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廊: 參。
回過神來,我還是拿著小刀,不過臉上又多了幾滴淚罷了。
不過,我已不在畫廊罷了。
「看來,你終於肯接受我了。」
死神露出帽子下詭異的笑容。
我使勁向死神揮刀,卻傷不及他分毫。
他無動於衷,直至…
直至刀刃的前段將及他的前額,他才以空手接白刃的方式作回應。
死神用手接住了小刀並把它拿走。
表現出一副不期然的樣子,說:「愚昧且不堪一擊的人類,你以爲區區一把人類世界的武器就足以應付我嗎?」
奸笑聲讓我感到懼怕。
死神把鐮刀刀鋒架在我的脖子旁,伴隨著陣陣的恥笑聲,似乎黑洞裏藏著無數的靈魂。
「人類啊,我手上的才算是武器吧?要嘗嘗它的滋味嗎?」
我知道事隔多年,死神依然想得到我的靈魂。
人類生靈塗炭的味道不錯吧?
「確實不錯。」
死神閲讀了我的思想,看來我離死亡也不遠了吧?
正當我準備迎接死亡,我異常地臭到一股血腥味。
我留意到死神用來接刀的右手正在流血。
我感到不解。
「你,是人類吧?」我打量著死神的身軀。
語畢,死神把鐮刀放下,冷笑著,「怎麽可能?死神的名字可不是隨便取的。」
他,在迴避我的眼神,我的質疑。
死神面向我後退著,我則一步一步的迫近,「你,是人類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死神用充滿鮮血的右手按著我的額頭,說出了一大堆我完全聼不明白的話。
「可憐的人類啊,就讓我接管你的頭顱吧。就讓我使你在黑暗中永生,享樂吧。絕望的靈魂啊,你將步入黑暗。諸神,我將如之前所說,把眼前人類的靈魂收歸我所有。」
收歸我所有…收歸…收…
鮮血流至我的眼皮上,我漸漸聼不清楚死神所說的話,靈魂亦仿佛依附在死神手中,一點一點的被抽出。
「停…求求你,停手…」
我的體力同時被抽空,使得我半跪在地上。
「憑什麽?」
死神放慢了速度。
「我…不想…後悔…」
我開始口齒不清。
死神鬆開手,靈魂頓時瞬間回到我體內,讓我喘不過氣。
死神彎下腰在我耳邊說,「就一次機會,你要記住,只有一次。」
死神用鐮刀割下我一小束頭髮,再次發出鬼魅的笑聲。
笑聲圍繞著我,使我昏迷。
我被彈出了黑洞,又或許稱它為結界。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回到工作室。
但這次,工作室顯得折然不同。
墻上的壁畫浮現,工作室也不再是家徒四壁的樣子。
手中本拿著工作室鑰匙也憑空消失了。
我聽到工作室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是年少時候的自己。
我一把擁他進懷裏:「幸好你還在。」
此時的我,回憶悄悄被改變。
只記得,二十四歲那年,有個陌生男人出現在我的工作室,還抱著我哭。
死神觀看著這一切,包紮著右手的傷口,輕佻地哼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