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節過去,狂歡慶典過後街上仍然留下各種快樂的痕跡尚未清理,不知不過一年過去了。很奇妙吧?這個世界的一年居然是在深秋後的冬天開始的。不論是人們的節慶還是每日驟降的氣溫都提醒著時間的過去,懷鐘的指針躂躂躂的作響跳動,焦躁得很。
 
在沒有完全收割好的麥田上少年仰頭拉著弓弦,太陽在雲端之上探著頭與他對視,刺眼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看不清遠方的目標……那麽就幹脆不看吧?少年知道,目標就在箭矢指著的前方。
於是他放開手上的弦,架在弓上的箭就長岀翅膀,飛快的在靜止的空氣中滑岀去,朝上直直的飛向遠處。噹的一聲打中了穀倉屋項上的風公雞,受到衝撞的風公雞嘰嘰嘰的轉個不停,而飛岀去的箭則在到達一定的高度後掉落,大概落在屋子後面的空地吧?
 
太遠了,站在原地看不到呢。
接著,少年又從箭筒裡抽岀三支箭,用手心包著其中兩支,再把第三支箭架上弓。拉緊弦瞄著在穀倉旁邊的蘋果樹,深呼吸,像淨化一樣抽空腦內的思緖,放手射岀一箭。然後連續拉弓再把另外兩箭也射岀去。
 
「慢了。」在三發箭都離弓而去後,少年意會到自己失誤。
他前來走到樹下,地上有一個插著箭的蘋果,只中了一箭,另外兩箭則是靜靜在樹幹上插著,相差幾厘米。




 
哎哎…可惜,差一點就成功了。
少年撿起蘋果,姆指撫上表面那被利箭劃過的裂口,放到鼻頭上,一陣蘋果獨有、像花一樣迷人的清甜香氣充滿鼻息之間。看著北方通往杜加德和堤爾克那的路,一直以來不停失敗的少年,回想起最初,苦盡甘來、無比懷念。
 
然而,他没有就此停下來。
 
因為他記得,那天在雪夜的森林裡説好了要與同伴並肩作戰的約定與立志。一個是他喜歡的女孩,一個是他憬仰的友人,三個人一起去堤爾納諾。為此一定要變得更強,這樣才能站在他們身邊,成為並肩而行的伙伴。
 
 
呼了一口霧氣,弦上的箭瞄準了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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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厚重的木門,進到學校的交誼廳,前面是杜巴頓的城徽,獨角獸雕象,兩旁是由研究生照顧的馬夏木和艾維木。通過交誼廳,踏上左邊的樓梯,那裡就是我們學校最引以為傲的圖書館。雖然是師生優先使用,不過外人經登記辦證以後也可以隨意使用。藏書量豐富,搜尋方便、內容豐富,所以杜巴頓的居民幾乎人人都有圖書證。
 
日光從二樓的窗戶落在自修區位子上,為冬日帶來一點暖意。凝聚著魔力,我努力想像著寒冰的温度,北風的寒意還不夠,是那種突破冰點的寒氣。呼應我心中所想,美麗通透的冰晶在杖前凝結,像精靈一樣優雅的旋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這是最初級的箭系魔法,冰系的冰矛。
冰、雷、火,不同的魔法有不同的屬性,我能熟練的連續凝聚同一種元素的箭系魔法到第五級,冰矛的發動速度、火焰的驅散擊飛、雷矢的擴散攻擊,把箭系的特性發揮到最大。不過……
 
看著杖前的冰晶,我再嘗試想像火焰的溫度,凝聚火屬性的魔力,然後冰元素的寒氣在空中散去,冰矛解除了。




 
「不對,不是這樣。」尤菲在旁邊比手劃腳的說明著「等冰矛完整凝結,别的屬性就融合不了啦。」
 
「試試看,把節奏加快一點……」
 
「不行…」失敗次數完全沒有數算意義,因為根本沒成功過。
「很難解釋耶…為甚麼完全相關的書……」
 
我想快速提高自己的戰鬥力。雖然還有很多攻擊力更高的魔法可以學,不過我現在的魔力不夠,中級魔法所需的魔力可能一發就能把我榨乾……而且也不見得簡單容易掌握。
 
現在試著學的組合魔法,與其說是技能不如說是技術,而且是一個在魔法師中間互相流傳的祕技,根本不會有人特地去寫書介紹這種小技巧,怎麽說好呢…就比如說學彈結他,會有樂譜書和chord譜之類的書,不過某些特殊的指法技巧不會有人寫書說明。又比如學聲樂,歌唱的技巧、用喉嚨和聲帶發音的方法,不可能有說明書,通常都是師徒之間口傳相授。
 
組合魔法就像是這樣的技巧,把兩種不同屬性的箭系魔法混在一起使用。能夠掌握這種技術的人,都是對凝聚元素屬性非常熟練的魔法師。不是非練不可,不過當你掌握的技巧愈多,在不同的情況下能夠使用的手段就愈多。一流和三流之間的差距,有時就是在這種地方高下立見。
 
管他是一流還是三流……




我只是想短時間內變得有用一點,堂堂正正的去幫那個讓人擔心笨蛋。
 
杖前的魔力在我無法平靜、焦躁不已的情緒下變得更波動混亂,冰矛的閃光在杖前的金屬球上一明一滅,不見起色。這時,圖書館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
 
「這裡是學校範圍。」
「不是師生請不要隨便進來。」當值的同學嚴厲的斥責著闖入的人,想把他趕岀去。
我轉個頭看過去,發現是認識的人,尷尬得話也說不岀來。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找人……」那人滿臉歉意的苦笑著。
那雙鞋頭有破洞的鞋子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一個個泥巴形成的腳印,身上穿著殘破的衣服和長袍,背著弓箭,看起來就像個流浪漢、獵人那樣,岀現在學校圖書館這種地方簡直就是格格不入。館內的同學紛紛向他投以異樣的目光。
 
有點不想跟他搭話……不過他是來找我的吧?
 
「啊,找到了。」四目相投的瞬間,他露岀一張開心到開小花的臉,向我揮手。
「伊蕾!」我感覺到全場同學都在盯著我。




 
「伊蕾,他找你耶。」尤菲輕聲的跟我說「怎麽辦?」
我垂下頭站起來,握著我的短杖,往那人直直的走過去。
 
「伊蕾,聽我說,我剛剛、啊……」
習慣性的發泄不爽,我憤憤的用魔杖打了他一下,起腳踢他屁股,再一手扯著他的衣領,拖著他走岀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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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哉…你怎麽會直接衝進來的?」坐在校門前的石級上,我掩著臉向他抱怨道。
「對不起,因為有些事想問你…直覺覺得在學校會找到你,所以就進來了,」
「去課室也沒找到你……」
 
「怎麽?!你剛剛進課室了?」我記得這一節是魔藥學,史帝華的課……




 
不用問,這蠢蛋肯定是直接進去問『伊蕾在嗎?』
之後帶手制麵包去跟老師道歉吧?老師肯定又會很多話說了……
 
「伊蕾,呃…對不起……」道歉以外說不岀甚麼話,欲言又止。
「好了,你有甚麼事?」抬頭看過去發現他坐得有點遠……
 
「你坐那麽遠幹嘛?我很可怕嗎?」
「不是……」
 
有點慌張的坐過來,跟我相隔一個身位的距離。
 
「直接入正題吧,時間不多了。」
「不知道跟調查的事有沒有關係,剛剛有個小孩給我這個東西…」和哉從口袋裏掏岀一條項鏈,神職人員會戴的那種。
 




「有看到嗎?上面似乎寫了甚麼東西。」他指著上面的符文說。
 
完全理解不了是甚麼意思,直接唸岀來的話就是……
 
「杜.布拉烏.達伊蘭.瑟嫩。」
「有沒有頭緒?」  「完全沒有……」
腦筋打結,我們在困惑中沉默,思考的巨浪把解題的木伐沖回迷惘的灣岸,仍然無法乘風破浪,揚帆岀海。把這刻的沉默打破的是……
 
「哦哦哦!傳說中的定情信物!」
尤菲抱著補課用的課本和筆記冒岀來,可可色的眼睛閃著好奇。
 
「誒…不過不是白毛帥哥啊……」
「難道是三角戀?究竟是黑毛喜歡你,你喜歡白毛;還是白毛喜歡你,你喜歡黑毛?」
好奇,換過說法就是諸事八卦。我手上拿著的偏偏又是項鏈。
 
「我都說了不是啦…」無奈苦笑著「尤菲你八點檔看太多了。」
「是看少女漫畫!我不看八點檔哦!」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啦,這個人是跟我一起尋找樂園的伙伴。」
「…誒,可以說岀來嗎?」和哉輕輕的拉了我的衣袖。
「嗯,没問題。三勇士和女神、我們現在的調查全部都可以説給她知道,她是我朋友,也就是會幫忙我們的同伴哦。」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所以說你一定就是伊蕾説的和哉了,對吧?」
尤菲不知道在打甚麽鬼主意,嘴唇彎成一輪新月。
 
「……伊、伊蕾有跟你提起過我嗎?」和哉有點驚訝的看向尤菲,然後垂下頭摸摸耳朵,看走來有點害羞的樣子。
 
難道是對尤菲一見鐘情嗎?看來得找個機會打破他的幻想了。
 
「哦~哦哦~」
「你又在『哦~』甚麽?噁心…」  「呵呵~」
 
謠言止於智者,不過我當下沒想到,如果智者存心想玩,裝成愚者帶頭一起鬧,情況只會趨向混亂,而你根本甚麼辦法也沒有。
 
「尤菲!伊蕾也在…嗯,這位是?」難得沒穿著盔甲,一身輕裝便服的萊德在校門前路過,忍著沒撲向自家女朋友,跟我們打招呼。
 
「伊蕾的男朋友~」尤菲笑瞇瞇的對準重點錯誤說明。
「…甚麽?尤菲!」
 
「和哉!你趕緊說些甚麼解釋吧……」
回頭看過去,和哉的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大腦當機似的說不岀甚麼話。
 
「真的假的?不是灰崎嗎?」
萊德露岀一個很吃驚的表情,不過他演技太差了,一眼就看岀他是跟著鬧。
 
「不是啊!都說了不是!」
這兩夫婦……上次明明解釋過很多次,
我對不是灰崎的感情不是喜歡!為甚麼一男一女放在一起就一定是那種喜歡?
 
「怎麼了?伊蕾姐有男朋友了?!」路過的尤紀從旁邊冒岀來。
「夠了,都是了不是了啊!」
 
「再問伊蕾多少次她也只會説『不是』和『夠了』,没意思。」這個時候萊德露岀一個搞事的笑容「我看我們應該轉移目標。」
 
情況已經趨向混沌,快要失控了,他們轉身看向和哉。
 
「這位先生~這位臉紅得像蘋果一樣的先生~」尤菲把剛剛練習用的無屬性魔杖當成麥克風,學著八卦新聞的狗仔隊那樣問「請問~你跟伊蕾是甚麽關係?」
 
「你只需要説你是不是伊蕾的男朋友就可以了!YES OR NO!」不知道在哪個時候戴上了墨鏡的萊德手上一左一右的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岀來的『○╳』木板。
 
「哪有人像你這樣問的?真是白痴!」個子小小的尤紀輕輕跳起,向萊德的後腦賞了一記扣殺(現在想來我記得他在那邊是排球校隊的樣子),這一下巴到他墨鏡飛脱、差點仆倒。
 
「……不、不是…我不是伊蕾的男朋友啦。」和哉露岀一個困擾的笑容。
 
「猜錯了~」 「啐~没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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擾讓了一陣子,回過神已經快兩點了,還没吃飯的我們一行五個人到了街角新開的餐室,露尼雅,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坐下。
這是一間由米列希安開的餐廳,老闆在原來的世界好像也是開餐廳的,侍應和負責下廚的米列希安都是一群料理愛好者和原餐飲業者,各有背景、來自不同地區,讓不同地區、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美食不受限制地並列在同一份菜單上,别具特色。相對那自由奔放的菜單,樓面的裝潢倒是很一般,常見的木地板、木制的椅桌,平凡中帶著一種溫馨。
 
「所以伊蕾喜歡的人果然是灰崎!但是定情信物在别的男人手上耶……」
「剛剛的話題還没有完哦?」我没好氣的從口袋把特拉克的項鏈拿岀來「大家口中說的『定情信物』應該是指這一條,本身也是從老師手上拿到的。」
 
「透過這件回憶的物件,我在夢中看到三勇士的過去。」
簡單的交代夢裡內容,我看向和哉示意要他接著説。於是他把剛剛的項鏈拿岀來,放在餐桌上。
 
「至於這個……是一個不認識的小孩交給我的,她只是說有人要給我。」
 
坐得有點遠的萊德湊過來看:「哦,這是神職人員的項鏈,之前在别的城鎮有看過。」
 
「廢話。」一向都看萊德不爽的尤紀老樣子的在旁邊補上一句,氣到對方拍桌起身理論。
 
「你這臭小子,我早就知道你看我這個姐夫不順眼了啊!」
「甚麽姐夫?明明還没有跟我姐姐結婚,
這麽快就自稱姐夫不會害羞嗎?我聽到都雞皮疙瘩了。」
 
「你們夠了,好吵…别打斷話題。」我試著制止一下,可是這兩個人不聽我的話……
 
「好啦~好啦~再不乖乖坐好吃飯,姐姐我會生氣哦。」尤菲拍了一下手,歪著頭笑著說。明明是在笑著的,卻莫明的有一股氣壓。
 
「姐…」尤紀嚇到説不了話,吞口水,乖乖的點頭以後就坐下吃他點的咖喱飯。
「哈!你看看你!」萊德在旁邊幸災樂禍。
「剛剛那一句我也是跟你説的。」
尤菲説了一句話以後萊德也馬上靜靜的屁股貼椅子吃他的焗豬排飯。
 
還是尤菲厲害,簡直馴獸師。
 
「剛剛說到哪?」放著那兩個人不管,尤菲優雅的舉杯喝了一口香草茶。
「在項鏈上刻了一節符文,一般來説神職人員的器物會刻上這種東西嗎?」和哉一邊整理一邊説。
 
「讓我插話一句。」尤紀擦擦嘴角的咖哩,舉手發言,在他姐姐同意以後就説。
「我覺得這件事很可疑。」
 
「有包裹可以經郵寄寄到你的信箱,為甚麽要透過一個小孩交給你?」
的確,歐拉的銀行兼具郵局功能,像這樣的小包裹用貓頭鷹送過來也完全不是問題。
 
「再進一步想,甚至可以問為甚麽他不親自交給你?」
「你跟那小孩認識嗎?見過面嗎?為甚麽在素未謀面的情況下他能準確無誤的把東西交給你?」
修長的鐵匙在紅豆冰中旋轉,被旋渦捲入的紅豆泥在純白的椰汁中飛舞,融合成混濁的顏色。跟姐姐一樣的那雙可可色的眼睛無比尖銳。
 
「對方是甚麽人?特意把這東西交給你究竟為了甚麽目的?」
 
喝了一口紅豆冰,尤紀繼續説:「再説,其實也没證據證明這跟樂園有關……我記得你們的目的是前往樂園對吧?」
 
「坦白說我也覺得這很可疑,不過到目前為止所知道的只是要去堤爾納諾和為女神解除封印,概念太模糊了。」我平靜的解釋著「而且特拉克很顯然就是不希望我們繼續找樂園。他們一定是去過,而且發生過甚麽事……」
 
我無法忘記當日他叫我們放棄的時候,臉上那個悲傷的表情。
更沒辦法對此視若無睹。
 
「我想,這些原由…對於同樣以樂園為目標的我們而言也有知道的必要。」
 
「總之,還是先得把這句符文的意思查岀來才會有下文吧?」
萊德一手拿了桌面上的項鏈,湊近鼻頭仔細的看了看「會不會是魔法的咒語之類?」
 
「可能性很高,不過一定不會是我們平常用的元素魔法,是使用言語作為指令的術式。」
尤菲回答道「也許是禱文,或者更古老更專門的祕術、鍊成術,不過……」
「我比較擔心會不會是某種禁忌。」
 
「禁忌…那不是很危險嗎?那一句我都唸幾次了。」和哉緊張的詢問。
 
「一般而言,打破自然、違反道德的魔法被歸類為禁忌,需要一定的條件才能發動。」
尤菲老師把教科書的内容仔細解說一次。
「可能是特定的環境地點、術陣、觸媒、祭品,不過反過來想想看,這些專門的術式也不會簡單到只唸一句咒語就能發動的呢。」
 
「咦?」
 
「所有魔法的基本都是要使用術者自己的血液、脈絡,凝聚、吸引空氣中的自然力和瑪那,在體内把精神力轉換成魔力,這是發動魔法的必要條件。」
 
 
「總之還是先把這句話解岀來吧。」眼看大家開始跑題了,我連忙把討論拉回來「圖書館會不會找到相關的書?」
 
「找有關古代祕術、甚至是古代語言的書會比較好中範圍,只是這樣的書使用率不高通常都放書庫了。有些文獻甚至是研究院專用,不能外借呢。」尤菲笑瞇瞇的解釋著。
 
以正常途徑而言已經没對策了嗎?重覆,是以正常途徑而言。
 
「所以……」緊張地抬頭看看有没有侍應在附近,尤菲招了招手要我們靠過去。
她輕聲的笑著説:「我們今晚要潛入學校圖書館的書庫玩了!」
 
果然。
 
「怎麼樣?很刺激對吧?」那鬼靈精怪的笑容在尤菲的臉上閃閃發亮。
 
看著眼前這位博學又溫柔、模範生一樣的女性忽然説岀這種犯規出格的預告,餐桌上的氣氛在某人的錯愕之下靜了下來。相對和哉,萊德看了尤菲一眼,甚麽都没說,回頭繼續研究手上的項鏈;尤紀甚至也没有看他姐一眼,一臉『老姐又準備發神經了』的表情拿著鐵匙吃杯子裡的紅豆渣。看著三人完全不同的反應我别過臉掩著嘴角,不由得覺得有點好笑。
 
「可是、可以嗎?」和哉反應過來後毫不意外的第一句就這麽問。
「和哉你没圖書證吧?」尤菲攤著手解釋著「申請也不是馬上拿得到,現在除了這個以外又没其他進展。」
 
「説得對,我們真的没時間再耗下去了。」灰崎的情況令人很擔心,上次分别以後他完全没跟我聯絡過,結果就算是受到重創,也没有向我們求助。如果不是因為我在醫務所兼職也不知道他岀事了……
 
可能,在我們所不知道的某個地方,有甚麽在暗地裡進行中。
也許,現在的事態已經嚴峻到超過我們所估計的糟糕,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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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得對,我們真的没時間再耗下去了。』
説岀這句的時候,伊蕾的表情暗了下來。
 
難道在我每天練習的這段期間真的岀了甚麽事?
 
 
「今晚12點,約在學校門口,潛入的人員就決定是伊蕾、和哉和我,尤紀負責鑰匙和把風……」
 
「等等,我也要去。」
就在尤菲部署作戰計畫的時候,萊德插話打斷,一臉正色,完全不像在搞事的樣子。
 
「駁回。」尤菲收起笑容這樣說。
 
 
「太多人了……想被發現嗎?」伊蕾反問萊德。
「不,我一定要去,我要保護你們。」萊德態度強硬,絕不讓步的樣子。
 
「如果你是覺得我會怕黑的話,我想説我完全不怕哦。」尤菲笑著回答説。
「就是啊,大叔。」吃完紅豆渣的尤紀用手背擦嘴「這種時候就成熟點,别像個孩子那樣……」
 
 
「我認真的。」
某人的認真讓氣氛肅冷起來。眼看萊德没有讓步的意思,尤菲嘆了一口氣。
「真是愛操心,明明米列希安又不會死……」
結果在互相妥協下,萊德也可以來,只是不准穿重甲,只能帶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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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的杜巴頓,廣場上的地攤都撤走了,一個人也没有。我走過没人的大街,來到學校的門外。大家都到了以後,一行人悄悄的用尤紀在放學前偷來的鑰匙悄悄從後門溜進了沒人的學校,脫了鞋放輕腳步爬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小心的推開厚重的木門,潛入圖書館。
       
寒冰精靈在死寂的知識之森中跳著輕快的舞步,為求道者照亮那安靜的小徑,為了尋找那在無數樹葉中的其中一片上,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
 
「沒有,不是這本…」
兩位魔法少女在對面書櫃認真的翻著各種魔法書,而對魔法接近完全零知識的我和萊德則在圖書館的另一側非常傷腦筋的讀著愛爾琳歷史。
 
「萊德,可以問個問題嗎?」  「甚麽?」
「為甚麽中午的時候這麽堅持一定要跟過來?」
 
「那個項鏈,我嗅到血的味道,很重的血腥味。」

「血…觸媒…術式……」想起下午的解說,不祥的預感和猜測令人不寒而慄。


「我對魔法的事一無所知,但是哪有男人在感覺到危機的時候還放自己女朋友去犯險的?」直直的看著對面那個人,這個高大又可靠的男人說。
 
「就算在專業上甚麽也幫不上忙,也許在關鍵時刻能成為她的盾牌。」
 
這是為了對方願意犧牲自己當擋箭牌的愛。我也能為自己喜歡的人做到這個地步嗎?
狄拉卡的白光穿過窗戶,少女的長髮在月色下披上以光芒編織的薄紗,光照亮她無比專注的側臉。
 
發現自己的視線在不經意間注視著在對面書櫃專心調查的她,我連忙一把往自己大腿用力的捏下去。正當我拍著臉想要擺脱那種羞澀的心情,萊德拋岀下一個話題:「這段日子灰崎有跟你聯絡過嗎?」
 
「没有……」在回答的那個時候,我沒意會到一些很重要的事。
我當時怎麼會沒想起的?怎麼會完全沒察覺的?即使事隔多年,至今仍然會為自己的遲鈍感到內疚。
抱歉,我最珍重的友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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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 8 .22
這個暑假真是多災多難,先是7月整個月都要打工,再是轉系考失敗了,然後在寫P21的過程中,手機甚至壞了一次(差點要重寫)……
就是這樣,好不容易把這篇生出來了,好像寫得有點差,P22和可能會有的P21.5目前進行中。通宵兩晚快不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_(┐「ε:)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