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倏地,大廳上傳來奇怪的腳步聲。


除了病爪之外,還有第二個生物存在。


他的腳步聲滿佈規律,沒有病者那種躊躇不前的感覺‧‧‧‧‧‧

會是誰?






「蓬~~~!!」


奇怪的一聲,上方的病爪忽然發狂,叫聲比剛才更大、更凌厲!它彷彿亂衝亂撞地走著,大廳上面傳來亂七八糟的聲音,一段時間後才響起「砰──」的跌倒聲。


然後,就平靜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地下密室一直亮著的警告燈,在平靜的空間下帶來強烈的不安感。


「‧‧‧」這些得來不易的文件資料,我先將全部對摺,再一一收入到袍內。


「好似有隻小蜜蜂入咗嚟採花蜜?嘻嘻~」外頭傳來一把熟識的聲音。






是‧‧‧南愚!?



「哈囉~!!!」南愚笑得猙獰,不斷敲拍著密室的暗門:「嘻!嘻嘻嘻~!!!我哋上次見面係幾次~哈哈哈,我記得喇!喺翠林村嗰間酒吧‧‧‧我哋打到地暗天昏!」


「砰──砰──砰──!!!」暗門要破開似的,壓迫感極大。


「南愚‧‧‧」


「嘻喲~!!做咗太耐病者‧‧‧我都唔記得作為人類應該點樣開門。」南愚一邊說,雙手一邊用力地敲打門身:「不過我同北賢嗰條友唔同喔!嘻嘻嘻‧‧‧‧‧‧比起人類,我更鐘意成為病者!我就係佢哋嘅一份子~!」






雖然我有點頭緒,他出現在這裡的目的為何,但更迫切的是尋找一個躲藏地方。四處尋找,我發現有部不明的機器,裡頭是空心,足夠讓我藏好。


「砰──!」最終,門也被敲破了。


他一步一步走落樓梯,笑嘻嘻地說:「嘻嘿嘿~本來應接你嘅可能會係北賢,但佢最近雙眼好似盲咗,咁就唯有麻煩懶惰嘅我親自出動啦~!我唔似佢,我對人類絕對唔會手下留情架,呵呵呵!」


我從躲藏的位置,偷往站在密室中間的南愚望去,只見他四處張望,似乎想要尋找出我的位置。



「出嚟吧~嘻‧‧‧死亡係人類必經嘅一部份,除非你想成為永生嘅病者?咁我可以‧‧‧‧‧‧嘻嘻‧‧‧我可以只係將你搞到半死,然後埋你入密封嘅棺材入面,要你喺入面承受千年‧‧‧甚至萬年嘅孤寂‧‧‧」






接著,南愚開始咬一咬自己的手掌直致流血,其皮膚一破,血液接觸空氣後,果然冒出了白煙繼而起火。


他開始轉一轉腕骨,讓自己的血液往手上不同的位置流去,直至整隻手掌充斥住光亮的火焰,當作照明用。


「我都唔明北賢~點解仲要思考,自己到底仲係人類定係病者。由我哋有呢種能力開始~嘻哈哈哈,就注定跟人類唔同~」肥頭大耳的南愚,笑呵呵地說:「記得我哋第一次相遇嘛?我畫咗啲紅點喺自己個身體上,我甚至鐘意病者,鐘意到扮佢哋!哈哈哈哈,某程度嚟講~我最差病者最明顯嘅特徵──紅點,嚟證明自己。」


「你知道嘛~嘻嘻,與其慢慢咁搵你喺邊,倒不如引你出嚟最輕鬆。」南愚開始在密室四處揮手灑血,血液沾上之處,都馬上惹到熊熊大火。







我鎖定一條往出口的逃生路線後,暗數三聲便往大廳衝出去。


「哦喔~!嘻嘻~原來喺到!!」南愚見我逃出密室後,也跟隨其後。



而我除了向前拔足狂跑之外,就別無懸念。


「噠‧‧‧噠‧‧‧噠‧‧‧噠‧‧‧‧‧‧!」南愚的腳掌踏在木板上,聲音特別沉重。


「嗄‧‧‧」我穿過走廊又跑入轉角。






「我哋玩緊捉迷藏~!?係一個愚蠢嘅決定。」南愚跟得很貼。


直至我跑到古宅的大門,打算扭開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大門被鎖住了。


「咔──」鎖得穩穩的,推也推不動。


別無去路的我只得轉身,衝往二樓之上。


「蓬~~~!蓬蓬~~~!!!」南愚亦開始四圍施火,讓古宅焚燒起來。


「雖然依到對佢嚟講,係個充滿回憶嘅地方~嘻嘻,但既然連嗰七隻小矮人都已經死咗,咁呢到留低都無用!」在一樓的南愚抬頭望我,並再度揮血!


「滋~~~滋~~~!!!」儘管我俯身避開了,還是有些少血液沾到我的袍袖上,使黑袍稍為燒損了一點。


我再往二樓內部的房間逃去,有的一打開見到掛滿死狗屍體、有的則掛著了人屍,是那七名竊屍賊擺放屍體的地方之一。



最終,我再次逃到病爪所在的房間。


但裡面的病爪理應死在客廳了,所以我也沒有顧忌地,在裡面尋找可藏之處,儘管滿佈屍體的腐爛臭氣。


我先伏低身子,看看床底的空隙是否足夠讓我躲藏。


很遺憾,只足夠容納小孩子害怕時躲進去。


「槍‧‧‧?」不過,卻給我發現床底下放著一把霞彈槍:「唔通‧‧‧‧‧‧」


「噠‧‧‧噠‧‧‧噠‧‧‧」南愚也步上二樓了。


「哈囉~!哈哈哈‧‧‧我又嚟喇‧‧‧」南愚的笑聲沒像一般病者那樣陰森,但也像個神經病一樣使人心寒:「嘻,喺你死前同你講過秘密嘻嘻~?上次北賢無喺酒吧殺你,佢覺得你總有得成長,你未來可以成為我哋同類。」


「雷明登870‧‧‧泵動式霰彈槍,」我打開了機匣,望望裡頭:「仲有兩粒彈用得‧‧‧‧‧‧」


「喺呢種時代嘅前期啊~嘻嘻‧‧‧好似你呢種實力嘅人,根本就多到數唔到‧‧‧‧‧‧」南愚繼續笑呵呵地說:「你以為你係特別嘅一個?哈哈哈哈‧‧‧小兒科,我哋當年同三腦仲有男病童聯手之後~連白鯨都唔係我哋對手喲!艾寶琳最強病獵?哈哈哈‧‧‧‧‧‧」



我握著霰彈槍,拉開房間中的一個衣櫃,打算躲進裡頭。


一開,就有具屍體傾前倒下來。


我側身回避,屍體沉重地跌在地上‧‧‧‧‧‧是飛虎隊員的屍體。


「都已經兩年‧‧‧」我想,當時這名手持霰彈槍的飛虎隊員攻到這房間便遇害了,死後屍體被後來佔據林中古宅的竊屍賊放了入衣櫃中。


「哈哈哈~!燒~!燒~~!!燒~~~!!!」南愚的笑聲就在門外:「會唔會喺入面呢?!我同北賢都好少殺平民喔,但係遇到病獵或者試圖接近真相嘅無知者,就唔會手下留情喲!」


我進入衣櫃之中,並把門關好。


「砰──」南愚終於進來這房間了。


滿掌是火的他,進來橫視一周:「如果唔係博士兩年前受咗重傷,或者我同北賢呢兩年都唔洗咁麻煩代佢行動~嘻嘻哈哈哈。」


「既然都見唔到~就照燒~呵呵。」南愚拍拍肥滿的肚子,用油筆為自己身體畫上的紅點,開始因為熱力而溶化弄得滿身皆紅,像個血人:「火燒老鼠欄~老鼠總會行出嚟。」



說畢,南愚又開始在房間中周圍起火,床舖、牆壁、桌子、電視機、鏡子,還有我藏著的衣櫃都無一倖免。


「滋~~~蓬!!!」衣櫃的門開始焚燒著。


藏在裡面的我,斷不可能現在出來,只能忍受著一木之隔的熱力‧‧‧‧‧‧


「‧‧‧‧‧‧」我緊握著霰彈槍,咬牙切齒地從門隙盯著南愚。


只要他一轉身‧‧‧‧‧‧


我會毫不猶豫對他背脊開槍‧‧‧!


「哦~?似乎唔喺到?咁會喺邊到呢呵呵~」南愚像傻瓜地笑了笑,就轉身步出房間。


與此同時,如同火燒火燎的我亦馬上推開衣櫃走出,再對南愚的背部開了一槍!


=xx-large「呯!」


那瞬間,時間彷彿變得緩慢‧‧‧‧‧‧


受到霰彈槍攻擊的南愚,整個人向前傾飛,重重地摔到地面上。


「砰──」他整個人,也伏了在地板上。


沒笑,也沒有反應。


「‧‧‧」我留著一發子彈,跨過他就從走廊急速逃離。


=xx-large「蓬~!」火焰更為強烈的聲音。


我回頭一望,只見他背部都燃燒起來,整個人已經如同火人一樣。


最該死的是‧‧‧


「嗚‧‧‧嗄‧‧‧嘎嘎‧‧‧‧‧‧啊‧‧‧!!」南愚‧‧‧‧‧‧那被我轟得腸穿肚爛的傢伙,居然還有殘存的命:「啊呀呀呀呀呀呀呀!!!!!!!!」


他發出了與自己違背的怒吼!或者,應該說是無比煎熬。


伏在地上的南愚表情既猙獰,又痛苦地凝視著我,那顆怒瞪著我的眼球幾乎快要凸出來一樣!


「我唔會放過你‧‧‧‧‧‧!!!!!!!!」南愚的聲音也變了樣,十分恐怖。



我把握機會,趁他未站起之前繼續逃跑。


基於前門被鎖上的關係,我轉往後門的方向逃去。


一路上也沒有南愚跟隨的腳步聲,只有周遭熊熊的大火,在周圍不斷燃燒著,這間大宅甚多地方是木質,因此火勢漫延得極快‧‧‧‧‧‧


逃命要緊,何況身上放滿了珍貴的文件線索。


我也不望地面,全心注視即將要爬上並跨出的欄杆,直至腳下發出「咔!」的一聲,我才後悔不已。


「啊‧‧‧!嗄‧‧‧」那些該死的捕獸器,我踩到其中一個了。


「啊啊啊啊啊啊!!!!!!!!!!!!!」南愚發出恐怖的咆哮後,古宅就轟天震地的炸裂起來!發生了一場浩大的爆炸,摧毀了整間林中古宅。


什麼玻璃碎片、木碎、磚瓦都一一炸得飛走,有塊木屑更險些刺穿我的眼球,幸好只在眼角位置留下一條血痕。


觀看過古宅炸得激烈,燒得猛烈的場面後,我立即低頭凝視把自己夾住的捕獸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決定要將你燒到化燼‧‧‧‧‧‧」從火場以半拐姿勢行出的南愚,已經全身佈火。


現在,我有兩個選擇。


第一,把餘下的一發霰彈槍,送在南愚身上。


只是不確保,他會不會因此死去。


第二,把這一發子彈打在捕獸器上,讓自己脫困。


雖然制止不住南愚的追擊,但自己也有逃命的可能‧‧‧‧‧‧


我用了一秒做風險評估後,毫不猶豫地用霰彈槍瞄準了捕獸器,為免會誤傷自己的腳,我特意把槍管壓到地上。


「呯!」捕獸器馬上瓦解、散開。


「滋~~~滋滋滋~~!!」南愚再一次對我灑血。


我以袍身抵擋,繼而忍痛用著負傷的腳,攀上圍牆並跨了出去‧‧‧‧‧‧!


此時此刻的雨傘,成為了我的第三隻腳,讓我能撐著路走。



南愚的追擊當然沒有停下,他又再怒喊一聲,大宅圍牆受到爆破,穿了個洞。


「你繼續走‧‧‧哈‧‧‧哈哈哈哈嘻‧‧‧你走唔過我‧‧‧‧‧‧」南愚已經逐漸迫近我的身後。


一路上,更不斷對我的黑袍灑血,就算布料再多,這件大袍總有被燒乾燒淨的一日,我也有被南愚追到的一日,山上這裡距離倖存區太遠了‧‧‧‧‧‧


於是,我把心一橫,轉身向南愚舉槍:「你再行一步‧‧‧‧‧‧」


「嗄‧‧‧你係有子彈‧‧‧嘿嘻嘻‧‧‧‧‧‧你一早‧‧‧嘎‧‧‧就開咗‧‧‧」南愚帶著戰慄地微笑,說:「乖‧‧‧淨化為零‧‧‧‧‧‧你哋人類‧‧‧先係地球嘅‧‧‧‧‧‧病毒‧‧‧」


「‧‧‧」我望著前來想要把我擁抱的南愚,感覺到死亡離自己不遠。


「汪!」旁邊,驀地出現了一隻狗吠的聲音。


是那隻被進屋前救了的狗‧‧‧‧‧‧


「汪汪汪!!!!」牠對著南愚猛吠,不想讓他接近我。


「啊‧‧‧嗄‧‧‧‧‧‧哈哈哈‧‧‧」南愚沒把那隻狗放在眼內,繼續跨步上前:「臭狗‧‧‧‧‧‧陣間燒你嚟食‧‧‧嘻嘻‧‧‧‧‧‧」



「走‧‧‧」我也不知道,為何要對那隻狗說話。


「汪──!」


牠叫的這一聲,響徹整座森林,連鳥兒也從樹上嚇得飛走。


然後,就奔往南愚面前去‧‧‧‧‧‧!


「‧‧‧」我只能望著那隻狗,不斷地上前。


牠無畏全身火焰的南愚,撲到他的身上,直接張開這種時代磨練出來的犬牙,就往南愚被我用霰彈槍射得腸穿肚爛的位置咬去!那些身為人類內臟的結構,被強行地咬扯出來‧‧‧‧‧‧!


「啊‧‧‧呀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嗄!!!!!!!!」南愚受到苦不堪言的痛楚,把全身的血液都灑到那隻狗上。


不需幾秒,那隻救了我的狗也全身起火了。


我慢慢退後幾步,緊握住傘,拋下了槍,就一拐一拐的急步下山。



直至我完全沒入樹林之時,還能聽到那隻狗微弱的吠聲,以至南愚慘絕人寰的叫聲,其內臟的腸狀都幾乎被撕咬出來,毀壞得體無完膚,失去了追擊的能力。


樹林中沿著小路下山的我,有點咽喉,卻不是因為火焰帶來的濃煙‧‧‧‧‧‧


全身狼狽的我,在脫離魔鬼山後回頭一望,只見樹林中有一部份已經被燒毀了,估計還會持續著。


而我帶著的那些文件,有部份被南愚灑血到黑袍時,意外地摧毀了,只餘下一部份或殘存不缺的。


人類再怎麼努力‧‧‧


也還是不夠對付這種,附帶住強大能力的病者。


我遠眺離自己不遠的大本營,心中自問一句:


我們人類,真的尚有希望嗎。


途中,更下起雨來。



「沙啦沙啦──」雨無情地打在身上。


如同苟延殘喘的靈魂,我冒雨徒步,一拐一拐地回到大本營的門外。


想著北賢、南愚,還有那個未曾出現的余智海博士,我開始感到肩膊上沉重不堪的壓力。


我們都不知如何地走下去,只能不斷地守望。


有沒有人,都能否感受到這些悲哀‧‧‧‧‧‧


老賢所說的希望離我們如此遙遠,卻又如此的清晰。



一路上,我都在想,那些在前進路上失去的生命,死前的一刻在想什麼?



在這個混亂的世代中,真的能帶著微笑地離去麼?


人類與病者實力的差距,讓我感覺到‧‧‧‧‧‧遙不可及的距離。



很想閉起眼,


就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就不關我的事。


「喀‧‧‧喀‧‧‧」意志消沉的我,敲一敲鐵門。


「咔鏗──」機關鐵門被拉開。


我低著頭,閉著眼就走進去了。


「你返嚟啦?」一把相熟的聲音,見我一進來就拉住我的手。


「‧‧‧」我稍為打開眼睛,觀望是什麼人。


「大家等你好耐啊!」拉住我的手,帶我去著某處的人‧‧‧‧‧‧正是瑜小六。


「喂你‧‧‧」我叫住她。


途中,她沒有說什麼,我也沒有問什麼。



就這麼,被她帶到去B橦大樓的一間房,而且裡面漆黑一片。


十分突然的瑜小六,用火機點起了房間桌子上的什麼。


原來是點蠟燭,在微弱的光火下,可以看得出是個精緻的蛋糕。


「多謝你!」瑜小六對我說。


「‧‧‧」


「你為大本營默默嘅‧‧‧‧‧‧付出。」瑜小六擦一擦眼角上,不知是雨還是淚的水:「我係代表所有人‧‧‧同你講。」


「你‧‧‧」


然後,周遭也亮起了蠟燭的火光。


少佐、大舊、夏晴、阿登、阿玲、王達尼、愛紗、阿漢、賴三老師及幾名大本營的資深幹部,都出現在這裡。


「呢個主意~係佢哋諗出嚟,我都係跟愛紗嚟~同埋負責帶枝香檳嚟。」咬住根煙的王達尼淺淺地笑了笑,說:「艾寶琳倖存區特產貴價嘢嚟,慢慢飲。」



果然,放在中間的桌子上,放著一瓶香檳和蛋糕。


「個蛋糕我整嫁‧‧‧!」愛紗微笑,說:「希望唔會太難食啦。」


「你條友‧‧‧‧‧‧!」大舊怒不可遏地抓起我衣領,及後流著淚:「點可以一個人背負住咁多嘢啊!」


「M‧‧‧‧‧‧!!!!」而阿登和阿漢,則左右兩邊過來把我抱緊。


「太好,M。」夏晴見身邊的舊相識都對我熱情如火,便雙手放後溫柔地微笑。


「兄弟‧‧‧‧‧‧你放心,得佢哋知你身份。」少佐拉低自己的斜帽,說:「依個活動,係阿玲提議。」


「我以前‧‧‧成日誤會你‧‧‧‧‧‧」阿玲帶住歉意與內疚上前,黯然地道歉:「對唔住。」


我沉默了一會:「‧‧‧‧‧‧你哋唔驚我?」


「我哋至少‧‧‧總係識思考對與錯嘅人類。」瑜小六豁然一笑:「你無辦法選擇原因,但你選擇咗未來點樣做‧‧‧‧‧‧我哋明白。」



「有啲嘢‧‧‧係返唔到轉頭。」阿玲點頭,說:「不過keep it up and not give up!就係你啊。」


「無錯~」王達尼呼出口煙,望望窗外陰沉的天空,不停的雨水:「原本我都唔信呢個狗屁世界會再有咩美好將來‧‧‧‧‧‧直至,我見到你對付病者平權組織嘅決心。我開始感覺到,希望~就喺附近啊。」


我只不過‧‧‧


是一具苟延殘喘的亡靈,跟死亡已經劃上一半等號的人。


「雖然呢班友好似幫唔到你啲乜‧‧‧‧‧‧」少佐望著我,說:「但至少,佢哋會記住你。」


「相比起你嘅經歷‧‧‧或者我哋真係感受唔到,但係!」大舊確信不已地說:「我哋會相信你。」


「‧‧‧真係好老土。」我淡淡一笑。


「老土就老土啲~」王達尼亦淺淺地微笑:「不過,永遠係最窩心。」


在我最失望的時候,


命運就彷彿跟我開一次玩笑,重新讓我多見一次光明。


但比起那種說法,


我覺得‧‧‧


不如張開合起裝睡的眼睛,自己去尋找光明,更為貼切。


與本孤身一人的我,被他們牽動了。



那信任的眼神,每一雙都跟我對上。


心與心彼此的跳動,彷彿逐漸一致。


也許‧‧‧


這個世界,的確充斥住很多不安、哀愁、痛苦或是悲傷。


但,也不能忘記快樂。


我低頭,望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掌心,彷彿再次掌握住什麼一樣。



我橫視他們一眼,再轉頭到窗外:「‧‧‧」雨似乎停了,天空出現破曉的光芒。



老賢所說的希望‧‧‧‧‧‧


似乎早已存在。


這些人,才是我要守護住的希望。



老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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