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藝舍: 不祥的男人
下午四點,尤里獨自醒來,發現自己在酒吧的房間裡。他的頭疼得很,以為自己作了夢,可是又想了想,他體內釋放過一部分魔力,便猜想了一下。
雨果和法瑪走進來,打斷了尤里的思索。雨果和法瑪與妖精勢均力敵,但看他們二人渾身的割傷和瘀傷,尤里心中便緊緊的揪痛。
「昏睡了兩天,感覺怎麼樣?」雨果把毛巾濕了冰水,讓尤里抹臉清醒一下。
「累死了。」
雨果和法瑪一同坐在床尾,二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尤里,氣氛便尷尬起來。雨果深呼吸,打算再次問有關尤里的背景。
「尤里,你⋯」雨果還沒說到重點,老闆就突然跑進來,問尤里的狀況,這下子雨果實在忍無可忍了。「出去!我現在要跟尤里說很重要的事,你們誰都不要闖進來!」
雨果氣沖沖的鎖了房門,然後對尤里說:「說吧!」
尤里退縮了:「說⋯說甚麼呢?」
「你裝傻?」法瑪不像雨果那樣主動,一直等待尤里,卻遲遲不開口,法瑪也不再耐心等候了。
雨果直言:「你努力挽救的那件事是甚麼?你所想念的那個女孩子又是誰?」
尤里沈默了許久,他實在很久沒有對人提起這件遠久的事,他不是沒有對人講過,只是那些人都不在了,懂他的人都不在了,漸漸地也不對人說這事。尤里的腦袋整理著,這件事明明刻骨銘心,卻不知從何說起,兩度開了口又把字都咽回去。
「你好了沒呀?」法瑪不耐煩。
「我是一個不祥的人。」
「吓?」雨果和法瑪異口同聲。
「先聽我說。」尤里很難為情,「我生在一個叫愛爾柏的國家,但一出生便掛上了『不祥』的標籤,從小就被隔離。」
「為甚麼?」
「我的魔力過於龐大,父親和兄弟姊妹忌愄我會奪王位,後來占卜師說我不祥,不到四歲就被遠離王宮。」
雨果和法瑪聽完又深思熟慮,想了想又皺眉頭,想通了以後驚訝得目瞪口呆,一同說:「你是王子?」
尤里點頭:「唉喲?我沒說麼?」
雨果打他,「然後呢?」
「我長大的地方鮮少有人,服侍我的人也不多,畢竟誰都不願接近我⋯只有她⋯」尤里又沈思了一會,又繼續說:「她是世界旅人,來到愛爾柏遇上我,她是第一個主動親近我的人,也是她告訴我穿越世界的事。她留在愛爾柏很多年,到我二十歲的時候,她還是那麼美麗動人,沒有絲毫改變。」
「就像長生不老一樣?」雨果說。
「對。她教會我許多魔法,亦因爲如此王宮的人再次注意起我。他們知道她長生不老,便抓了她並用各種手段折磨她。他們刺穿了她的心臟,那裡藏著長生不老的秘密。⋯我暴走了,毀掉了愛爾柏。那裡只剩下我和她⋯然後她把心臟交給了我⋯⋯」
尤里把手放在胸前,紫光從指間溜出來,那顏色跟尤里的瞳色一樣。那很像一顆亮麗的寶石,卻又很像剔透的琉璃,當中的魔力不斷增生,又不斷湧流,像煙花一樣散開。源源不絕的魔力令尤里的生命得以延續,並且保持年輕力壯的身體,加上尤里本來就擁有龐大的魔力,能盛載的就更多,長生不老的效果就更好。
「你為何也認為自己不祥?」雨果問。
「我可是個毀了一個世界的男人喔?」
「是他們得寸進尺要趕盡殺絕吧。」雨果說。
「先不說你毀了一個世界,你根本沒有覺得抱歉。但你認為自己害了她,覺得她因你受到了傷害,所以你很內疚,對不對?」法瑪的話果然很有破壞性。
尤里對於毀掉愛爾柏的確沒有太大感想,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他,一心考慮自己的利益,陷害他還不夠,還要加害於他人。尤里很自責,認為自己不祥,是因為他害了自己最愛的人。
「啊!」雨果突然大喊,嚇得尤里和法瑪彈起來,又大聲的說:「好了!這都是往事,回顧一下又感嘆一下就算了。你不是有方法挽救嗎?」
「喔⋯!是這樣沒錯⋯」
「用時刻之石回到過去嗎?」法瑪問。
「嗯,但是還未知道它的副作用是甚麼。」
「尤里,這是你無論如何都非做不可的事吧。」尤里點頭,雨果便又大喊:「那你管它啥副作用呀!」
尤里的眼睛很溫熱,漸漸變得濕潤。經歷了許多常人無法體驗的事,曾經盼望過失落過,今天他算是得到了真正的安慰。
尤里的心臟蘊藏魔力,使他的身體回復得更快,雨果都誇他比鐵人還要強。他們告別了羅德城回到奧斯維德,花店卻有點殘舊。尤里曾經講過花店不屬任何世界,是尤里所創造的空間,與尤里連成一體,猶如他的另一個身體。他在寶血池放掉了一部分魔力,把花店裡的魔力抽走,花店看起來才會如此殘舊。不過稍微收拾一下,再放回魔力就好了。
站在小圓桌前,時刻之石已經準備好了。雨果和法瑪抓緊了尤里,尤里便發動了魔力,時刻之石中的力量便釋放了出來,光芒四射十分刺眼。花店在震動,東西搖晃得厲害,聽見許多東西跌破。不久震動又慢慢平息,也不覺得刺眼了,這代表他們已經穿越到過去得愛爾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