嗯。」亞格斯稍為安心了,亦慢慢接納了娜姫拉。神裔在奧羅裏都只會被迫害着,這裏,可能真的只有這裏才能容納神裔。
「那亞格斯的爸爸媽媽呢?」娜姫拉問。
亞格斯說:「呵呵,說來話長了……」
……
護士準備好用具後,修女婆婆開始替亞格斯檢查傷口。
修女婆婆預備更換紗布時也忍不住嘖嘖稱奇:「被魔獸襲擊而且受槍傷,身體竟然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蘇醒,我還以為要照顧昏迷的你兩三個月呢。」
亞格斯帶一點好奇地問:「妳想說這是因為神力所賜嗎?」亞格斯想坐起來,但被護士們阻止。
修女婆婆不以為然的查看着用具說:「而且不是普通的神力呢。魔獸都喜歡有神力的食物,牠們會找尋優質的獵物,就如世界上所有動物捕獵的本能一樣。」修女抬起頭,低下眼睛看着手上的剪刀。
亞格斯繼續躺在病床上,「所以……果然那天出現的魔獸是因為我才跑到學校的……那些學生會受傷全都因爲我……」
「那可不能全部怪責自己啊,你又不能控制魔獸的思想和行動。」修女婆婆嘗試安慰他。
「但難道整個歷沙頓中只有我一個神裔嗎?不遲不早在我要逃亡時出現……」亞格斯讓護士姐姐替他脫去上衣,大姐姐們都驚奇地看着他的身體,令他很不自在。
修女婆婆戴上醫療用自動對焦眼鏡,準備替亞格斯胸口上的槍傷剪去縫線。「如果你的神力真是那麼稀奇,想必那幾隻魔獸定是被你誤打誤撞使出神力時被喚醒的……牠們沉睡多年,醒來後當然要補充體力啦。」
「對了!後來那些魔獸怎麼了?」亞格斯着急的問。
「全被歷沙頓的捕獵隊殺掉或捉走了,你不用擔心。礦城不會被魔獸襲擊,這裏有神力的保護網罩着,進入的魔獸會被保安組處理。」
「不擔心才怪呢!魔獸有多麼可怕我都親眼見識過了!」亞格斯慚愧地說。
「你只管專心好好休養身體就好了。」修女婆婆嚴厲的對他說。
修女婆婆離開醫療室,讓亞格斯獨自休息一會兒,護士們在房間外都緊張的圍住修女婆婆追問,「修女,怎麼可能?你看見嗎?亞格斯身上的傷……」
但修女婆婆揮揮手示意不要在意。
修女婆婆看着醫療室的鐵門默默冷嘲起來,心裏想諷刺亞格斯一番:「連槍擊的傷口都已經癒合了,到底現在是誰比較可怕啊?」
在卡帕柯大學裏,異能人的傳聞已經傳遍每一個教室。雖然當天沒有人清楚看見亞格斯是如何擊殺魔獸,但謠言已經充斥整間大學,例如他單手抓着兩隻腐化狗揑碎牠們的頭骨,或是如何一拳打爆腐化狗的心臟再用扯出來的肉塊掉中另一隻空中的腐化鴿。這些無理的謠言令艾加感到大學裏沒有任何一個學生可信。事件發生後,蒂玟沒有再上學了,她的好友詩詩妮亦再聯絡不上她。
午飯時,詩詩妮和思維到臨時用的食堂等待艾加,但他沒有出現,而是帶同私人的虛擬處理器,獨自到空無一人的圖書館。他戴起視覺器,離開學校網絡,翻過防火牆,進入了一個外表已被荒廢的立體討論區。隱藏起來的討論區內盡是違法的內容,亦有不少關於異變的資訊。即使是這樣,艾加始終找不到亞格斯的消息。
迪雅坐在圖書館的另一端,神情尷尬的在遠處注視着艾加。她的手緊緊地捉着指頭,欲言又止的。
她終於離開座位,靜靜走到艾加背後細聲對他說:「亞格斯沒大礙,有人照顧着他,你不用再到處打探了。」
艾加猛力用下視覺器,看着迪雅。他不敢相信耳朵,但願消息是真的。「妳怎樣能肯定?」疑問隨之而來。
「總之百分之百肯定啦!你不要再問了。」迪雅打算轉身離開。
艾加激動的站起來,連椅子也打翻。他捉住了迪雅的手,迪雅比他矮小很多,艾加幾乎要彎下身才可以抓得緊她的手。
艾加大聲問,「到底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妳要說百分之百肯定?」
「因為我跟你一樣!」迪雅緊接回答他。她的眼神堅定令艾加感到害怕。
一樣?什麼意思?艾加受她的答案打擊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能發一句聲,手仍未放開她。迪雅的目光從艾加身上移向圖書館四周,幸好當時只有他們二人,不然這麼大聲的對話必定引起他人懷疑。
「總之就是這樣,我先走了。」迪雅低頭匆忙的離開圖書館。
艾加沒有追前,只是默默的目送迪雅。
修女婆婆要求亞格斯這夜留在醫療室,好讓護士們方便觀察他的身體狀況,娜姬拉把晚飯送到病房,順道拿了幾件衣服給他替換,亞格斯狼吞虎嚥地把熱餬食下。
「吃得慣這晚飯嗎?」娜姫拉害羞地笑着。
「很好喔……」努力吞下口中的熱餬。
亞格斯的視線輕輕瞄到替換用的殘舊汗衫上,汗衫泥跡斑斑的,有幾個洞還用布塊縫補上的。娜姫拉身上的汗衫也是如此,破破爛爛的,衣不稱身的。灰沉的闊身tee令可愛的娜姬拉黯然不少。明顯這一身衣服都不是屬於她的,衣領大得當她彎下腰時,露出半個胸脯。亞格斯尷尬的馬上把目光投回熱餬上,繼續大口大口的把它吃下。
「這餬真的不錯呢……」亞格斯邊深呼吸邊說。
娜姫拉用燦爛的笑容對着他說:「那就好了!」
「咦?」亞格斯終於肯慢下來,「是妳煮的嗎?」
娜姫拉拍一拍病床上的灰塵,「我有幫忙的啊!不過都是膳食組的功勞呢~」
亞格斯說:「對啊……這裏應該住了不少人吧?」娜姫拉坐到床尾,亞格斯不好意思地讓開一點空位,
「大概三百至四百吧……我也不太清楚呢哈哈。」娜姬拉說。
亞格斯說:「四百人!膳食組真辛苦啊……」
娜姬拉說:「你說得沒錯呀!膳食組裏的前輩們都很厲害呢,有的可以把食物加熱煮熟,還有的可以把水變成酒或果汁啊!我只能用最傳統的方法煮飯啊。」
亞格斯問:「那除了膳食外,礦城裏的居民還有什麼工作啊?」
「在礦城居住的居民,都各有職責啊。主要分為有管理組啦、醫療組啦、膳食組啦、清潔組啦、保安組啦、情報組等啦。」娜姫拉竪起手指數給亞格斯。「今日在長老房間內你見到的,都是組長級的人。光頭的那個大個子是保安組組長薜夫,負責礦洞對外的防禦;短 bob 髮,眼很細的女人就是明天的任務指揮情報組組長以德卡;戴單眼罩的是希米曹,他是管理組組長;修女婆婆是醫療組組長,聽說她是從別的國家來的啊!那國家有宗教自由,她亦有信奉的女神呢~」
「分工這麼仔細啊……一個小城市也有很多事宜需要管理吧。」亞格斯說,「那礦城的人是如何維持生活的?」
「礦城的主要資源就是礦場內未開發部份的金屬,靠着工人在新開發的洞穴內挖掘到的金屬可賣得不少錢,能夠支持三百多名居民的生活。礦城幾乎全部的日常物資都是從鄰近的黛妮亞,即舊首都圈內的區域購入的啊。奧羅正式廢棄了運河都市黛妮亞後,現在被不同的社團佔據入主……多數都是被奧羅迫害的神裔集結而成的。在資源十分短缺下只能用暴力爭奪啊!雖然這區域附近大部份的團體都願意和平交易的啦。不過越接近舊首都中心,戰況越激烈,有時候光是要到外圍進行任務我也覺得很怕!」
「任務?」亞格斯好奇地問。
「說到任務,明天就有一個喇!要到舊首都圈外接收一些物資啊。」娜姬拉舉起拳頭,像拳擊手般裝着要輕力出拳打在亞格斯肩上。
「聽上去很危險似的!妳也會要到那邊嗎?」亞格斯問。
「因為我也是支援隊的成員啊!嘻嘻!」娜姫拉鼓起臂彎的小肌肉。
亞格斯疑惑地看着那手臂,哪有肌肉可言?
「不過支援隊一般在小型任務都不用做些什麼喇,哈哈!晚了,你要多點休息喔~快睡吧~」娜姫拉拿走用完的餐具,向亞格斯單單眼就關上門離開。
被泥土活埋的亞格斯驚醒過來,他連鼻孔和口內都塞滿泥沙,呼吸令他難受得要死。眼睛被泥土蓋住睜不大,他不斷掙紮,把手伸出泥土外。突然一陣涼風吹在他的臉上,泥土變得輕得如羽毛,被涼風吹散。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女神面前,女神的手輕撫在他的胸膛上。
「亞格斯……」女神微弱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着,「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亞格斯緊張地摸索自己的身體,槍傷和劍傷已經痊癒。
「沒時間了……」女神的聲音變得更虛弱,「快去……找門……」女神的身體開始消失。
亞格斯透過女神漸漸變得透明的身體看到了她身後的景象,白熾的太陽仍在高空,但四周卻暗淡得像黑夜般恐怖。地裂山崩,遠處的大塊地殼隨着噴射出來的熔岩被提起到半空,地上的一切都被拋到空中,有尖叫着的人嘗試抓緊什麼,有毫無生氣的屍體手腳隨意擺動,有在燃燒着的雜物亂碰亂撞。
女神的手仍在亞格斯的胸上,但他已經感受不到觸感,女神在他面前慢慢消失於空氣中。亞格斯仍呆呆的站在原地,剛才女神真的消逝了嗎?是什麼令女神失去生命的!?亞格斯眼眶裏的淚水不禁落下,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對於這個女神熟悉得連自己也不能形容。
亞格斯沒有時間思考,天空中突然跌下一隻大鳥。亞格斯走近那雙翅膀時發現 ……等等!是天使!伏在地上的,是一隻口中吐着白血的女性天使!天使的面孔很模糊,五官只是雕塑出來的。
天空落下更多的天使,每一下碰撞地面的巨響都像個小鉛鎚打在亞格斯的心臟上。有數隻天使張開翅膀降落到他身邊,捉住他的手臂,指着前方着他快點離開。亞格斯向天使手指住的方向望,遠處的高空中有無數的女神,密密麻麻像候鳥,祂們在互相殘殺,不斷有女神落下。地殼快承受不住熔岩爆發的壓力,巨大的裂縫向亞格斯腳下伸延過來,地殼快要碎開了。他拼命向前跑,此時身後傳來一道女神響亮的喊聲。
「亞格斯.海倫馮妮亞!原來你躲在這裏!」天空的遠方,一個拿着太陽火舌的女神正飛快地接近。「快認清命運吧!用你的死亡完成女神們的大業,願太無女神庇佑你!」
亞格斯身邊的天使作迎戰準備,全裸的灰白色身軀上出現了盔甲,有的手中出現利劍,有的臂上出現盾牌。飛來的女神變得十分憤怒,祂的短髮着火燃燒,瞳孔發出像太陽般耀眼的光芒。祂高舉手中的火舌,憤力擲向亞格斯。
亞格斯睜開雙眼,眼前又是那個生銹天花板,醫療室的白光管沒有亮起,護士們沒有在房間內。亞格斯沒有被火舌擲中,亦沒有灰白色的天使在身邊。終於確認剛才只是夢境,他才能鬆一口氣。
「女神……」亞格斯仍在回想剛才的夢,「女神是這樣子的嗎?」
他記起在大學食堂的天台上,對女神的請求。而他的的確確聽到女神的聲音,女神的回答。女神,回應人類的請求,是一件多麼瘋狂的事,畢竟奧羅的人民不得信奉女神,女神又怎會眷顧奧羅的人民?無論如何,亞格斯都沒有打算要把這事情告訴任何人。
天還未亮,但他已經沒有心情再睡了。他翻開胸膛的紗布,槍擊的傷口早就癒合了,身體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糟,起床自己到處逛逛吧。清晨的礦城很寧靜,走在醫療室外的環路時可看到上方洞口對着仍很晈潔的月亮和深藍多愁的夜空。正在巡邏的薜夫看見他一個人靠着圍欄發呆,上前去開解他一下。
「從前有否聽過黛妮亞的事?」薜夫慢慢走到他身邊。
亞格斯的魂魄從放空中回到軀殼裏:「啊!……是個被廢棄了的前第二首都……嗎?現在被封閉起來作歷史文物研究用?前兩天大學中的歷史課剛剛有說到……」
「說對一半啊!」薜夫拍了一下亞格斯的肩膀,「雖說舊首都黛妮亞是水都,歷史記載海倫馮妮亞王國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興建呢。其實黛妮亞并不接近海岸線哦,附近亦沒有大河流,整個運河都市建在人造海和人造水道上的,所以乾涸之後沒有剩下什麼天然資源嘛。反而沒有了水的水道造成了現在複雜的地下秘道和小城,像個大迷宮一樣。而我們,就是在這個迷宮裏被困,互相殘殺,又互相依賴的生活下去。這,就是現在的黛妮亞。」
亞格斯沒有說話,什麼迷宮,互相殘殺的本來就跟他無關。他又恨無知的自己既然對異變充滿興趣,為何現在身處其中又會感到後悔。薜夫默默的掏出一包香煙,熟練的把火柴抵在煙頭上,大力的吸一口氣,煙頭裏的煙草燃起微微的火光,亞格斯從他嘴角洩出的濃煙中幾乎看不到他的面孔,但濃煙很快又徐徐飄散。
「你看這包煙的名字?」薜夫問。
「NSar?」當然亞格斯對於香煙的品牌不太認識。
「對呢!哈哈!」薜夫高興的向他笑起來,「聽起來不像『Answer』嗎?哈哈!」
「Answer……?」亞格斯問。
「不就是『答案』嘛!這個答案很重要哦!尤其在礦城裏,每個人都能夠找到對得起自己的答案,作為神裔的。有了生存的目的,生命自然會有了意義,在黛妮亞就變得不孤單了。」薜夫在微笑中又呼出一絲細煙。
「對得起自己的答案?」亞格斯又問。
「有什麼目標你想追求的嗎?」薜夫嘴角的微笑好像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沒有五歲前的記憶,」亞格斯慢慢地開口,不知從何說起。「不記得父母的樣子,亦不記得和家人一起的生活。如果我是……『神裔』的話,那我父母也很有可能是神裔對吧?我想要尋找他們的過去……」
「咦!那就對了,剛好早陣子有人告訴我,在舊首都中心裏的城寨底層,有個叫『來之女巫』的魔女,雖然她非常挑剔客人,但她占卜準確到比本人更清楚一個人的過去。現在你想也不要想了,等你身體康復,如果有機會跟情報組進去舊首都再問吧!哈哈!」薜夫拍拍亞格斯肩膀繼續巡邏。
「這個給你吧!」薜夫回頭把香煙拋給亞格斯。
「那個……我不抽煙的……」亞格斯吞吞吐吐的。
「沒關係!先留住吧!」薜夫繼續獨自走在環路上。
「『來之女巫』……?」亞格斯看着手中那包香煙,「『Answer』……」
既然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亞格斯已經不能再回頭了,「既然如此,我一定要與來之女巫見面,我要找到爸媽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