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天宇細細打量藍夜。高瘦的身形,鵝蛋臉上秀氣的五官,長至下巴的碎髮,一切一切都和當年沒有甚麼分別。眼前的身影漸漸與當年被他推開的男孩重疊,鄒天宇驀地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放不下他…
同樣地,藍夜也在打量鄒天宇。比起當年更顯高大結實的身軀,冷漠俊俏得叫人屏息的臉龐,五官經過歳月的磨礪,在警服的襯托下顯得鋒利而強悍,叫人怦然心動。多年不見,沒想到再見面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啊,這樣想着,藍夜的面上泛起一絲苦笑,只是鄒天宇並沒有察覺。
兩人靜靜地坐着,死寂籠罩着藍夜不大的房間,氣氛更叫人窒息。
藍夜首先開了口︰「我請你來,並不是為了甚麼,只是想找個寧靜的地方而已。」
鄒天宇點了點頭,動作中帶着絲絲無奈和失落。他掏出紙筆,「那麼,我先給你錄口供。」
只是一些簡單的問題,很快就完成了;但是鄒天宇並沒有走的意思,藍夜也沒有趕他走,兩人就這麼坐着,誰也沒有開口。
似乎是要緩和這尷尬的氣氛,藍夜故作輕鬆地問了一句︰「吶,天宇學長,這麼多年來,你還過得不錯吧?」
「啊,還不錯,」鄒天宇想說「托福」,話到口邊卻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怕刺激到藍夜,只淡淡道,「算得上一帆風順。你呢?」
藍夜仍是那麼平靜︰「我寫點小說糊口。」
鄒天宇隨口問道︰「你的筆名是?」




藍夜愣了愣,「蔚,蔚藍的蔚。」
鄒天宇陷入了沉思。他曾經聽幾個部下說過「蔚」這個作家,說他的愛情小說寫得纏綿悱惻,很引人入勝,尤其擅長寫同性之間的愛情,只可惜每篇小說都是悲劇收場,主角總會離其戀人而去云云。當時他就奇怪怎麼這麼像他和藍夜之間的種種,但卻沒想到這點。想着想着,說不定,他對我,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感情…
見鄒天宇在發呆,藍夜不知怎的,突然緊張起來︰「學長﹑學長…你怎麼了?」
「夜,告訴我,究竟你的心裏,是不是還有我?」鄒天宇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藍夜一時接不下去,現場温度瞬間降至零度。
藍夜繃著臉,走到大門前把門打開,「學長,我們只是學長和學弟的關係,這是你說的。我不懂你這樣問是甚麼意思。」語氣中盡是冷漠,讓鄒天宇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味兒。
鄒天宇向大門走去,在踏出大門後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可以這樣冷淡…?」
藍夜關上了大門,他的聲音從門後傳出︰「當一個人心死了,他的心,自然就會裹上一層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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