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樓中只有一片新鮮的血跡,卻沒有一具死屍,到底這又是怎樣的一回事?

  「嗄,發生乜野事呀?」建鴻緊張的問。

  顯然,只有我和海虹得悉現況。
 
「欵,冇…冇野呀。」我暫時向他們隱瞞此詭秘的情景。
 
  由於9樓的情況實在太匪夷所思,我並沒有向他們道出實情。說罷,我私下在血灘中找任何一個人,甚至是一具屍體。
 




  可是,在整側書架和空地中,根本沒有任何人型的物體。這種失敗的感覺,真教人沮喪。
 
  倏忽,我好像感覺到一些東西正在向著我移動,這時我才感受到血灘原來多得誇張——基本上小腿以下的位置已經沾滿血漿。

  「Cathy?係你呀。」我向過來的女子說。

  「嗯,我嚟睇下你搵咩姐嘛。」

  此刻的我尷尬了,我完全沒有預料到她會問起此事。溝通能力甚低的我一時間想不到如何騙過她,只好把實情悄悄地告訴給她。





  「唔怪得你地兩個係咁搵野啦!做乜咁嚴重既事都唔同佢地講呀?」Cathy輕聲問。

  「我費時驚…驚動佢地呀嘛。」

  「哦,咁——我陪你搵丫!」

  「唔…唔好啦,好污槽架!」

  「冇所謂啦,多個人搵易搵D呀嘛。」Cathy笑道:「係喎,我到依家都未知你叫咩名添!」





  「我…我叫夕源。」

  「嗯,阿夕,多多指教。」語畢,她把手遞到我面前,示意與我握手。

  「哦,多多指教。」我接過她遞過來巧手。

  驀地,有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刺骨的感覺貫穿全身。右手碰觸她的一刻,冰冷的刺痛感讓我驚訝不已。

  「你…你隻手好凍呀Cathy。」

  「哦,可能我有少少冷親姐,冇事既。」

  說罷,她彎下腰尋找血攤中的屍體,似乎不太想提起這事。

  「係呢阿夕,嗰幾個係你D friend呀?」





  「嗯。」

  「哦,你就好啦,有班friend陪住你。」她扁嘴道。

  「係咩?其實我平…平時都係一個人係屋企打下機渣,不…不過要趕住做project呀嘛,咪被迫出嚟囉哈哈!」

  「哈哈,哦,原來係咁。」
 
  「咁你呢?」

  「我?」

  說到這,她忽然欲言又止,彷彿勾起不想提及的回憶。





  「喂喂喂,其實我地留喺度做乜春野姐,不如繼續走喇!」在旁呆等的阿強顯得混頭混腦。

  他似乎察覺到我們在找東西,向著海虹的位置緩慢地行走。

  「我好似搵到D野呀。」在數米外的一把聲音傳來。

  聽到此消息,我的心總算放鬆一點。我們走向海虹旁,看著她手提的物件。

  「搵到咩呀?」阿敏專注地看著海虹手上提著的東西。

  此時,海虹卻把那東西藏起來,迅速站起來:「冇野,無謂野姐。其實呢度都冇咩發現。」

  「發現?咩發現呀?」建鴻擺出一副不解的臉。

「嗰D『怪物』殺人既方法,或者係形式。」她拓一拓眼鏡,繼續解釋:「因為呢度,根本一條屍體都冇。」





  這句話讓我呆住了,她不是打算把此事隱瞞嗎?怎麼現在又忽然把此道出了?

  得知這消息的幾人果然感到震驚,反應亦如我想像的一模一樣。

  海虹並沒有理會他們,繼續自圓其說:「頭先我一落到嚟,已經發覺唔對路,咁大灘血,無理由乜都冇架嘛,至少都會有一樣令血四濺既野。但係我搵左咁耐,連一條屍體都冇,所以我先假設,呢D唔係血。」

  對啊,誰說這些一定是血。

  海虹正準備解釋她的「理論」時,阿強卻截道:「咪住先,點解你知道呢度一條屍體都冇,唔同我地講左先呀?等我地成班好似傻仔咁等嚟等去。仲有,你頭先究竟收埋D咩呀?」

  「我都話我收埋既野唔重要咯!仲有,我頭先唔你地講,就係費事你地大驚小怪,亂晒陣腳。」

  阿強勉強點頭。海虹見狀,托一托眼鏡,繼續道:「正如我頭先所講,我先假設地下既液體,唔係血,只係D發腥既液體,可能只係D油漆漏晒出嚟。但係奇怪既事係,我完全搵唔到任何野可以裝咁多油既桶,甚至係任何野,所以我有另一個假設。





  我又假設D桶,或者D屍體喺另一邊,所以我靜靜地去另一邊睇,一樣係乜都冇。除左D鮮血之外,架構同普通既圖書館一樣。」

  「咁,即係點呀?」阿敏顫抖地問。

  「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就係有人喺度倒瀉大量漆油,之後俾人搬走晒D桶;第二,就係有人殺死左好多人,佢地都血流如注,然後俾人搬左去底層。」

  「咁你即係話,呢度發生過屠殺?」建鴻慌張提問。

  「我反而有另外既諗法。雖然話我地可能遇到D『怪物』,不過佢地殺人既速度唔會勁到殺完一堆人,再搬走佢地。如果係怪物既話,佢地斷估都唔會特登搬走屍體,因為根本就冇必要。但係正如Cathy所講,外面突然落黑色雨,唔係偶然,而且絕對係人為。正因為咁,我覺得似係有人,或者一種力量將D液體噴喺窗度,製造假象,以為係落黑色既雨。如果D液體係由外面漏入嚟,入面好自然唔需要有野裝住。不過係D乜野液體,就唔知喇。」

  「咁你即係話,呢層既液體唔係血,只係一灘喺外面漏入嚟既不明液體?根本就唔合理!」阿強粗魯回應,卻不無道理。

  「其實我地喺度講咁多做咩姐,繼續落去睇下咪知囉!」建鴻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這個地方,就像無盡的黑洞。

  「Ok,但係大家記得一定要安靜。」海虹總結。

  阿強二話不說的走在最前,帶領我們。我們走到9樓的另一邊,經過幾個房間。

  其實我有一刻懷疑,被殺害的屍體是否藏在其中一個房間,又或者那些怪物就躲在房間中,埋伏我們……

  驀地,有不明物體從左方冒起,而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嘶!」只是一瞬間的時間,左方的物體忽然靜止下來,沒有絲毫動靜。

  難道剛才只是我眼花看錯?那邊根本甚麼都沒有,只是自己大驚小怪?

  「嘩屌呀!」阿強趕緊掩上嘴巴,視線轉移到另一方向——

  不僅是他,連其他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著一個方向……

  我的正左方。

  這刻的心彷如被千斤重的磅壓下,緊張得手心冒汗,左方到底存在怎樣的惡夢,才能令他們完全靜瞪著該物體。

  終究,我也要看看左方有甚麼吧。

  我鼓起勇氣,把繃緊的肌肉勉強轉向左方。

  然而,我後悔了。真希望我沒有轉身目睹他。

  不對,是牠。

  在我的正左方,這個東西只跟我相距一米,儘管在近乎沒有光的黑暗中,我依然能夠看到牠的身影,或者應該說,我能感受到牠的威脅性。

  這也可算是我看過最詭異的身型了。

  乍看之下,彷彿與正常人無異。然而,牠腰部以上的位置十分鬆軟,不斷晃動著;到頸部位置,更是像痙攣般抽搐;面上的眼神銳利,彷彿要捕食牠的獵物,面部肌肉被那嘴唇活生生繃起來。對,那把上揚得誇張的嘴唇。

  面前這個,鐵定是Cathy口中形容的怪物,除非不是。

  當我反應過來要逃跑時,身旁的人卻沒有任何動靜。

  因為下一瞬間,怪物的頸上突然多了一道血痕,痕跡深得可以輕易把整條頸分開。接著牠便倒下了,毫無徵兆。

  嘴巴不經意地張開,剛才到底發生甚麼事?此情此景,確實讓我目瞪口呆。

  我抬起頭,把視線遠離屍體,但是噩夢並未有因此而暫停。

  在我左方,倏忽出現了一個提著長刀的中年男子,刀上的血仍然急速滴下。

  「你到底係邊個?」冷靜的海虹打破沉默。

  男子笑而不語,我們幾人對望著,形式僵持的氣氛。

  接下來的,到底是救贖,還是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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