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來,阿靜也沒有搞清楚到底出生證明書那些條例是怎麼寫的,總之孩子有個爸,而這個人也對她們不錯,那就算了。

婚禮那天,場面有點冷清,只有兩個朋友來給他們作見證人。

一個是阿雄。
一個是阿健。
都是從前公司裏的人。

阿雄很忙,當完了見證人,忽忽忙忙就走了。
阿健很有心,還帶了照相機和三腳架,幫他們拍了很多照片。





「送給你們的。」

「甚麼?這照相機?好貴重…」

「不算甚麼,賀你們新婚呀,你們入伙時我都沒送你們些甚麼… 這小小心意啦,希望你們往後把快樂的回憶都怕下來。」

「謝謝你,阿健。」

阿力把照片都沖印出來,挑選了幾幀好看的,用相框鑲好,連結婚證書一起掛在客廳的牆上。





照片中的阿靜穿着一條素雅的白色裙子,梳了一條辮子綴着鮮花垂在胸前,笑得有點靦腆。
阿力穿着白色的襯衫和西褲,伸着長長的手臂,緊緊摟抱着新娘,掩蓋不住內心的快樂,燦爛的笑了,風吹亂了他的頭髮,顯得有點憨。

每次阿靜的瘋病發作,又把他忘記了,他就安撫她,把她帶到客廳相框跟前,一幀一幀的給她數。
這是婚禮之前,這是宣誓的時候,這是婚禮後在公園拍的,這是我們的結婚證書,這是註冊的日期,這是我們的簽名。

然後,她就會自己一幀一幀的看下去。

他們去玩的照片、一起到餐廳吃飯、去看電影、慶祝生日、女兒出生、第一天上學、兒子出生、他又上學、愉快的家庭合照……




看完,她總會冷靜過來,再靜靜坐一會,就清醒了。

經過了許多年,證書已顯得有點霉黃,但那舊相框卻總是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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