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桂晨嗎?」

「忘咖啡店所在的工業大廈也是我家的,」阿渡的語氣彷彿只是在說他家擁有的一輛車子那般理所當然。

「哇!你家到底有多有錢啊?」阿本無語。

「桂晨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招惹她吧……」

「為甚麼?」





「她不是適合你的人。」

「她只不過是你的租客,你根本就不認識真正的她!你憑甚麼說她?」

「真正的她嗎?」阿渡像在壓抑自己不要說出甚麼似的:「嘿嘿,這方面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多。我告訴你,你根本連她到底是甚麼人都不知道!」

「不管她是怎樣的人,我就是喜歡她!」

「不管你怎樣喜歡她,你們都是不可能的!」





「哼,我就讓你看看,甚麼是愛情的力量!要不要來賭賭看?」

「好呀,輸的人把頭髮剃光一個月!」

「這麼狠!?」

「你怕了?」

「誰怕誰?來啊!」





「話說回來……現在是上班時間吧?你怎麼有空在這邊?」

「啊!糟了!回頭又得讓上司罵一番了!」

夜裏,再一次因為桂晨的事而向公司請假的阿本,只得認命地趕稿。

「呼!終於完成了!」敲完最後幾個字的阿本,開始翻着手機相簿,想找一些合適的內文插圖。

手指在螢幕上往右一滑,突然翻到了一張白底黑字、又拍得有點模糊的照片。

「咦?」

是那張阿渡為阿本付醫療費的賬單,旁邊有着前者寫上的日期。

「這上面的日期……怎地有點眼熟?」





沒辦法……雖然不想再打擾她,但也只好把她找出來了……

「我們的事不是已經揭過了嗎?為甚麼還要把我找出來?」

「你把它帶來了嗎?」

「事到如今,」阿清嘆了一口氣:「拿回這些回憶之物又有何用?」

她說罷取出了放着戲票的那本相簿。

阿本接過,翻到了最後一頁,又掏出手機比對。

那個日期,確實是同一天。





「這一天是……」阿本把字跡指給阿清看。

「那天……是我發現這本相簿的日子,」阿清說起來有點哽咽:「我那時後悔得快瘋掉了,一直在埋怨自己,甚、甚至還登上醫院天台,差點就跳下去自殺了,這些,你都不知道罷?你一直都在昏迷着!」

阿本只能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幸好那時候我被人發現了,他還告訴我忘咖啡店的存在,」阿清的聲音忽爾温柔起來:「他很同情我的遭遇,又說那家彷如失戀博物館的店子,可以讓我忘掉情傷。我那時還不捨得你,還特地到病房告訴仍在昏迷的你,奢望可以激得你快點醒過來。

你雖然沒有回應,但一定聽進去了吧?要不然怎麼可能找到咖啡店來呢?不過阿本,我真的要展開新生活了,我根本沒有拘泥於這段過往,你也別要老是懷緬過去吧!」

聽着阿清的話,阿本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這家咖啡店有個花名叫『失戀博物館』呢,要不要找天去瞧瞧?」

原來這句在潛意識中出現的話,是阿清說的嗎?





在醫院的時候,在她放棄自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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