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看著手錶嘆了一口氣,重新坐到電腦前,繼續未完的遊戲。
一切又像從沒發生過一樣。
遊戲完結後,我又不其然地瀏覽著她的facebook。
沒有新的貼文。我看著她以前的照片,突然在想,如果真的可以當她的真命天子,好像也不錯。
 
一直到早上,上班後我依然時不時會去光顧一下村姑的facebook,我大概有點希望她說的話都是真的,今天或許我會看見facebook鮮有出現的忍者龜。
當然,就算真的出現的忍者龜都有很多的可能性,例如真的的村姑被女鬼上身才會去拍忍者龜照片,又例如我被鬼掩眼所以才看得到照片。但我跟自己說好了,如果真的出現了忍者龜的照片,我就相信女鬼就是村姑吧。
要人去相信一件好事情實在太易了。
 
我差不多會隔一個小時就會放下工作去看村姑的facebook有沒有更新,終於直至到下班前,我看到了忍者龜的相片。




她跟紅色絲帶那隻忍者龜自拍了一張相。
我並不熟識忍者龜,甚至連他們四個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只知道忍者龜分了四種顏色的絲帶,藍色、紅色、橙色及紫色。然後他們有四種武器,分別是棍、刀、雙截棍及鐵叉。
至於什麼顏色配什麼武器,我就不清楚了。
但從照片中可以發現,那紅色的忍者龜用的是鐵叉。
看著照片中的村姑,一貫笑得很甜美,將頭則則地放在紅龜的肩膀上,好可愛。
 
回到家中,我立即到網路上找尋有關忍者龜的資料,忍者龜在這幾年有過電影版,但票房及討論性都不算高。
很奇怪,明明忍者龜跟變形金剛一樣,是大家的童年回憶。卻喚不到大家進場觀看。
果然英雄還是要有亮麗的外型才會討喜,你的樣子如何……
 




然後我也突然對忍者龜產生了一點點的興趣,開始上網找尋忍者龜的電影下載來看。
小時候有看過忍者龜,但並沒有特別喜歡,只是遇到剛好電視播出的話還是會看一下而已。
下載完成後,我拿出杯麵作宵夜,準備邊看邊食。看這類型劇情不深的電影,還是要一邊食一邊看更過癮。
杯麵食到一半時,電影的畫面停住了。
我已經很清楚將會發生的事。
 
「咦?你都鍾意忍者龜咩?」她望一望電腦的畫面然後對我說。
這次村姑又是無聲無色的突然出現,不過都經歷了幾個晚上,我已經有點習慣。這次終於沒被她嚇著。
 
「唔係啊,咁啱見到又無聊咪睇下囉。」我繼續吃著杯麵。




 
「嘩!公仔碗麵啊!果然識貨!我又要食!」她看著我的杯麵,靠近我坐過來,然後對著我張開口︰「呀…」
很像討吃的小動物,加上她本身也長得很可愛。我很自然地將麵條送入她的嘴中。
她滿足地吞下麵條,然後說︰「嗯~果然識食一定係食沙嗲牛肉味!」
 
看見她的樣子,我笑了一笑,接著說︰「估唔到你都係識貨之人。」然後繼續餵她吃麵。
 
她滿嘴麵條,但還是繼續說話︰「你做咩無啦啦睇忍者龜啊?係唔係見我今日去睇完想了解我多啲呢?」
 
「痴線!得你一個睇得忍者龜啊?睇下電影有幾出奇,話晒都兒時回憶吖。」
 
她用狡猾的眼神望住我︰「兒時回憶?咁你知唔知佢地四個分別叫咩名吖?」
 
「橙色嗰隻叫mikey吖嗎,我點會唔知,我懷疑你唔知添啊,係咪見人影你又影啊?可能你一隻名都唔知啦。」
我剛從電影得知他們四個的名字,可惜只記得對白最多的mikey,其他都忘記了。




 
「我咩唔知啊,我最鍾意係Raph,啫係紅色面罩用雙鐵叉嗰個。」她著急地說。
 
「你咁啱鍾意所以知啫,另外嗰兩隻你記唔記得吖?」
 
「隊長Leo,用刀嘅,藍色面罩。另外Donnie係發明家,紫色面罩用棍嘅。」她肯定地答。
 
我並不知道她的答案是否正確,但看她樣子那麼的肯定,應該是對的︰「算你識啲野啦,咁點解你最鍾意紅色嘅?」
 
「因為紅色似我囉!」
 
「似你?性格?」我問。
 
「唔係啊,佢咁粗獷!性格點會似。」她說。
 




「咁唔係似啲咩啊?」我問。
 
「你唔好理啦。」
 
「你講完又叫人唔好理,邊有咁野蠻架。」我說。
 
「我係咁架,你諗清楚先好溝我啊。」她說。
 
她突然這樣說,我大概靜止了兩秒才接到話︰「邊個話要溝你啊…」
 
她走過來,捉住我的耳朵用力扭︰「哦,你係我真命天子喎,你唔溝我溝邊個?吓!」
我一手拿著杯麵,一手拿著叉,根本無從反抗,只好不停地叫︰「喂!痛!痛!痛!痛!痛!痛!停手!停手先!」
 
她沒有因為我的叫喊所以停手,反而更用力地扭︰「咁你溝唔溝我吖?」
 




「溝!溝!溝!」我只能屈服在她的淫威底下。
 
她終於放下手,我的耳朵得到解脫。她笑著說︰「咁咪乖囉。」
 
我先放下杯麵,接著說︰「其實你話我係你真命天子,咁你溝我都得架,點解一定要我溝你先?」
 
她又想攻擊我的耳朵,不過這次我早有準備,用手擋著。誰知她反應很快,繞過我的手,在我手底下穿過,入我中路地去再次攻擊我的耳朵︰「你有無搞錯啊!你叫個女仔人家去溝你都有嘅?你係咪男人嚟架?」
 
「喂!痛!痛!痛!痛!痛!得喇,我溝!我溝!」我又再一次屈服於她的淫威底下。
 
「咪係囉,男人老狗無理……」
她又再話未說完時突然地消失在我眼前。
 
剛才還是很熱鬧的大聲對話,現在突然間房間中沒有了人聲。感覺有點不自在。
電腦中的電影繼續播放,放涼了的杯麵剩下沒多少。我再次抱起杯麵將剩下不多的麵條送進嘴中。眼睛看著電腦所播放的忍者龜電影,但感覺好像吸收不到任何內容,只是定眼看著螢幕而已,不太算是在看電影。腦海中自然地回想起她來。




 
本來我是很喜歡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但當我發現有個人可以陪你嘻哈打鬧時感覺原來還不錯。
我已經開始有點期待明天晚上那個沒有約定的見面了。
 
吃完杯麵,忍者龜電影播放完後我就睡覺。
 
早上,又是如常的一天。
當見到太陽,當我在上班時,當我回到現實後,晚上跟村姑的奇怪約會好像變得很虛幻。就連真正的村姑也不知道自己有跟我約會過,全世界就只有我知道這場約會。
但我連今晚到底會不會再見面都不知道。
只能不要想太多,埋首繼續工作。
 
海豚哥走到我的位置,將他的電話遞給我看。
裡面是一個女生的自拍照,樣子不錯。
 
「今晚約咗佢同佢個friend出嚟,一齊啦!」海豚哥搭著的膊頭說。
 
「吓,唔好喇,唔阻你搵食啦。」
 
「喂,我都話佢叫埋個Friend出嚟囉,有女介紹你啊。」海豚哥提高了音量說。
 
「唔洗啦,你自己去咪得囉。」我一邊看著電腦工作一邊說。
 
「你攪咩啊?撞完鬼之後好似成個人唔同咗咁嘅?約你食飯又唔去,連有女介紹你識都唔去?」海豚哥疑惑地看著我。
 
我停下工作看著他說︰「無,無事啊。」
 
「係咪未趕走隻女鬼?咁睇嚟真係要搵師父上去睇睇喇。」海豚哥認真地說。
 
「趕走咗啦,唔洗搵師父喇!洗埋啲無謂錢。」
 
「個師父我好熟架,唔收錢都無問題,都係睇下穩陣啲。」
 
「都話無事,唔洗麻煩人喇。」
 
「你唔似無事喎,有女介紹都唔去?正常單身佬仆都仆到去啦。」
 
「喂大哥,佢個friend你相都無張,好難攪喎,萬一豬排咁點算啊?」我怕海豚哥真的找師父上來我家,立即想個理由出來証明自己是「正常」的。
 
「哦,原來你擔心哩樣,唔洗怕喎!正所謂物以類聚,啲女身邊啲朋友都係差唔多質索嘅,唔會太豬啦。更何況,大家一場朋友都講義氣吖,佢帶個friend嚟,你唔幫我頂一頂佢個friend,我又點會同佢有進展呢?當幫下手都要啦。」
 
「唉,幾點食啊?」我問。
 
「今晚7點半!」海豚哥高興地說。
 
「嗱,我唔陪你太耐喇,我12點前要返到屋企。」
 
「你灰姑娘啊?咁早返屋企把撚啊?」
 
「你理我吖,我練早睡早起養身術唔通又話你知喎。」
 
海豚哥笑一笑,沒有回答我就回他自己的坐位繼續「扮工」。
 
下班的時間一到,海豚哥立即興奮地走過來叫我一齊下班。
但梅菲定律總會在這時候出現,打工仔在趕下班的時候總是無法準時下班。
有客戶在最後的時間下單,必須先完成訂單才可以下班。結果我們OT了半個小時才可以下班。
 
「唉,仆街喇,好趕啊!」海豚哥緊張地說。
 
「唔會啊,仲有時間吖。」
 
「我仲要返屋企換衫啊!好趕啊!」
 
「咁你唔換咪得囉。」
 
「你都痴線嘅,約女點可以唔換衫啊!你唔洗換咩?」
 
「我唔洗啊,就咁去有咩問題。」
 
「你唔換衫咁你陪我返屋企喇。」
 
就這樣我去了海豚哥家中等他換裝身。
雖然我們認識了一段時間,但我們從來未去過對方的家。
畢竟香港房子小,並不是招呼朋友的好地方。
 
海豚哥一回到家中就衝進廁所裝身,留我一個在他家中周圍參觀。
他家的牆上交叉掛起了兩把武士刀,武士刀一塵不染,看來長期有人打掃。
除了那兩把武士刀,他家中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武士刀。
看不出原來海豚哥是位武士刀收藏家。
 
除了武士刀吸引我之外,我還發現他家的玻璃櫃中有幾隻忍者龜,有些看得出是年代久遠,有些是新買的。
但全部都是藍色的那隻,用武士刀的。
 
一見到忍者龜,我就自然地想起村姑。
原本以為忍者龜的fans不是很多,沒想到原來我身邊就有一個。
 
我大聲地問在廁所裡的海豚哥︰「原來你都鍾意忍者龜架?」
 
海豚哥已經洗完頭從廁所出來︰「唔係我架,我老豆架,唔好攪啊,家傳之寶嚟架。」
 
「估世伯唔到喎!」我驚訝。
 
「不過我都鍾意,但我淨係鍾意Leo,啫係用刀嗰隻。」
 
「我睇得出世伯都係。」我在玻璃櫃中除了Leo找不到其他的角色,然後我接著問︰「啲武士刀都係世伯架?」
 
「係啊,唔好問咁多啦,出門喇!」海豚哥立即趕著出門。
 
我跟著悉心打扮的海豚哥去約會,結果我們在餐廳中等了半個小時,說好的美女並沒有出現。
訊息、電話全部都沒有回覆。
我問海豚哥,到底在那結識這位女性,他說是在交友APP。
 
我想了幾個可能性,可能那女性到了餐廳,但見了海豚哥覺得不合眼緣所以逃跑了。又可能海豚哥是被釣狗公玩弄也不出奇。
 
總知最後就只有我們吃了一頓飯,然後各自回家。
 
回家沖過涼後,我就坐立不安地等待和村姑的約會。
她又「如常」地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這次我先說話︰「喂,你唔好次次講野講到一半無啦啦就走咗去啦。」
我好像已經習慣了她的突然出現,但我還是未習慣她的突然離開。
 
「你估我想架?我都想留耐啲,但根本唔到我控制。」村姑說。
 
「咁你叫我溝你,我都要知點溝先得架?」我問。
 
「搞錯啊你,你溝我要我教返你點溝我?講出嚟都古怪啦!」村姑說。
 
「古怪得過而家?」的確任何說話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古怪。
 
「如果追到我未必係好事,你仲會唔會追啊?」村姑突然認真地問。
 
女孩終歸是女孩,總喜歡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但男孩也總會知道怎麼樣回答︰「會!」我肯定地說出,而且我知道自己是真心說出這句話的。
 
「點解啊?」村姑問。
 
「因為我鍾意你。」這句話並不是隨便地說出的,我有向自己確認過。因為我總會閒時就去看她的照片,總會期待著每晚的約會,好像對其他女性失去了興趣一樣。從這幾點,我看來我真的是喜歡了面前這個認識明明不深的奇怪女孩。
這次是我第一次向村姑表白,從她的表情看得出來,我應該算是成功。
 
然後,我很自然的將身體靠過去,頭慢慢慢慢地靠近。直至吻到她的嘴唇我才停下。
 
這個吻好像很長,也好像很短。
我們輕輕吻著,沒有多餘的動作,就這樣用嘴唇感受著對方的唇溫。
直至到柔軟的觸感消失後,我才發覺她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