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註定變成回憶》: 2.4
「聽講呢個女仔同郭sir拍拖啊…」
「唔係掛…」
「係啊…有人話見到佢地喺街度手拖手…」
小息的時候,幾個迎面走來的女生指著身旁的莉娜竊竊私語。
面對著流言蜚語,一直沉默不語的莉娜顯得垂頭喪氣。
望著她,我竟覺有點心虛,但我絕對可以用自己的人格作為擔保,當日她跟郭sir在公園幽會的事,除了君詠之外,我沒有向第三個人提及過,而一向守口如瓶的君詠亦決不會將此事對外宣揚。
謠言逐漸被散播開去,聽說現在連校長都已經聞悉了此事,而莉娜的情緒則一天比一天低落,作為朋友的我只能叫她堅強一點,雖然於道德層面上我並不認為她應該繼續堅持下去。
幾天後,郭sir便再沒有在學校裡出現過,有人指他就師生戀一事引咎辭職,亦有人指校長為保學校聲譽,已經立即將郭sir開除。
真相是如何,沒有人知道,除了莉娜本人。
「郭sir自己辭職架?」課室裡,君詠這樣問她。
伏在書桌上的莉娜沒精打采的點了點頭。
「其實你地而家係點架?」君詠又問。
莉娜別過臉的時候,我看見書桌遺落了一滴眼淚:「我地分左手喇…係佢主動提出…」
聲音有點嘶啞,她終於忍不住要哭了。
君詠跟我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或者我們根本不需說些什麼,什麼都不用做,她需要的只是朋友的相伴,留在她身邊,讓她好好的大哭一場。
雖然我不讚同師生戀,但絕對能理解莉娜此刻的感受。
兩人畢竟是互相深愛著,卻因為愛以外的因素而導致分開,換了是自己遇到相同的情況,也會極不甘心。
假如郭sir對莉娜的愛意是真的話,相信他會比莉娜更不好受,親手結束一段仍在蜜運中的愛戀,當中所承受的苦痛,我曾於愛情小說的字裡行間體會過。
也許他們有天真地想過,彼此會能夠開花結果。無奈地,二人並不是邂逅於合適的時間。
但是,那總好比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吧…
能夠於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這代表著我們仍是十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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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前席,班上的同學約了我一起去看《變形金剛》,同行的三男三女當中,有兩對是情侶,只有我跟潮達仍是以單身的身份出席。
習慣了早到的我於開場前十五分鐘便已經來到了戲院門口,意想不到的,是潮達竟然比自己更早到。
「嗨!」他跟我打招呼。
「唔似你喎,竟然早到咁多?」我說。
「諗住早啲出黎去睇吓結他嘛,點知間鋪頭今日休息喎…」他回應。
「咕嚕咕嚕咕嚕~~」我的肚子突然怪叫了幾聲,由於是看早場的關係,本打算完場後才吃點東西,怎料肚子卻提早響起了警號。
他彷彿正在強忍著笑,他定是聽見了…剛才我肚子裡的打鼓聲。
丟臉死了!
「不如陪我去宜家傢俬嗰邊食啲野,順便行陣咯?反正仲有時間。」他看了看手錶後說。
「哦!」我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
由於太多人排隊的關係,潮達吩咐我先站到一旁,然後由他前去買點吃的。過了大約五分鐘,他捧了一份熱狗和兩份雞翼回來,來自雞翼的淡淡香草味直撲入鼻,單是嗅著便已經令人垂涎三尺。
我的胃口彷彿突然變大了一樣,把雞翼都吃完了,肚餓感仍未消除,望著潮達手上那個熱狗,我情不自禁的嚥了嚥口水。
這時,他竟然將熱狗分成兩半:「我有啲飽,不如你幫我食一半?」
為了表現出矜持,我先是婉拒,但幾番推卻之後,最後還是將那一半的熱狗拿了在手。
吃飽後,潮達說一起到樓下的宜家傢俬逛逛,順道消化一下。
我們一邊逛,一邊在聊著將來會如何佈置自己的房間。
「我同阿妹一定係同房,所以一定要有張碌架床。」我說。
「唉,我就唔想喇,而家我都訓緊碌架床,我訓上格,阿妹訓下格,有時真係好唔方便。」
「我都明既,始終男女有別…」
「一來啦…等到第時再大啲,如果我帶女仔翻屋企既話,阿妹佢訓喺下格床感覺會好怪。」
「咁又係…」
來到了某張大床的時候,潮達坐了到床邊,我亦跟著坐下,這是到宜家傢俬必做的指定動作吧。
怎料,我跟他竟然心有靈犀地同一時間往後躺下去,二人相視,然後一笑。
自己喜歡的人正躺了在自己身旁,心裡彷彿有隻頑皮好動的小鹿正在不斷亂衝亂闖…
嚴格一點來說,這是我們的第一次同床。
躺著的時候,我的目光雖是對著天花,卻從眼角中隱約看見身旁的潮達臉上是掛著微笑。
是因為跟自己有著同樣的感覺嗎?
睡在同一張床上,距離又再拉近了的感覺。
這時,二人的手背不小心輕輕觸碰了一下,我並沒有將手縮開…
然後,他又再用指尖有意無意的碰了我的手背一下,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生怕將戀愛的節奏打亂。
心跳越來越快,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自己可以做的,只是靜靜的等候著擦出火花的瞬間。
「好!」潮達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然後看了看手錶:「夠鐘,我地過翻去戲院咯!」
「嗯…」我察見自己的手提袋原來沒有被關好,於是連忙把拉鏈拉上。
他竟然一臉若無其事,但我並沒有為此而失望,反而是感到興奮,因為剛才的感覺就如坐過山車般刺激。
……
《變形金剛》,男生應該會比較喜歡吧,作為女生的我真的不懂得欣賞,還是一些靜態的愛情電影比較適合我。
那一晚回到家後,我從手提袋中找到了一封信,一封不知名,而且還是用手寫的信,上面寫著:
「先問你一個問題,還記得我倆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嗎?
答案是學校的音樂室。
也許你會認為一見鍾情是一件很傻的事,但因為你,我甘願做傻瓜。
本以為你會察覺到我這個傻瓜的存在,所以一直都沒有跟你表明心意。
其實,我留級的原因,是為了拉近我倆之間的距離…音樂室的生日禮物,是希望讓你夠傾聽我的心聲。
我曾經下定決心跟你正面表明心意,可是天意弄人,我親手寫的那封情信竟然放錯了位置,放到了27樓的那個信箱內。你的住址是我之前托阿朗向君詠問的,不知道是君詠說錯,還是阿朗聽錯,以致寫給你的第一封情信陰差陽錯地寄失了…
一直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嚇怕了你,以為你逃避我,後來卻發現原來全都是誤會。
如今我親手將情信奉上,很想再問一次,於之前那封寄失了的信所提及過的問題…
你…可以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等你的答覆。
阿達」
……
看完之後,淚水自兩邊眼眸湧了出來,而嘴巴卻是笑著。
原來,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意…原來,我們一直都錯過了對方…
如果世上真有愛神邱比特的存在,他未免太頑皮了。
遲來的春天,總好比沒來。
「我願意」臥於床上的我竟開心得大叫了出聲。
屬於我的戀愛季節,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