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們沒有殺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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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匯,你還記得莫維謙嗎?」

男人身軀猛地一震,捏著女人的手更用力。

當年那件事就像一個引子,他們從莫維謙身後扯出了不少人。
而且,他的事更是文匯親自讓人去查的。





他不可能忘記的。

「那你知道這個女人是甚麼人嗎?」

侯文英看著那被文匯護在身後只露出小半張臉的女人,唇角笑意加深,眼神卻銳利得像刀般朝那女人狠狠的劈去。

「她是彭慧的表姐!是莫維謙的親姐姐!」

那個女人全家上下也是麻煩。




人都死了,還要折磨他大哥,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禍害他的弟弟!

看著那還在緊扣的十指,看著一臉隱忍的文匯,侯文英心裏一直壓抑的火苗一下窜起,朝旁邊的手下打了個響指。

他接過文件夾用著嘲弄的口吻大聲朗讀,目光更有著毫不掩蓋的睥睨。


「莫蔚藍,32歲,英籍華人。16歲就被人搞大了肚子,找不到人認頭了便去墮胎。21歲那年去了英國讀書,書沒讀多久又死性不改的和男人搞在一起。」

「不過,這次學聰明了攀上了個肯和她結婚的有錢人。」侯文英勾勾唇角,冷笑了兩聲。





不就是個女人而已。

剛好季稀那邊簽了批新人,還乾淨得很。
文匯他喜歡乾淨的,就在裏面挑吧。
他喜歡挑多少,玩多久也行。

這麼不堪的女人,怎樣配得上他的弟弟。
說不定他們架步的小姐也被她來得乾淨。

他看著文匯低垂黯沉的眉眼,把文件夾擲在木地板上緩緩開口。

「文匯,她有個10歲大的兒子。」

— —





Alex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肯定是在做著夢。

這一切都不會是真的。
他就只是在做著夢而已。

他緩緩轉過頭,動作僵硬。

時間彷彿被凝住了,他覺得周圍所有的一切也化成模糊被隔絕起來。
看著這個他唯一喜歡的女人,臉色蒼白的女人,心一下子忘了跳動。

然後,每一下呼吸也牽動傷口,痛得窒息。

「Samson? 」他合上眼仰了口氣,幾乎是用著喉音來發聲。





他知道,夢會醒的。
始終也要醒。

而他選了種最殘忍的方法讓自己醒過來。

「我先生叫Sam,他說寶寶叫Samson也不錯。」她點了點頭,扯開了嘴角笑著說。

「你這個八婆!」侯文英憤怒得從床邊跳了下來,手摸上別在褲後的槍,槍管對准這個女人正要一槍打爆她的腦袋。

敢這樣玩他弟弟!
被揭穿了還敢擺出一副嬉皮笑臉!

他們姓侯的,豈容她這樣戲弄!





「英哥!」站在一旁的手下搶先跑過來按著他。

「侯先生交代過的!」

一個男人硬著頭皮按下他手裏的槍管。

Alex睜開眼看著眼前一群男人的吵鬧,心卻澄靜下來。

他覺得自己正在看著一埸鬧劇,一場事不關己的鬧劇。

是的。
這埸鬧劇的確事不關己。

他的那場,剛完場了。





他早該察覺不妥的。
一個人正常怎會連午夜夢迴時也喊著侄子的名字。

「為甚麼?」為甚麼要騙他?

他看著她,壓抑的聲音飽含暗啞。

他更不曾想過,這樣的說話會從自己口中說出。

這樣...像弱者求饒的話。

「為甚麼?」她失笑反問。

「為甚麼你們就連死人也不放過!」連她爸爸媽媽的墓碑也不放過!

「你們殺了我弟弟!」她忍不住失聲尖叫,眼裏淚光閃爍。

他們就連她唯一的親人也不放過!

「不。」一記單音節瞬間扭轉了局面。

Reena失神,轉身看著倚在床邊的侯文英。

「我們沒有殺他。」他笑著說,神情還閃過一絲得意。

他們沒有殺維謙?

但那些H城的警察明明說維謙失蹤了,那些落在黑幫手裏的臥底多半也凶多吉少。

她不曾注意,身旁的男人無力地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