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此時,一位裝扮成小仙女的工作人員走到我跟前,親切地拉著我的臂膀要和我合照,我煩躁地甩開了對方的手,罵道:「走撚開啦!八婆!我唔得閒應酬妳啊!」
 
小仙女愣住了,呆呆地佇立在原地,相信工作為娛樂大眾的她,並未曾想到她的熱情會換來粗言穢語的問候。
 
我沒有理會想哭的小仙女,我來的目的是要尋找我的女神,我穿過美國小鎮大街、到了幻想世界、明日世界、反斗奇兵大本營、探險世界,我沒有著意周遭打扮成迪士尼卡通人物的人及那些富幻想意味的建築,我只在乎田中有沒有在這裡。
 
我匆匆地在迪士尼跑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田中的蹤影,我再次走回美國小鎮大街,那名小仙女看到了我,臉上那親切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她見我灼灼地打量著她,立時轉身離去,不敢再招惹我,但我卻向她走去,喚道:「喂,唔好走啊!」
 




小仙女停了下來,一臉戒慎恐懼的模樣看著我。
 
對於之前無理地責難她,我感到有些抱歉,我的語氣放軟,道:「唔好意思,我想問客戶服務部在那裡?」
 
小仙女怯生生地向前指了指。
 
「唔該晒!」
 
我走到了客戶服務部,向該處的職員道:「我有一位日本朋友唔見咗,你地幫我用廣播系統呼喚佢喔!」
 




有位身型與樣貌好像魔戒的角色佛羅多的僕人山姆般,又肥又矮又醜,他滿臉堆歡,彬彬有禮地道:「先生,你好,我叫Peter,請問有咩可以幫到你呢?」
 
我俯視比我還要矮一個頭的Peter,焦急道:「我咪話我有個朋友唔見咗囉!你地快啲幫我搵佢出嚟啦。」
 
Peter耐著性子,道:「先生,你位朋友係男定係女?叫咩名?幾大?有咩特徵?」
 
我連珠炮般道:「佢叫田中美佐,你一聽就知係日本女仔嚟啦,重要係索爆鼻嗰隻,年約十八、九歲,特徵係非常極之好很索、非常極之好很Pure、非常極之好很True。」
 
Peter兩邊太陽穴各冒出一滴汗,苦笑道:「先生,你可唔可以形容得具體啲?」
 




可能Peter見到我臉色變得很難看,他語氣變得有些囁嚅:「又…又或者,先生,你不如重複多次頭先嘅說話…」
 
我雙目膛大,不滿之色溢於言表,道:「嗱!山姆,我警告你,我依家心情真係好差,唔得閒同你玩楝篤笑,你唔好浪費我啲寶貴嘅時間。」
 
Peter因我稱呼他為山姆,臉色出現須臾間的不悅之色,但很快又變成那副典型的客戶服務主任的溫廉恭儉讓相,道:「先生,我都係希望儘快幫你搵返你嗰位走失咗嘅朋友。」
 
我突然醒悟到我的手機是有田中的照片,於是我掏出了手機,找到了田中的照片。
 
Peter看到田中的照片後怔了一怔,從他的表情,我可以推斷出他的想法:「條毒撚居然識啲咁索嘅囡。」
 
Peter繼續問道:「係呢?先生,你幾時同你位朋友失散咗?」
 
我思索了片刻,才道:「今朝我出門口返工,佢都無咩嘢,如常煮早餐畀我,但係大約係四點鐘,我收到佢嘅電話…」
 
「呀先生,等陣,等陣先,你嘅意思係你唔係同你嗰位朋友係依度走失?」




 
「佢話要走,我返到屋企搵唔到佢,佢成日話要嚟依度睇恐龍,我諗佢有可能嚟咗依度啩。」
 
Peter臉色陣紅陣白,可能他以為我消遣他,把他當傻仔玩了十五分鐘,他的語氣也有些慍怒:「先生,你都唔肯定你朋友嚟咗,我地幫唔到你嗰喎,同埋我地迪士尼樂園係無恐龍架。」
 
我不斷軟硬兼施,Peter也不為所動,不肯使用廣播系統為我呼喚田中。
 
我見他不鳥我,於是我在迪士尼樂園裡,一邊大喊田中的名字,一邊向那些遊客遞上田中的照片,逐個逐個詢問他們有沒有遇見田中,我遇上強國人時,以爛到不堪的普通話問道:「里蚊游尾游堅果姐雷蟹?」
 
我問了一位以飲水機洗腳的嬸嬸,她只是皺了皺眉。
 
我問了一位在米妮腳跟撒尿的小朋友,他卻向我做了個鬼臉。
 
我問了一位向工作人員噴煙的大叔,他把煙屁股彈向巴斯光年的後欄,再看了看田中的照片,問道:「這小姐來一次,要不要一千塊?」
 




大叔說出侮辱田中的說話,惹毛了此刻神經緊張的我,他的後果是雙手按住鼠蹊在地上滾著呼娘。
 
我的行為令Peter很不爽,他以滋擾其他遊客的理由,要求我馬上離開迪士尼。我沒有鳥他,繼續在大呼小叫,最後十多名保安把我制服,我就如那些衝擊禮賓府的請願人士般,被他們抬起,然後扔出迪士尼的大門。
 
我被拒於迪士尼門外,性格一向內儉怕事的我,一反常態,豁了出去,像個瘋子般指著樂園內大罵,吸引了不少人圍觀,有的更掏出手機當起導演。
 
我吵吵鬧鬧了十五分鐘,感到有點累才住口,一輪發洩後,我情緒漸漸平伏,冷靜下來思索:「找了這麼久,在樂園內又走了一圈,如果田中在這裡,我早就發現,還是別浪費時間,到其他地方找找看。」
 
一念及此,我乘搭港鐵迪士尼線離開,然後再轉搭東涌線,打算去其他地方找找。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我未看清楚是誰的來電,便按下通話掣,我對著手機喊道:「田中!」
 
 




 
沉默了兩秒,電話彼端才傳來一把陌生的女性聲音,道:「請問係唔係9996XXXX的手機機主,我們是狗聾光學美容,恭喜先生,你畀我地公司抽中,依家可以以優惠價…」
 
田中的失蹤令我變得焦急暴躁,平時已經極其討厭的推銷電話,現在更加觸動了我的神經;所以對方仍未把話說完,已被我的怒吼喝斷:「屌,妳係咪戇鳩架?妳知唔知依個電話等住救命架?妳打埋啲吹蕭電話嚟,隨時令我聽唔到田中嘅電話,萬一佢打嚟搵我唔到,以為我唔理佢,一時睇唔開做傻事,妳係咪賠番田中畀我啊!吓?!」
 
對方變得沉默,未幾彼端傳來嘟嘟嘟的斷線聲,那名作電話推銷的女性說不定還以為自己遇上了神經病漢。
 
車廂中的乘客紛紛向我投以古怪、責備、不滿的目光,有些離我較遠的更對我指指點點,但並沒有人上前干涉,只因沒有人願意面對一個酷似神經失常的人曉以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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