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仍舊是悶悶不樂。 


每當看見乖仔在她身邊徘徊時,就有莫名奇妙的怒火從心裡而來。 


燒得整個人都好不愉快。 


那種火就似病毒一般,一點一點地侵食你的筋肉、骨骼直到心臟,在心臟形成一個糾纏不清的絲網。 






整個活動完結後,我還是沒有好臉色。 


其他人乘搭其他交通工具走了,巴士站只剩下我們。 


「做咩呀?」 






「無呀。」 


「有呀。」 


「無!」 






「有呀,你明明就係嬲。」 


「乜妳都知架咩!」我態度其實很惡劣,幾乎是吼出來。 


就像心中的疚結,要用這個方法才能抒發。 


張彩悠望一望自己的衣服,然後說:「但黑色衫應該唔透架啦啵。」 


其實我心裡千百萬話語想說,想說我介意,想說我不悅,但好像又不能。 






她會不會覺得我好無理,又不大方? 


就在考量之間,我失去說話的好時機。 


直到兩個人上了巴士,還是不發一言。 


呆望著巴士沿著屯門公路高速行駛的風景,晚霞醉人。 


「我屋企人管得我好嚴,特別係我家姐,其實唔畀我拍拖。」張彩悠忽然開口說,眼睛仍望著窗外的風景。 






「佢話男仔信唔過喎,起碼讀大學先可以拍拖。」她繼續說話。 


我靜靜地聽著。 


「所以我係暪住佢地架,因為我真係覺得......你真心係一個好好嘅人。」她轉頭望著我說:「唔好嬲啦好唔好?」 


「我......」
記得還未懂事時,在電視和電影中目睹這個畫面,我就問母親:「佢地係咪好肚餓,點解會用個嘴互搶食物?」 


後來我才明白,這個動作叫親吻,是人類用來表達對伴侶愛意的方式。 






親吻是怎樣的味道? 


我當然不知道。 


有段時間,我還被薯條誤導,親吻是會懷孕。 


然後他親了我。 


我差點以為自己會變成世上第一個會懷孕的男人,想去買避孕藥。 






對我來說,親吻是噁心的咖啡味道。 


直到張彩悠的嘴緊緊地貼近我的嘴唇。 


酥軟的觸電感直輸全身、溫暖柔軟的嘴唇,原來人的嘴唇是那麼的軟......還有她的香氣..... 


和.....淡淡清色的水蜜桃味。 



這是張彩悠給我的味道。 


不懂發生什麼事的我,最初還是緊繃得張大眼睛。

看到她閉上眼,我才跟住閉上眼。 


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 


親吻,原來是能感受對方的氣息。 


她嘴唇離開後,我才張大眼睛。 


只見她尷尬的低頭抿嘴。 


「唔畀再唔開心。」 
我聽過最溫柔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