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解你會係度嘅?」她顯得很詫異。 




「因為妳電話......唔通......」我喘著氣說。 








「我係話,點解你會知我係度嘅?」 




「我都唔知.......我直覺。」 








「直覺?」她顯然不太相信。 




難怪的,問任何一個人也不會相信。 








「但我真係跑咗過嚟,最重要係我係度。」 




由旺角跑到尖沙咀。 




「點解妳電話.....妳唔係食飯咩?」我問。 








「係呀......」她的樣子看起快要哭出來似的「對唔住呀,我本身早走咗,諗住早啲嚟,但走咗先發現電話開唔到......」 




「無電?」 




她搖搖頭扁著嘴說:「但就係開唔到。」
我檢查一下後,發現好像真的壞了。 








敗給一部電話。 




「Sorry呀.....累你跑過嚟。」 




「唔緊要呀,最緊要妳無事。」我說。 








「你點解咁蠢呀。」她輕輕打我一拳,不痛不癢。 




「我覺得咁唔係蠢呀。」 




「不過,你真係無端端搵到我?」她又再問。 








「係呀,搵咗好耐架啦。」 




「無問我朋友?」 




「我都唔識妳啲朋友。」我笑說。 




「好神奇.....哈哈。」她說。 




我們並肩漫步海旁,張彩悠今天是清純的打扮,牛仔外套加白色長裙,戴著白色的冷帽。 




在維港燈飾的映照下,她精緻的輪廓顯得更美。 




特別是她水亮的眼睛,燦若星辰,從她眼中仿佛能看到世界的所有。 




深夜九時多,海旁仍有不少人群。

 
「都幾凍。」 




跑完步,流一身汗後,確實有點冷。 




她把自己紅色印有雪花圖案的左手手套脫了,遞給我。 




「同你一人一隻,等你無咁凍。」 




「唔該。」 




她遞上一份聖誕花紙包好的禮物給我。 




「聖誕快樂呀,阿鹿。」 






「多謝.....呀係啵。」 




我從袋中拿出聖誕鹿角,戴上頭上。 




「妳話我要扮鹿,如妳所願啦。」 




她笑得口不攏嘴:「哈哈哈,好似呀。」 




四周的人都注視著我。
「你係咪會戴住成晚?」 




「妳想我戴,我咪戴囉。」 




「低B。」她卻笑得很甜。 




「我都有禮物畀你。」我從袋中拿出一長板的東西。 




「係咩嚟架?」 




「妳之前咪問我,我日誌畫嗰個女仔係邊個嘅?」 




「係呀。」 




我把禮物拆下,是一副畫作。 




和往常的畫作一樣,只是這次不再是背影。 




畫裡畫了一朵朵菊花在籬笆下,背後是一座山。 




「我唔明.....」 




我指一指畫下的小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陶淵明將妳寫入詩裡面,而我好希望成為你嘅波納爾。」 


天氣很寒冷,冷風在呼呼而掃。 




我把她冰冷的左手緊握著,然後放在我的衣袋裡。 


「今日聽日以後都將每一刻嘅妳畫入畫裡面,可唔可以?」 





希望成為做你的陶淵明,把妳寫進詩裡;希望成為你的波納爾,把妳畫進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