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凶案,全城轟動,記者們根本停不下來。
 
    “這照片是什麼情況,自己看看,這張,二十一世紀的場景拍出了七十年代的效果。”報社老闆的辦公室裏,老闆桌上橫七豎八攤著一堆照片,一小夥站在桌前低著頭,另一小夥待在老闆身後仰著頭,老闆每拿起一張照片,就是指著面前的小夥,毫不客氣地奚落。

    “老年人看了更覺得親切。。。”

    “這張,大白天的戶外攝影棚拍出了午夜劇場的陰森。”

    “說明晝夜更替不可避免。。。”





    “這張,舞者優雅的動作哪去了。”

    “來張臉部特寫總可以吧。。。”

    “這張又是怎麼回事,瞧瞧人家的,”老闆瞄了眼站在後面的男人,“好好一場泳池派對,別人拍的是泳裝美女你拍的是泳池保安,你怎麼不拍救生員呢。”

    “他是花花公子,當然只注意女人。。。”小夥實在忍不住指了指老闆身後。

    “你怎麼不說只是拍攝角度不同呢,”老闆猛一拍桌子,“我就喜歡他花怎麼了,花能拍到好照片搞得好新聞刮得一手好料,瞧瞧自個兒,自己做不好別直眉瞪眼的。”





    老闆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一陣煙霧繚繞,沙啞著喉嚨,“本來我是有個項目要你去跟的,畢竟你一個老員工,做事也勤奮,以前還行,可最近幾個月盡給我捅簍子,好吧,不讓你寫稿放鬆放鬆,喊你去拍幾張照片簡簡單單完成就可以了,你拿些什麼東西交差?”

    老闆把身後的小夥喊到跟前,“莫内畫展即將登陸,真跡展出,全城矚目,我希望你能為我社完成這項跟蹤報導,需要什麼儘管提。”

    “謝謝老闆,不需要什麼了,我一個人就能完成,交給我吧。”

    老闆十分滿意,只剩那個整場被罵的小夥,一臉的目瞪口呆呆在原地。
 

    文雋,老闆跟前被奚落的那個小夥,從踏進報社開始,就被認為是老實,老闆將他留在報社也就因為他老實,不挑工作,實際上也不準備提拔他,當個臨時工用一下而已,這樣被喊進老闆辦公室數落一頓,家常便飯,並且,每次,他都是不明白為什麼老闆會是這個態度……





    子昊,老闆身邊的人,名為下屬,實際上老闆很倚重他家族的交際網,毫無疑問,他出身甚好,卻對上流社會不感興趣,除了豪車,他與那些達官貴人極少來往,進報社,算是躲開了貴族圈的纏繞,免不了因為新聞而又沾上邊,而每當如此,他就會偷偷將採訪工作交給文雋,以便置身事外。

    “你在老闆面前是威風八面,我傻不拉嘰的,真是交友不慎。。。”後腳剛踏出老闆辦公室,文雋就開始嘟嘟著,“對了,剛才我沒敢說,那個莫内畫展,幕後的老闆不是已經死了麼,而且,機場凶案也是與此牽連重大,難道還能如期進行?”文雋隨手拿起一份報紙,頭條就是這兩段新聞——本月20號,國際來訪團機場遇襲,一名警員殉職,莫内名畫未曾受損;警方隨即展開調查,發現該畫展主辦人之一,某集團股東十天前暴斃半山豪宅中,槍傷致命,身邊一女伴亦慘死,管家不知所蹤,此間無人報案。

    “太年輕,官方做事,歷來說不上正常邏輯,越不可能就越有可能,別管了,準備些採訪用得上的東西,十分鐘以後停車場見。”
   
    “上班呢,上哪去啊?”

    子昊沒好氣憋了他一眼,“準時點。”然後隨手將車鑰匙丟了過去。
 

    子昊的豪車,可是一點兒也不含糊。

    文雋悶悶不樂呆在副駕駛位,悶悶不樂地戳著手機,嘴裏念念有詞。





    子昊白眼一道,“你不刷推嗎,哪來那麼多牢騷。”

    “酒足飯飽的人怎會理解餓肚子的心情。”

    “少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齊全嗎?”

    “齊得很,採訪總統都夠用。”

    “那行啊,到時候別給老哥我丟臉,那可是我父親的老合夥人,最近幾年少了些合作而已,怎麼說也是我的長輩,這次畫展他老人家估計也是鉚足了勁兒幹票大的,死了那個股東只是其中一個主辦人而已,所以我才敢說,這畫展,不會就此作罷。”

    “哦,大茶飯啊!”文雋一瞪眼。

    子昊騰出一條胳膊猛拍下去,“腦袋瓜子意淫什麼,好好想東西。”文雋手機啪一聲掉腳上,捂著頭,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關於畫展,關於兩次凶案,其中內幕肯定千絲萬縷,我不知道,待會兒就看你小子本事了。”





    “這這,不對啊,老闆把任務都給了你做,怎麼。。。”

    “少廢話,還說是朋友,我那麼辛苦爭取來的,你小子就是一個月不睡覺也給老子弄得妥妥當當,我好回家睡覺。”

     文雋疼出來的眼淚頓時變成了熱淚,子昊深深吸了口氣,抽空看了看他,“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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