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呎高空上來一場死亡遊戲: 10
安詳。
也大概只有這詞能夠形容老夥伴吧。
滿足。
應該是雙老最後的心情。
恐懼。
是眾人的情緒嗎?
不忿。
是少年心中的一團火。
「可惡…」咬著牙切著齒,滿腔憤怒彷彿像個將要爆開的氣球。
「咁搞法,咪隨時到我哋?」中年漢子慌張地站起來。
如果說,金髮少年的死在眾人心裏埋下絕望的陰霾,那現在阿樂和雙老的死,就是把絕望挑起,再讓心靈掉下懸崖的噩夢。
「屌,咁點算呀!」四人組情緒被感染起來。
「我唔撚想死啊!」
「係囉,點算呀?」柔弱的少婦把兒子緊緊的摟在懷裡。
機艙陷入一片的混亂。
然後,上天還唯恐不亂。
嚓…嚓…嚓…
光管從前座開始熄滅,一直至機尾。
「啊!」少女的尖叫聲充斥著漆黑一片的機箱。
「咩事呀屌!」
突如其來的狀況把瀕臨崩潰的情緒逼向極端。
「大家唔好驚!冷靜!」文康大聲一喝,「大家唔好離開自己嘅座位!保護好自己嘅口罩!」
這話把眾人從崩潰邊緣拉回來,大家都立刻伸手找回自己的口罩,畢竟沒有口罩,就沒有未來。
因為此話,大家也稍為定了下來。
「我而家試下開唔開到飛機座位啲燈先。」
數秒的沉默,伴隨著微小的按鈕聲音。
「睇嚟都係冇反應啦。」語氣中帶著失望,可是少女卻從中感受到一點興奮的情感,是錯覺嗎?
窗外是沒有一點光線的暗夜。
銀月躲起來了,彷彿不想看見後來泯滅人性的結局。
機內失去所有的光源,螢幕亦不再倒數著。
失去光華的機箱,讓人展露面具底下的真面目。
機翼紅燈閃爍著,是保護著飛機的安全,還是示意眾人小心的警號?
「咁多位,」文康再次開腔,現在的他無疑是這群無頭蒼蠅的頭目,「而家咁黑,我哋唔適宜作出任何嘅行動,不如我哋等一陣,睇下會唔會再開返燈?」
「都好嘅,乜都睇唔到,都唔知可以做乜。」中年漢子第一個附和,然後其他人也表達了贊同的答覆。
「既然大家都咁諗,我哋而家更加唔可以離開個座位。第一,離開咗座位就無人保證你返回嘅時候口罩係完好無缺。」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暗自責怪自己剛才失控的情緒差點送了自己的性命。
「而家呢個情況,都唔理得會唔會比人抽中,最緊要係先確保口罩唔會受損。」
機內又是一片附和之聲。
「第二,你離開咗座位,可能會對其他人做成騷擾甚至引發混亂嘅行為。我哋而家要團結,前面艙嘅人可能隨時入嚟,我哋唔可以一盤散沙咁!」文康一番話讓低沉的氣氛再次激動起來。
「你啱!自己人唔好打自己人,我哋齊心向外!」粗獷的聲音響絕整個機箱。
「我提議,大家喺呢段時間盡量同身邊嘅人溝通。而家我哋失去視覺,就更加要利用聽覺同說話嚟溝通。一有咩唔妥嘅,身邊嘅人都可以即刻發現,再通知大家。」文康的想法為大夥兒打下生存下去的強心針,周密的計策彷彿滴水不漏。
「而家大家螢幕都冇咗計時器,咁啱我有帶電子錶,我而家set鬧鐘,會係噴霧之前五分鐘響,等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好冇?」文康按著電子錶,發出煩人的嘟嘟聲。
「就嚟噴霧架啦,大家差唔多要帶口罩啦。」文康提示著眾人,機艙內傳來口罩吊帶絲索之聲。
然後,文康站了起來。
距離降落時間:13小時48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