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我每晚都會發畀阿哥追殺嘅惡夢》: 第十八章————拯救—4(極樂篇)
「我個腦浮現到你喺到諗緊咩....你明明就係個好人....點解你要同啲衰人同流合污?」
「原來你....有咁嘅能力...即係我一直扮落去都冇意思。」阿蓮放鬆了他本來繃緊的臉,慢慢坐在地上。
「你仲未答我問題...」
「你唔係識讀心咩?直接睇咪得。」
「我只係睇到你腦入面即時嘅諗法....」
「你冇必要知,照樣喺到等時間過就得。」
「你保護緊我?你講你嘅感受出嚟啦...我見到你好孤獨....內心全部都係自責同內疚,講出嚟如果有咩幫到手,我一定幫架!」
「小妹妹,本來呢啲事就唔應該捲埋你地入嚟,我都唔明點解醫生一定要捉個細路。」
「你話Peter?!你地想對佢做咩?」
「你應該好重視你個朋友....」
阿蓮看一看Marla那憂心忡忡的臉,
「我講畀你知,到底發生咩事....呢件事要由1個月前講起....」
1個月前————
一間空無一人的房子裡,阿蓮坐在梳化上,靜靜看著手中兒子的照片,回憶起種種的以往從前。
阿蓮的妻子早在兒子出生時就已經去世,餘下父子兩人相依為命,他白天在地盤工作,即使每夜回到家筋疲力竭,也無怨無悔,依舊辛勤工作打拼,為的就是支撐起這頭家的生活。
「老豆....星期四家長日你係咪會嚟?」
「嗰日家長日咩?老豆冇攞假去唔到,下次早啲同我講嘛。」
「其實我月頭已經同你講過....你又唔記得...」兒子低著頭說。
「喔....!係老豆大慒,冇記性!買返玩具畀你好冇?」
「我已經小學五年級啦...大個仔唔使玩具,你留啲錢啦。」
兒子雖然生於單親家庭,父親又忙於工作,他自小缺乏家人憐愛,但這也造就了他年紀輕輕就開始懂事,不會為父親帶來壓力。
到了家長日當天,兒子的同學們都有父母親陪伴出席,看見他們一雙一對,齊齊整整的出入,心裡總是酸溜溜的。
家長日的班房中,所有桌椅都被排列在後方,黑板前空出大片位置放上兩張二合為一的桌子,4張椅前後圍繞著它。
「你今次都係自己一個?」老師問。
「係....」
兒子看一看旁邊空出來的兩張椅,
「老豆佢要返工,冇時間過嚟。」
「好...呢到喺你張成績表,評語我會再抽時間打畀你爸爸講。」
老師思考數秒,
「你記得叫佢聽電話,我地成日都打唔到畀佢。」
「我知道喇....」兒子一步出班房門外,便看見自己的同班同學,他們父母正在遠處一旁閒聊。
「喂!」同學推撞了他一下。
兒子皺著眉頭,露出害怕表情。
「我地媽咪話你係掃把星!剋死哂爸爸媽媽!所以先要自己一個嚟家長日!」
同學一起用力推撞他,
「你以後都行開啲呀!如果唔係就剋死埋我地!」
「我.....」兒子摔倒在地,同學們都指著他哈哈大笑。
怎料這一切都被遲來的阿蓮看在眼內,他馬上跑到兒子身旁,攙扶他起來。
「嘩!走呀!」兒子的同學一看到皮膚黝黑的壯漢,怕得馬上跑開。
「老豆?點解你會嚟咗嘅?」兒子見到父親,心中又驚又喜。
「老豆今朝一早返去請臨時假,返嚟返遲咗,對唔住,你冇事嘛?」阿蓮拍拍兒子沾上塵的褲子。
「我冇事呀!老豆嚟咗我好開心!不過我已經攞咗成績表喇....」
「咁我地行啦,帶你去食好嘢,忘記哂啲唔開心佢。」
「老豆呀,我想去花店行吓先呀。」
「做咩無啦啦想去花店?」阿蓮很是疑惑。
「你帶咗我去先啦~」
阿蓮看兒子調皮嬉笑的臉,不知打著甚麼鬼主意,就如他所願帶他去花店看看。
到達花店,兒子馬上跑進去看東看西,哇的一聲,像是找到了不知明的寶物,拿著就放在手後走到父親前面。
「可唔可以用下星期啲零用錢買呢朵花呀?」他拿出一朵有許多金黃色的小花瓣圍著中間花蕊的花朵,猶如一顆燦爛的太陽。
「呢朵係...向日葵?」
「係呀!早幾日上堂學咗花語,向日葵代表住沉默的愛,我覺得好似老豆咁,雖然平時好少講嘢,但我知你係因為要返工養我所以攰到唔想講嘢.....」
兒子繼續哀求父親,
「同埋,老豆都好似太陽咁溫暖....所以我想買呢朵花,就算你有時唔喺到,都可以代你陪我!」
阿蓮摸著兒子的頭,微笑不語,也許他為自己兒子的懂事,感到無限欣慰,被這朵向日葵花照暖了心窩,心中複雜的情緒用言語已難表達。
「但係花會好快凋謝,我地揀隔離包向日葵乾花好冇?」阿蓮提議。
兒子瞧了一眼那包乾花,心中大喜,本以為乾花會是霉舊難看,但意想不到另有一種特色,散發與別不同的美。
「好呀!咁買呢包啦。」兒子心滿意足的收納了它,而且乾花更方便擕帶,不用只在家中放置。
隔天,
兒子高興地把那包向日葵乾花放進書包,帶回學校,心想有著父親的信物陪伴,也許孤單之苦也能減輕一點。
「喂,掃把星,你幾時先退學呀?」他的同學一巴掌打在他的後腦。
「我媽咪話啲死窮鬼就盡快退學出去做嘢!」
「仲留喺到篤口篤鼻!」幾名男同學圍著他指罵拍打。
上次家長日的那幾位同學,又開始對他進行各種侮辱,原來他們作惡已經不只一次,長久以來都恃著兒子不會反抗,對他加以羞辱並以此為樂。
但行徑則越發過份,想一得二,初時只是嘴皮上的刁難,到後期開始動手,無所不為,兒子常常都掩著傷口回家,不想讓父親擔心,再添煩憂。
而且父親教導兒子凡事忍耐,不可胡亂發惡,兒子對這些話一一銘記,他手裡握著乾花,低頭一言不發,忍受是他習慣了的處理方式。
「咦,你隻手拎住啲咩?」同學發現了那東西。
同學們開始搶他手上的乾花,按住他的手腳,強行搶奪。
「.........」兒子噘著嘴巴,對他們怒目切齒,但仍然不發一言。
「點呀?好想拎翻?你除咗條褲喺班房行個圈就還畀你囉~」同學輕挑地說。
兒子握緊拳頭,既不敢發怒,又欲取回乾花,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照做,當時正值小息時間,只有當值風紀站在門外看守班房。
班上的同學們看見兒子如此舉動都紛紛起哄,對他恥笑起來,班上的擾攘聲傳到了風紀耳中,便通知老師處理事件。
老師在班房門外查問兒子時,他依舊沒有反抗,選擇沉默,隔窗只見那些欺負他的同學,手拿乾花,把它捏碎,再扔進垃圾桶。
兒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兩行淚珠禁不住流向下方,他只是呆呆的,看著乾花成為碎片,也把他溫暖的太陽,永遠扔在了黑暗的垃圾桶。
最後,兒子放下一封信,趁父親上班時,在家裡的露台向人生道別。
親愛的老豆:
對不起,老豆。
我要先離開了,我不想再成為你的負擔,你很累。
你教我的凡事忍耐我有做到,不過要做到也很辛苦,其他人都不會明白我,很孤獨。
如果有一個世界人人都可以互相了解,體諒對方,沒有人會被欺負,是否會很快樂?
我想跟老豆一起住在那個世界。我很不捨得老豆,很想繼續和老豆一起玩,但我真的很辛苦了,對不起。
兒子上
「我連佢喺學校畀人欺凌咗咁耐都唔知呀,要等佢死咗先喺校方把口得知,日日淨係識返工,連個仔唔開心都察覺唔到,由得佢自己咁孤獨面對,我算係啲咩老豆....」
阿蓮眼裡帶著悲傷,繼續說,
「你知唔知我有幾想可以代替佢呀.....佢仲只係個小學生,佢咁細個已經被逼去到揀呢條路,我冇辦法去想像佢有幾咁痛苦先會咁做......明明佢仲有大好光陰。」
聽到這裡,Marla邊聽邊看著阿蓮腦海中的畫面,不禁流淚。
「佢過身之後,我完全冇哂生存動力,連份工都辭埋,每日就坐喺屋企望住佢幅相,希望佢可以翻嚟我身邊.....。」
阿蓮低頭回憶,
「就喺之後某一日,我夜晚發夢遇上崔翼望。」
在夢中,崔翼望跟阿蓮說了他的理念和計劃,他曾經找過不少人選,但全數人都只當這是一場夢,沒有放在心上。
阿蓮想起了兒子的說話,他想起了現實世界的冷漠,想起了生活的無情,失去生存意義的他便願意一搏,去相信這個夢世界的存在,答應了崔翼望。
崔翼望教了他不少在夢裡的知識,包括殺人奪物,想像能力等等,找上阿蓮的原因就是看上了他的強壯身軀,可以在想像能力發揮出破壞性的功效。
「最後我發現我嘅能力係用花。」阿蓮看著牆上的花。
「用花?即係點?」
「我嘅能力係清醒之花,係可以將所以想像能力解除,仲可以令夢入面嘅人醒翻。」
「佢咁大男人,用花嘅能力硬係怪怪地咁。」Marla聽完後心裡想著。
「其實我自己都覺得怪。」阿蓮笑說。
「吓?乜我講咗出嚟咩?」Marla又摀住自己的嘴巴。
阿蓮沉默不語,與Marla互相對望著了一會。
「你係咪仲未清楚自己嘅能力?」阿蓮問。
「其實我啱啱先知我識讀心。」
「咁你唔只識讀心,你仲識直接係人地個腦講嘢。」
「......原來我識咁多嘢架咩?」
Marla回過神來,
「咪住先,既然你有呢個能力,咁可唔可以幫手救我朋友?」
「...........」阿蓮沒有回應。
「你都唔想見死不救架?」
「呢個計劃好多嘢我都知道,就係唔明點解崔翼望咁執著個細路,但我仲要同崔翼望合作,所以....對唔住。」
「我見過嗰個崔翼望,聽佢講嘢,佢只不過係一個自大狂,點解仲要幫佢?」
「我知道崔翼望只係想做新世界嘅獨裁者,我唔認同佢,但而家嘅四人團隊,缺一不可,所以我會喺事成之後,用清醒之花趕走其他三個人。」
「我明白你有苦衷,不過....我係你個仔嘅話,我唔會想你逃避。」
「逃避....?」
「覺得現實痛苦,就想逃去一個自己嘅理想世界,既然不甘現狀,點解嘗試下改變先?你認為你個仔同你咁耐以嚟嘅生活一啲都唔開心咩?你咁樣做就等於否定咗佢曾經存在過喺世界!」
「但...但係佢話過想要一個美好世界.....」阿蓮罕有地變得不知所措。
「我諗個美好世界.......應該喺有你陪佢就夠。」
說到這裡,阿蓮已經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