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時十二分零四秒,我背著盛著電腦及一堆筆記的背包,打開了「鬼樓」的門口。一陣酸臭的渠味湧出,逃離這昏暗的空間。如常地將所有喇叭、燈都開著,然後再點起了一根菸。一縷縷煙絲左右向上,糾纏不清。
 
 
 
《 華生道:「有一種痛,會把你的心抽成虛空。」 》
 

 
「華生,你係邊啊?」
一頭及腰的烏黑曲髮、緊身裙、白色NIKE波鞋,再加上一對水靈的大眼睛、姣好的臉蛋,讓依林成為了一個人人口中的女神,身邊的裙下之臣多不勝數,而臣子就是被海水沾濕了的沙顆一樣,從此就在沙灘上濶淺。
 




「我岩岩收工炸依林,老細又叫我OT執番啲手尾。」
「我唔記得帶鎖匙啊,銀包又漏左屋企,你今晚會唔會得閒陪我一陣啊?」
「好啊,好啊,我黎搵你啊。」
 
我照照玻璃,撥弄著頭髮,為著自己一個全新的形象感滿意,為了襯得起依林,我將銀行僅有的數萬都拿去買名牌西裝,為的是有一個機會,可以與依林單獨共處的時候,能讓她看起來有個非凡的男伴。
 
晚上九時二十六分二十四秒,我從尖東站的出口離開,周圍捕捉依林的身影,原來她正倚著一張長椅滑著電話,霓紅燈映在她絞好的臉蛋,令她顯得更令我著迷。我急步走過去,道:「唔好意思啊,地鐵太多人,搞到遲哂到悿。」依林抬頭微微一笑:「唔緊要,我都係等左一陣姐,累死你啦,收工仲要黎陪我。」甜美的聲音再加體貼入微的性格,依林是香港僅餘的好女孩。我不其然感到有種幸福的激素往頭腦一沖,飄飄然的。
 
「你都餓啦,想食咩啊?」
「我不嬲都無所謂既,你知架。」我倆似兩小口般在喧鬧的行街頭渡步著,形形色色的食肆在身旁掠過。




「咁⋯⋯不如食呢間茶⋯⋯」
「華生,你睇下!係呢間日本道啊!我等左佢開好耐架啦,佢鋪頭係全部日本師傅架,啲野食一定好好味架姐。」
 
我偷看一下餐牌價錢,有多少個零我已看不到。正在猶疑的時候,依林躍躍卻試的樣子、淘氣的小嘴就以萬分的期待等我的口吐出一個好字。
 
「屌,死就死啦,最多捱麵包架姐!」
 
「⋯⋯」
 
解決了肚子的問題,增加了銀包的飢餓。然後,我想跟依林到海旁走走,拿著兩杯生啤聊聊那沽躁無味的生活。但她仿對我的生活沒太大興趣,整晚只自顧自滑著電話。這晚的海風吹得有點大,腥咸的海風令依林的身影有點小抖震,我脫下西裝外套,準備往她身上套上。這時,她的電話響起了,是基哥的來電。她連快拿起電話接聽,就連我那準備為她套上外套的雙手都推開了。




 
我呆站在原地。
 
「秦依林!你即刻上黎「鬼樓」,Peter仔話賭一千蚊我叫唔到你上黎啊!」
從依林扭曲的神情中,我看得出她的興奮,她在偷偷竊笑著。
「下⋯⋯我同屋企人食緊飯啵⋯⋯好啦好啦,見係你炸基哥。」
 
電話裹頭,那粗魯的男人聲令我不安,我可不願讓我的天使落入那樣的魔掌。我決定我今晚要守護她。
 
「依林,我想⋯⋯」
「華生啊,你同我一齊上去啊,佢地好好玩架!當識下朋友囉。」
 
然後,我的心就在這晚被抽成虛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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