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球
 
「你認得這裡的東西?」我壓低著聲音說,為免西蒙他們發現,我裝作跟路德研究著牆上的東西。
 
「對……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路德驚慌的說。
 
「你先冷靜一點,裝作自然才不會讓西蒙他們起疑,你應該也有懷疑過西蒙他們不是普通人吧,要是我的推測沒有錯,到他們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會把我們殺死,現在我們每知多一點,對我們就更有利。所以不要緊張,跟我說你知道的。」我心中湧現了一絲的曙光,希望路德的資料會有用。
 
「我也不太清楚,但這房間中的球,讓我想起一首爸爸教的詩。」路德聽到我的話後終於鎮定了一點。
 




「什麼詩?」我緊張的問。
 
「好像是這樣念的:『球是我們的神,衪孕育萬物,給予棲息的土地,賜予食物和淨水,衪是唯一的神,球,我們敬愛衪,當死亡走到眼前,也只是回歸球的懷抱。』」路德艱難的把詩歌翻譯成中文讓我清楚,當中有可能會有字眼上的出入,但我也能聽過究竟。
 
路德的詩歌讓我大失所望,目前的形勢我不是需要讚頌神的詩,而是了解這裡發生的事,從而想想對策,我拿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問他:「就是這樣嗎?你剛才說似曾相似的就是這首詩?」
 
路德沮喪的點頭,他知道的就是這樣多。
 
有希望才有失望,現在我的失望是無限大……
 




迷團一個接一個,我們都像是墮進一個蜘蛛網中,愈是掙扎,愈是陷在其中,反而西蒙幾個人對廣場中央的球異常感興趣,鉅細靡遺的拍下照片,連最頂和最底的部份也不放過,要是他們一開始不是說出貪財的話,我還以為他們是歷史考察團。
 
地球……球……地球……球……
 
我悄悄地走到肥仔的身旁問:「剛才中央的地球,你有發現什麼特別嗎?為什麼西蒙他們這樣緊張?照道理這個球他們不能搬走,即使是世界第八大奇蹟也搬不動,那他們拍照來幹嗎?用來造小冊子推銷嗎?」
 
肥仔的眼利,在他眼中任何小事也能觀察得到,他凝神的看了看圓球後道:「沒什麼特別……跟現在的地球儀差不多,可能有些地貌有所不同,例如亞洲的右上角和美洲的左上連在一起,但整體可以看出是個地球,還有那金色銀色的陸地海水劃分,更證明這是一個地球。」
 
根據肥仔的觀察,我也看著這個地球,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相差不大……不,相差不大就是一個問題,為什麼在一個遺跡之下有一個和現代造物相差無己的地球存在。要形成一條乾屍在冰冷的環境下最少也有有百多年,要是屍體們曾集體拜祭過這球體,肯定不會是現代造物。
 
在沒有人造衛星和電腦的幫助下,古代人為什麼會有能力去繪製出地球儀?假設地球上曾經出現過高度的文明,為什麼會失傳了,當時有能力繪製地球的人類到那裡去了?難道真的有外星人?不不不,用外星人來做原因去解釋,跟用神力來解釋是無任何分別,只是強行中止問題而已。
 
而這個廣場之中的壁畫我們也完全看過,描述的就只是一群人類的生活習慣,例如耕作、生火、畜牧、舞蹈、建築、天文等,感覺上與埃及金字埃描述的不大分別,如果路德的詩真的是形容這個古文明的神,那這個房間就是教堂一般的地方,線索不多,對於這個文明的歷史和去向都未有清楚的資料。
 
「西蒙他們這樣著緊,不會沒有古怪的,但古怪的地方是在於為何出現?」這個困局應該如何打破……
 
我想起了蕭嘉嘉,或者以旁眼人看會比較清楚。
 
「嘉嘉,你看看這地球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好嗎?」嘉嘉聽到我的問題,她便瞧了那地球幾眼,真的就只有幾眼。
 
「奇怪在它的位置吧,有什麼可能南極在正中間的……」嘉嘉若無其事的道。




 
被她一說,我和肥仔也立刻發現這地球的位置有點不同,像是整顆地球儀被一個小孩子亂動了一下的感覺。
 
是有人動過這地球,讓它偏離了正常的位置嗎……
 
還是,這是一個「正常」位置。
 
蕭樺聽到了嘉嘉的解釋,也擠過來看,一看之下他驚道:「我想起了,這個情節在的之前看的書有提過。」
 
「什麼書?」肥仔問道。
 
「《上帝的指紋》啊!」蕭樺興奮的說。
 
但肥仔一聽之下卻是皺起了眉頭道:「這書我有聽過,其實就是一本偽科學,只是把一切的巧合抽出來,但無視那些不合理的地方。這作者最出名的學說是埃及金字塔的方位是可以對照到什麼什麼星,曾經有一個電視台用它的推論方法,在英國的城市找了幾座現代建築物說能對照星體,鬧出一個大笑話。蕭樺啊,我不反對你喜歡神祕學,但麻煩你不要將一切的學說照單全收,自己要有一定的知識去分辨真偽啊。」
 




「不不不!」蕭樺揮手說不:「這學說不是這作者提出的,而是一個正規的科學家,叫……哎呀,我也不記得名字了,他提出了南極曾經存在過於溫帶地區,為什麼現今南極會在南極,他認為地球曾經出現過一次名為『極移』的自然現像。」
 
「什麼是極移?」我問道。
 
「極移好像是……地軸移動,我也不是太清楚,因為這是書本上的一個細節,但大約意思是南極曾經在溫帶存在過。這個學說最神奇的地方是,研究的科學家為極移出了一本書,而為他寫前言的人是愛恩斯坦。」蕭樺知道的就到此為止,他也不像是個看書會記書的人。
 
(參考資料http://en.wikipedia.org/wiki/Charles_Hapgood )
 
肥仔再次無奈的說:「什麼極移只是一門學說,地軸你知不知道每天都在轉變,每十年八年科學家就會更新一次南北極的地點。好,就當作南極曾經在溫帶,但要推算出存在的時間,應該要以數萬年去計算。」
 
或者蕭樺說的有其道理,但這最多也是解釋到為什麼金字塔出現在南極,而剛才看到的屍體是穿著熱帶的衣服,但他們為什麼會死,為什麼會藏身於這個金字塔內卻還沒頭緒。
 
「中國朋友,起程了。」西蒙把「球」拍得清清楚楚後,收拾了行裝就讓我們一起動身。
 
動身不是離開遺跡,而是進入遺跡的更深處,在廣場之中,我們進入的是其中一條通道,在四個角落位置,以及地球的正下方也有一條樓梯可以通往下面,下面是什麼?這一刻我們不能猜想,但我相信下面會有一定的真相。




 
可是,樓梯有五條,人卻有十個,到底如何的分配是一個問題。
 
用我們進入的通道為十二點鐘方向的話,那四條通道就是位於一點半,四點半,七點半和十點半的位置。
 
這個疑惑西蒙當然早就考慮了,他的幾個同伴已經動身走到我們身邊,煙鬼帶著路德走到地球的正下方,四眼拉走了蕭樺到了十點半的位置,色鬼拉了嘉嘉到七點半的樓梯,貪心和肥仔走進四點半,而我和西蒙就選了最後一條,一點半的樓梯。
 
樓梯著實不短,愈是往下走,空氣明顯是混濁了一點,我們因為分頭行事所以每人也弄了一個小火把,用以測試空氣,而火把愈走愈小,但也沒有出現變色或熄滅,只是說明空氣的氧含量比上面少,還好是兩人一隊的走,不然一起走同一條路,氧氣定必用盡。
 
在這段樓梯,西蒙跟在我的後面默不作聲,只聽到輕緩的腳步。
 
「你是軍人?」我突然問他。
 
「我不懂你說什麼。」西蒙情緒一點也沒改變的回答。
 




「正常人的腳步不會放得如此輕,而且你的行徑很奇怪,你的目的完全不像一個遊客,所以我一直都懷疑你不簡單。」我放慢了腳步說。
 
「嘿,聰明的中國朋友,我沒有選錯你,一開始我就知道最難對付的是你,分組時也要親自接待你才行。」西蒙不怒反笑的說。
 
聽到他這樣說,我直接的停在梯級,轉身跟他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想在這遺跡中找到些什麼,而且時間很急,不然你大可以一班人逐條通道去搜索,或者五人一組,三人一組,不用冒上這樣大的風險兩人一組,要是你們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形勢就會改變。」
 
「哦,有趣的想法,繼續說說你的猜想吧福爾摩斯。」西蒙像是對我的想法感興趣起來。
 
「我想你應該受僱於某個人或者組織,甚至國家,到南極來執行什麼任務,但為什麼你們一行五人會身處於普通的觀光船?難道你們早就預知到我們的船會遇上風雪,更猜到通訊設施會損壞,然後下船後的這段路又會碰巧在冰岳上休息,而南極又湊巧的出現冰縫,冰縫下更是一個遺跡。我的天,這樣多的巧合只會出現在極低水平的冒險小說中,但偏偏你們五人的行為亂中有序,讓我很費解。」我一口氣的把自己的猜想說出。
 
本以為西蒙會因此而動搖,但想不到他只是笑而不語。
 
「我說得不對嗎?」我看他沒有回應便追問。
 
西蒙對我的追問只是聳聳肩,沒有回應。
 
雖然我早有預計到這個結果,但心底也是很無奈:「你連一個快死的人也不肯透露少許真相?」
 
「好了,中國偵探,我們走吧,你猜想的一件事我可以答你,我真的趕時間。」西蒙用獵槍頂住我的後背,用最實際的行動讓我向前走。
 
「我有一個請求。」被他頂住背我也依然不動。
 
西蒙沉默讓我說下去。
 
「我希望你殺我的時候,用電影上那種扣住頭一扭的那招,電影看得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你就讓我試試吧。」我舉著手說。
 
西蒙聽到後現出笑聲:「哈哈,誰說東方人沒有幽默感的,我喜歡你,那就如你所願,讓你體驗一下這種死法吧。」
 
已經可以肯定,西蒙受訓過特別的課程,其中一門是要殺人,至於其他的目前猜不到,能從受過訓練的人口中套出一定的資料,比中彩票更難。
 
一直走,大約一百級樓梯左右,我們終於走到下一層,二十級約一層的高度,這一層的分隔至少有五層樓。
 
順帶一提,樓梯上有零散的屍體,但沒有廣場的多。
 
樓梯盡頭是另一條通道,看不到盡頭,西蒙如常的打算拋進一支螢光棒時,黑暗之中好像傳來了一陣的聲響,與上一層的通道不一樣,上一層是寂靜無比,但這一層多出了一種聲音,像是通道內有生物的移動。
 
西蒙舉起獵槍戒備,揮手示意我向前走。
 
這座埋葬在冰層下的金字塔,難道也有傳說的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