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1
 
我瞠目結舌在發呆,媽子現出老懷安慰的神情道:「阿帥,達輝喺你畀車撞嗰日醒返,都成個星期喇,依家你又無事醒返,真係要去還神。」
 
達輝笑道:「係啊!爸打,你一撞車,我就醒返;唔知係咪我地嘅命格相沖,注定兩個裡面要有一個有事。」
 
媽子叱道:「唏!達輝,唔淮亂講,你地兩個都唔淮有事,要有事就由我依啲大嘅有事。」
 
我見媽子眼泛淚光,一陣感動填塞胸臆間,握著媽子的肩膀道:「媽子,仲乜無端端喊嘖,咁大個人都咁眼淺嘅,我同達輝依家咪無事囉!」
 




媽子哽咽了一會,才道:「咩啊!年紀大就唔可以眼淺架!你地兩個都唔生性,係要令人擔心。」
 
我拍著媽子的肩,安慰道:「媽子,我以後會孝順架喇!」
 
達輝也拍著媽子的肩,道:「契媽,我都會生性架。」
 
媽子牽著我和達輝的手,柔聲道:「你地好好保重自己,就係最好嘅孝順。」
 
為人子女最大的回饋並不是給予父母多少錢或貴重的禮物,只要我們能夠好好做人及好好生活,他們已經很滿足。
 




達輝瞥了田中一眼,田中則迴避他的眼神,他道:「爸打,你好本事,居然有位咁靚嘅女朋友,真係葡萄死人喇?」
 
我介紹道:「達輝,佢叫田…,唔係,佢叫做申韻淳,佢…」
 
一時間我感到難以啟齒,因為田中的故事極長篇極複雜,我不知從何說起。
 
「爸打其實我明白晒!契媽同我講咗你同田中嘅事,真係幾曲折,同幾匪夷所思。」
 
「咦!田中,點解妳隻手咁凍嘅。」
 




我轉向田中,瞧見她臉色蒼白,全身發顫。
 
媽子也察覺到田中的異樣,問道:「美佐,妳個樣好唔妥,妳見邊度唔舒服?不如搵醫生睇吓?」
 
田中搖頭,道:「唔…駛,我…番…屋…企…休…息,就…無…事。」
 
我撫著田中的臉,柔聲道:「我就嚟出院,唔駛成日嚟睇我,妳見唔舒服,就休息多啲。」
 
媽子道:「美佐,我地都差唔多要走,一齊喔?」
 
田中拒絕:「唔…駛…喇,伯母。」
 
未幾,達輝和媽子也一同離去。
 
房間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再度陷入那極度混亂思緒中,如果那真的是屬於我的記憶,那麼我就是那位戴上傑森面具的傑克信徒,我就是那位背負多條人命的冷血殺人魔,我居然把情敵的頭顱割下、把我的初戀對象大卸八塊、把不認識的人開膛破腹,我真的是這麼滅絕人性、這麼冷血變態,怎麼我對自己這隱藏的陰暗面全不知情。




 
這夜,我的睡眠質素很糟糕,每當我閉上眼睛,一幕又一幕的血色活劇再次在我腦海中盤旋,那個戴上面具的傢伙再次執起手術刀大開殺戒。
 
翌日,醫生對我說,我已經沒有大礙可以出院。
 
媽子與田中接我出院,媽子對我說達輝,今天沒有空,所以沒有來。
 
我東張西望,問道:「媽子,周姑娘係咪放假,依幾日都唔見人。」
 
媽子聞言神色一黯,道:「周姑娘喺一個月前跳樓自殺。」
 
我大吃一驚,道:「咩話,周姑娘居然跳樓自殺?」
 
媽子嘆了一口氣,道:「做人真係化學,之前仲好地地,突然之間就唔係到,或者有一日我都會咁架。」
 




「媽子,妳唔好亂講嘢,妳同我都有排捱架!」
 
我口中雖然這麼說,但牽著田中的手不禁一緊。未來的事誰也說不上,尢其是上天最愛愚弄著我,硬要我和田中共同經歷了許多跌宕起伏,難保祂在我們面前設下更艱鉅的難題在考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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