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革命戰》(上): [16-計劃之外] PART 4
步出老鬼家門之後...
一滴一滴雨水滴到我面上...
滴到我身體上...
開始落雨喇...
雨...SPIRIT從來都唔會有既野...
蒙蒙細雨下，我一個人喺白色既小鎮行...
街上已經再見唔到人...
境外本身就已經好寧靜...
有幾多人居住喺境外?
直至現時為止，總共有969人定居喺境外...
而且仲一直上升...
搬到境外定居既除左我地屯門領域外，其餘兩個領域既人民都有...
佢地都係唔再相信SPIRIT既政策或者係意見分歧，所以決心洗腦離開SPIRIT...
他其領域既情況我就唔知，但我地屯門領域既人民係知道LILITH得返唔夠一個月用量..
亦知道SPIRIT會有可能被EVE同ADAM摧毀...
佢地想盡早逃離SPIRIT都係人知常情...
我唔會怪佢地...
而境外會唔會成為新勢力?
我都唔知道...
我亦無咁多時間走去分析...
總之我就係知我要完成審判程序!
雨一直咁滴落我身體上面...
我好鍾意呢種感覺...
不見天日既我地，只可以喺誡律之牆出面先可以感受到雨既滋味...
就好似自由一樣咁可貴...
長期被壓迫既你，好渴望得到自由...
但究竟要逃到去邊，先可以得到真正既自由?
或者真係就係得境外先係人間唯一既淨土?
唔可以...
唔可以只係得咁少地方...
我要更多...
我要更多更多...
至少...都要整個香港!
“咔”坐上Aston Martin後...
望一望境外既入口...
喺時候離開...
究竟我仲有無機會黎呢道?
我覺得...非必要都唔好再黎...
始終...呢道唔屬於我...
我亦都唔可以留戀喺呢個地方...
我仲有好多大事要做...
前路已經唔明朗...
我唔可以只顧往後看!
“吼”Aston Martin既引擎聲吼起...
係時講再見...
天雨路滑，要多加小心駕駛...
因為始終都好少會喺落雨天揸車...
好彩Aston Martin有自動清洗功能~
只要返到去開動自動清洗功能，車身上既P.R.F.D.S.就會啟動，將所有淤泥水漬全部消滅~
光潔如新~
就連車箱內都有自動清洗功能~
咁就唔怕被麻煩既阿月話啦~
“依...”甩一甩尾...
『嘩嘩!』分一分心差D撞...
都係專心D好...
如果唔係...唔駛等到審判之日...阿月就首先將我審判...
“颼”
喺濕滑既破爛公路上面都飛馳左一段時間...
望一望對面線...睇黎應該差唔多…
“颼”
對面線一架白色輕型貨車以高速飛過...
載住綽姿既白色輕型貨車...
我地既貨車...
差唔多都係時候黎到呢邊準備一下交人既事。
一切都係阿月既安排...
呢點我可以好放心。
或者你會覺得，只係派一架輕型貨車去會唔會危險左D?
至少都要派一隊軍隊去護送啦~
早十年前就或者要。
但到左今時今日?
解放軍唔敢亂黎。
佢地已經認為我地可以喺地獄裏面，任何地方，任何時候，可以好輕易咁擄走任何人...
當然我地花左唔少功夫，佢地係永遠都唔知...
所以佢地唔會亂咁對我地動武...
除非有十足把握!
但唔好忘記，交換既地方係離開MINDER既覆蓋範圍，就係呢點已經足以致命。
自從黃金海岸攻防戰之後，解放軍都唔係好敢再走出MINDER既覆蓋範圍。
佢地都仲會擔心，當佢地接近我地既時候，裝備又會再次失靈...
所以頭嗰幾年，解放軍偶然都只敢派D小隊黎調查下...
但當然我地唔會俾佢地有好下場...
除左嗰隻大魔頭...李軍!
*叮*「系統已連接，現在正回復離線前的設定...安全系統已啟動...」
再次走到入地獄...
危險既地獄...
路面上一架車都無。
當然啦，除左我地之外，又有邊個會走到咁近邊界範圍?
喺呢邊仲有一個既...揸小巴既然哥...
除此之外，應該就唔會再有其他人。
每個人都係使用自動導航系統...
唔用自動導航就唔識揸車。
太依賴啦~太依賴啦~
有時唔係話叫你唔好用智能科技，但唔可以太依賴。
你永遠都唔會知道智能科技幾時會毀滅你，直到末日來臨。
就好似LILITH...
“颼”
已經行左一段時間，開始見到建築物...
路面上仲係一架車都無...
睇黎...
應該喺佢地改變左自動導航系統既設定...解放軍...
我將視線再放遠D...
再遠一D...
我已經睇到有...
銀光閃閃既大鐵板...
好幾架巨型裝甲運兵車...
係重型陸戰部隊...
空中仲有戰鬥直升機...
解放軍...
真係誇張...
唔講真係以為有仗打~
講真嗰句，你地夠膽行出系統範圍咩?
咪又係停喺界線邊~
公路上面仲係一架車都無，一定係佢地搞鬼啦。
咁早就準備封路...
如果而家就咁迎頭駛過，佢地分分鐘都會截停我...
如果被佢地截停就真係麻煩...
睇黎都要搵個地方避一避...
我望一望電子指示牌...
『大埔?』
大埔都係一個舊區...
喺嗰道匿一匿應該無問題...
好!就咁決定!
“依”一下咬地聲，Aston Martin轉落大埔。
一駛入大埔...灰灰藍藍既天空，配上黑黑灰灰既城鎮，呢道係奴隸既居住地方。
大廈好多都係黑黑灰灰，而且破舊。
就只有惡魔掌控既大埔鐵路站係最光鮮。
真諷刺。
道路上都無乜車輛，路邊都係得D壞左既日本牌子車。
接近被遺忘既邊緣...
呢一個區域，不被重視呢...
又係一D所謂既價值論...
無價值既就由得佢繼續無價值，有價值既就要煲大佢。
簡直係醜陋!
“咯 咯”
我將Aston Martin隨意停泊喺路邊...
『希望無人搞你啦...』唔係既話，你既主人就要攞我條命黎還債...
雨一直打到我身上...
呢個地方相比起深井更陰沉...
深井一直都有我地供應物資，生活總算無憂。
但呢道...
建築物都殘破不堪，每個人都面有難色...
愁雲慘霧咁...
睇黎元朗領域從來都無向呢個奴隸區域伸出援手...
都係既，元朗領域D人咁自私，又點會肯幫助呢道既人。
更重要既係，呢個區域比深井更接近惡魔既權力範圍。
要幫都唔係咁容易...
玩下手仲會害左佢地...
一班童黨迎面行過黎...
完全無諗住避開我就撞埋黎...
「看甚麼?你最好小心點!這裏我最大!」其中一個撞到我既死小孩擰轉頭教訓我。
哎呀呀!
你個死小孩...
咁唔識死?
你信唔信我一手就擰甩你個頭?!
我而家就真係要重新考慮下係唔係要救助你地!
算!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我先唔同你計較咁多!
喺細雨綿綿下，對面街有對父子喺道推梗一車紙皮...
個小朋友睇落只係得6、7歲...
6、7歲既小朋友，就要學都唔返黎幫爸爸推紙皮...
我走到佢地身邊...
『等我來幫幫你們...』我用力推住車紙皮...
紙皮濕左水之後就更重...更難推...
唔好以為濕左水既紙皮越重越好賣...
錯晒。
收賣佬佢地D分析器，係會扣除水份先再計值幾多錢...
而且都仲未計佢壓你價...
所以咁辛苦可以賺到幾多錢?
一定同你所付出既唔成正比。
幫父子推住架手推車，推過左幾個街口，黎到一間舊大廈出面...
「你真是個大好人!」爸爸已經急不及待向我道謝。
「哥哥~我長大也要像你一樣努力幫助別人~」小朋友亦都展露出天真既一面...
「可惜...你幫得到我一次...幫不到多少次...」爸爸擰擰頭...
『我可以怎樣幫助?我也會幫忙!只要你說出口!』我就唔信幫人有幾難!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我還需要大量紙皮...推足一天也不夠...打後的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向哥哥說聲再見吧~小剛~」爸爸摸摸小剛個頭...
「謝謝哥哥~再見~」小剛點點頭就同佢爸爸推架車入去大廈入面...
望住一大一細既背影慢慢消失...
靠自己...
有幾多人會咁諗?
身處喺地獄既每個人，都希望上天打救，但就忘記左上天俾你既使命...
「你要盡你所能，拯救外面受苦既人!呢個係你既使命!」老豆經常咁樣同我講...由細...到大...
我既使命...
但我既力量真係有咁大咩...
望住被雨水沾濕既雙手...
我真係唔知道...
我已經失敗左好多次...
我...仲可唔可以取得最後勝利咩...
我繼續喺呢個殘舊既城鎮裏面行...一步一步咁行...
雨都開始大...
面前就有一對老夫婦行梗過黎。
老婦人扶住佢個丈夫一步一步行...
兩位老人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咁喺濕滑既行人路上面行...
莫講話超音波震動防雨外套，呢對老夫婦就連一把遮都無...
好似我呢D年紀，就話就算無超音波震動防雨外套都唔怕會淋病。
但呢對老夫婦...
淋一淋雨可能都會無命...
點解可以咁可悲?
就連一把雨傘都買唔起?
為左生存，要減少開支。
無必要既野可以唔駛買。
食要食少D，著要著薄D...
小病唔駛醫，大病無得醫...
呢種思想真係正常咩?
真係正面咩?
奴性心...從何時生...
我一個人坐左喺路邊，睇住呢個腐敗既城鎮...
除左我地，仲有邊個救到你地?
我開始明白點解當初老豆會話只有我地先可以救到呢道既奴隸...
就好似呢一區咁，已經無任何既本錢同惡魔對抗...
被監控、無辦法集結、無武器...
最慘既就係連個心都輸埋...
你認定左自己既生活係咁，你甘於喺一個不公平既社會裏面生活，認為所謂既法律係正確，你就輸左你條命...
被毒化既心已經腐化得無藥可救...
而家既我反而好奇假如真係可以啟動審判程序，你地呢班習慣奴隸生活既下等人又會變成點...
無人管你地之下會唔會餓死?
「先生，下雨喔，您需要一把傘嗎?」
當我仲喺道沉思梗世界真諦之時，身後突然傳黎一把少女聲...
我...我竟然察覺唔到有人接近?!
睇黎…我諗得太過入神...
我回身一望...
一頭長髮過腰，一雙烏黑大眼帶住點點哀愁，一身被雨沾濕既校裙，15、6歲既樣，攬住一堆長遮。
學生妹?
呢個鐘數...唔駛返學架咩?
『對不起，我沒有錢...』無阿月喺身邊，我唔可以用自動交易系統...
「嗯...真可惜...」少女坐左喺我身邊...
我望一望身邊呢一個少女，件校服都濕到透...
透到連內衣褲都出晒黎...
『對了，妳賣的是雨傘，為甚麼自己不用一把?』我將身上既長褸除落黎，包住少女既身體。
雖然我件褸並無超音波震動防雨功能，但起碼唔駛俾人睇蝕...
少女眼定定咁望住我，再笑一笑:「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我自己不能用這些雨傘，因為...一用就賣不出去了...」
『為了錢就不注重自己健康嘛?這個不行喔...』錢並唔係最重要...
「我當然知道~但...為了生計...」少女將D雨傘攬到實一實...
真可憐既小女孩...
咁細個就要為生計奔波...
『妳家人呢?』我開始想了解多D下等人既生活...
「我家只有我和爸爸...爸爸行動不便...」少女講到一半，就停住左。
悲慘既家庭...
呢種悲慘既情節，我相信遍佈整個地獄...
『但為了生計而逃學也不行喔。』我望住少女擰擰頭。
「不是不是，只要完成我的工作，我就會回校去...」少女擰擰頭解釋。
完成工作?
大概係指賣晒D遮...
但喺呢個地區，又有邊個有閒錢買遮用?
「對了~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你是從那裏來的?」少女突然表演得非常好奇咁望住我。
『我...我?我來自一個不見天日的世界。』俾少女咁樣望一望，我有D尷尬...
「不見天日?哈~那有不見天日的世界喔?」少女好天真咁笑左一笑。
估唔到喺地獄裏面都可以有咁天真既笑容...
『確實有這個地方...』仲要係好近。
「如果有...應該也是一個失去自由的地方...」少女扁起佢個嘴...
『剛好相反。』俾起地獄...自由得多!
「騙人~那有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反而擁有自由?」少女谷起塊面...
『我不會騙妳的。世界就是這樣，真相妳未必看得到，看得到的卻未必是真。』真相可能就喺你面前，但你無選擇去相信。
「這個地方叫甚麼名字?我很感興趣呢~」少女再一次非常好奇咁望住我。
『這個嘛...說出來妳會怕~妳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如果我話我係來自妳地所稱為三合既地方，我怕妳立即被嚇到暈倒...
「好吧好吧~你不想說我也不追問~但為何你會走到這裏來呢?」少女踢下踢下佢雙腳。
雨水早就已經沾濕少女既雙腳...
『為了拯救妳們。』一直我都好少會直接答出呢個答案...
因為我從來都唔認為拯救地獄既奴隸係正確既做法...
我甚至認為，佢地受苦係抵死...
因為佢地連自己都放棄左自己...
但當我見到呢個女仔...
「你真是一個大好人。」少女喺我面上留下唇印...
我係大好人?
定係呢個世上好人太少?
少女將我件長褸放到我身上，再將一把遮放到我手中:「這個送你吧~時間到了，我要去完成我的工作~你也應該要離開了...就此拜別...」
我望住少女轉身離開...
對了...
『等等!我的世界裏不容許我不勞而獲...妳送我雨傘，我送這個給妳以作交換...等價交換。』我拎出老鬼俾我既翡翠戒指送俾少女。
少女拎喺手中望一望，帶上無名指:「剛好合適~謝謝了~」
翡翠戒指喺少女手指中發出陣陣綠光...
『嗯...再見...』揮過手...
「再見~」少女轉身離開...
雨越落越大，時間都唔早，我真係係時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