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小說: 27 川菜 愛情

看個醫生拿十多顆藥丸就花了一千多，還要給Michella插菊花…..。
唉，今天白做了。明後天又放假，沒有收入。
三年多沒想過有關生活的問題，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很沒出息，
要像滿街的白痴一樣，為生活吃飯發愁。

晚上，我約了鄧月蓮吃飯。本來說好吃潮州打冷的，
但突然間，鄧月蓮叫我去銅鑼灣，說要吃一家叫四姐川菜的店。

「先生，幾位呀？」店員問我。





「我有朋友到左。」我說。

我橫視了店面一圈，看到遠處的鄧月蓮向我揮手，走過去的時候，
我屁股...正確來說應該是肛門肌肉收縮了一下，
可能是因為鄧月蓮揮手的動作太大的緣故吧，現在看見手就有點害怕。

「做咩無端端食川菜嘅？」一坐下來我就問鄧月蓮。

「無呀，而家日日都見到重慶妹，咪睇下重慶菜有咩咁好食囉。」她說。





我臉上打了個問號表情給鄧月蓮，表示我不明白她的話。

「吳兆倫前排係Wechat加左我….」

「咁又點呢，唔明。」我說。

「Wechat有個叫朋友圈嘅功能嘛，你冇用過咩？」

「我無咩用Wechat，而且就算有，我本身都冇幾個朋友，手機都圈唔到咩朋友出嚟啦。」





「um…..你係打算講笑話呀呵？近排過得好開心咩？竟然學人講笑。」

我打開菜單來看，「可能今日經歷左人生第一次，而家仲high high地。…..喂，點d咩食呀？」

「我點左喇，你想飲啤酒就自己叫啦。」她說。

Michella說前列腺炎不能喝啤酒，算了。
啊！我忘記也不能吃辣的…..
唉，川菜應該沒有不辣的吧。

「算喇，我飲茶得喇。」我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給自己。
「跟住呢，繼續講呀。」我對鄧月蓮說。

「朋友圈就好似facebook咁，可以post相，寫野咁。」





我呷了一口茶，「鐵觀音嚟㗎？」

「你可唔可以專心d聽我講野呢。」

「我有聽，你繼續。」 我心裡想 ，其實我習慣飲普洱。

「咁吳兆倫就差唔多隔一兩日呢，就post佢同女朋友嘅恩愛照，佢女朋友重慶人嚟嘛。」

「你就係因為咁嚟食川菜？分開左咁耐….仲有得呷醋？」

吳兆倫、鄧月蓮在中學時拍過一次拖，然後因為我精心縫製的綠帽而分開。
而之後，在吳兆倫大學畢業後兩年左右，
他們又走在一起，談了一年多的回頭草之戀。

你們沒聽錯， 吳兆倫竟然也能讀大學。




自從我跟他成為了朋友，他愛上了學習，聽來恐怖吧。
一直以來，我讀書的成績也不錯，我讀書的理由很簡單，
為了將來可以賺更多的錢，
至於吳兆倫，我到現在也沒搞清他突然用功的原因。

但反正，之後他就成為了學校裡成績最好的壞分子，
一邊堅持打人，一邊堅持讀書，弄得自己的校園生活很充實。
那時我看著那些給他欺負的同學，
經常會在想，他們給一個考試成績比自己好的仆街在欺凌，會好意思跟老師父母們哭訴嗎？
那活著到底還有甚麼意義？

第一年會考，吳兆倫考到了12分。
短短的一年時間，吳兆倫從一個人人以為他會科科U 的白痴，
成為了學業成績上的中產階級，
使很多人的人生觀一下子都崩塌了，包括吳兆倫的父母。





可能那時他的父親已經在幻想，有一天他兒子可以帶領自己的保齡球館登上紐約證券交易所，
然後已經每天在練習第一日正式掛牌上市時的敲鐘儀式，
並在紐交所大喊一句：今日係我地個場可以打到全中嘅顧客都全單免費！

相比之下，吳兆倫顯得更為理性。
在確認了可以在原校重讀中五後，他帶著一個紅A膠桶來到我家，說自己要金盆洗手。
吳兆倫說這次會考令他領悟到一樣事情，自己是屬於學習的…...
到目前為止，我都覺得吳兆倫這句是我人生中聽過最無厘頭的一句話。
呀…..不！
除了我媽媽叫我考慮申請破產的那一句外，他那句就是最無稽的了。

吳兆倫說從此要退出江湖事…….
我說其實你也不是江湖人啊，
你只是在學校一直在演一個像有社團背景的無知不良少年而已。





就這樣，吳兆倫重讀會考取得22分，然後一路殺到A- Level，
最後直闖理工大學，才開始停下他那無厘頭學習的步伐。

至於他跟鄧月蓮第二次戀愛的事情，具體細節我還真不太清楚，
那個時候大家生活也忙，我剛在金融界開始插下旗幟，
那有空管別人的那些戀愛破事，他們做愛也不會有我的份。


但所有的愛情也就這樣吧，甜蜜的熱戀期只有三個月，
之後就會慢慢清醒冷卻，要繼續下去拼的就是堅持。
所以，愛情就像一場馬拉松，時間久了靠的都是忍著，
全程馬拉松是42.195公里，一公里就好比戀愛中的一年時間，能跑完42年都是信念在支撐。

哎呀，好累，要不放棄吧…..
還是算了，都跑了13公里。

嘩...不行，腿有點抽筋，受不了…...
不成！就還差8公里，就忍忍吧。

所以古代人戀愛還比較好，他們命比較短，現在醫學發達，動不動就活到八九十歲，
而香港人的平均壽命更是全球第一長壽的，
所以啊，我們現在跑的都是超級馬拉松。

跑馬拉松還只是一個人的事，但戀愛就是兩個人的事。
隨便一方先不愛了，想放棄了，賽事就結束。
所以為甚麼初戀都不能走到最後？
你見過多少個第一次嘗試跑馬拉松就可以成功的人？

戀愛跟馬拉松一樣，都需要練習的。

就我所知，是吳兆倫想先放棄的，鄧月蓮一如過往的，整個身子100%的投入進愛情。

但其實，越是用盡力氣的愛情，便越是脆弱，
真正能持久的戀愛關係，是兩個人都不費吹灰之力，
一種很舒適自在的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就像兩人坐在一個空間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你和我，
兩人都不說話，但空氣仍在流動著，沒有飄散著半點尷尬，
沒有不安，沒有不自在。
彼此不用交談，你我也存在於互相心裡。

這種狀態又像散步一樣，誰說馬拉松就一定要用跑的，
找個可以跟你在馬拉松賽道上一起散步的人就好了。
當然，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尋找”這玩意，本身就是一個懸念，
就如我們可能一輩子都在尋找人生的意義，但可能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找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生那有這麼多意義可言呢。

「重慶口水雞！」侍應姐姐將一碟佈滿辣油的東西放下，
我感到自己的前列線在抽搐著……

「睇落好似好辣。」我說。

「你唔食得辣嘅咩？」

「都唔係話咁辣㗎，隻雞係辣油池游緊水咁款喎。」

侍應姐姐又來將一碟充斥著辣椒的東西放下，我看不懂是甚麼，

「咩嚟㗎？」我問鄧月蓮。

「重慶辣子雞。」她說。

「雞？又係雞？全部都係雞？」我驚訝地說。

「唔係，仲有碟重慶水煮魚嚟緊…..冇計啦，得呢三碟可以叫，其他都係四川菜。」

「有咩分別呢？」我一臉疑惑地問。

「重慶而家唔係四川嚟㗎，獨立左，如果你同重慶人話佢係四川人，佢地會打你㗎！」鄧月蓮說。

「咁你都知…..？」

「吳兆倫講㗎….」

「估唔到呀，連大陸人自己內部都分咁細，叫小豬羅志祥過去同佢地傾下計嘛。」

「無聊….」鄧月蓮挾起一塊辣子雞放進口裡。

「依….睇嚟你地有係wechat傾計喎，係咪又要翻撻？」

「撻咩吖….咁耐冇聯絡，禮貌上傾下計啫。」鄧月蓮將一塊包著辣油的口水雞挾到我碗裡，
我彷彿聽到我的前列線在駡髒話…..

鄧月蓮又說：「其實我而家對吳兆倫真係只喺朋友嘅感覺….但始終三四年冇見，
然後係佢朋友圈見到咁多佢而家生活嘅相，同女朋友咁開心嘅相…...當然，作為朋友我都戥佢開心….
之不過…..我有d傷心嘅係，吳兆倫而家係相裡面嘅笑容….係同我一齊嘅時候我未見過嘅….」

嗯，確實是這樣，如果你還沒完全放下一個人，
真的不要在facebook、instagram之類的地方保持關係，
因為你可能連他跟新女朋友同居的新家裡，那個廁所的瓷磚顏色也會知道。

「你唔食嘅？」鄧月蓮問我。

「聞到都辣….重慶野我真係唔係太得…」我說。

「好彩你唔鐘意食重慶野啫。」

嗯…..但最近我喜歡了杭州菜，幸好我沒有在鄧月蓮面前提起過陳璇。

「一係你出機票我去北京吖，我幫你破壞佢地感情。」

「你又想比綠帽吳兆倫戴？」

「無所謂啦，佢都慣㗎啦….」

我將自己碗裡的口水雞挾到鄧月蓮的碗裡：
「港女，加油啦！保持自己得㗎喇….而家全球化，地球村都講左十幾年。
你細個時嘅偶像郭富城都食左方媛啦….不過好彩廚神12度鋒食翻王菲。」

「點解我覺得係王菲食檸檬嘅……妖！你up乜呀？兩個比喻有分別咩？」

「吓？乜冇咩….? 話時話...我可唔可以叫碗麵食…」

個名就係咁柒長！短無可短喇喂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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