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

夏爾話畢,他們就出現在一群二十人的隊伍的中心。

那些各手持不同武器的冒險者們,對這個突然在他們眼前出現的人影都感到異常的驚訝。

「這些人到底是從甚麼地方來的!?」

「好、好快……這到底是甚麼速度?」





「喂,你們是誰!」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大膽的,走上前向著夏爾大叫道,「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裡已經陷落了嗎?要是不快點離開的話,就會被進城的三大國士兵們殺掉的!」

「這裡已經陷落了?」

重新戴上半邊面罩的夏爾,對著他們微笑道。

「這裡連一個人都沒有,不論是外頭的士兵,還是這裡的人,全部都打算遠離這個地方,愈遠愈好。」夏爾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陷不陷落,又有甚麼分別?」

「難道你們沒有聽過那些花粉的事情嗎?」冒險者憤怒地道,拿起武器就要指向擋路的他們,「那些花粉,只要一旦吸入的話--」





「身體就會長出植物來。」夏爾把話接下去,然後反問他們,「問題是啊,你們有停止呼吸過嗎?」

眾人聽完以後都怔了一怔。

「如果吸入以後就會立刻感染的話,那你們現在就走的必要都沒有,因為在你們知道這些花粉會感染別人的時候,這朵花已經在這裡超過一天了。」夏爾道,「你們現在才走,除了把瘟疫帶到外頭之外,甚麼也帶不走--包括你們的性命。」

「你的腦裡到底想著甚麼,那有一種病毒,是在吸入的瞬間立即受到感染的?」冒險者道,「當然是留在這裡愈久的人,愈有機會受到感染!所以我們才組織起來,然後打算一起離開這裡啊!」

「對,這樣想,也是沒有錯的。」





夏爾說完以後,一眾冒險者突然都打了個冷顫。

他們感覺到,附近的空氣好像突然變得有點不對勁。

指的,是空氣流動的方式--在那一瞬間,空氣竟然好像突然凝固了一樣,那些冒險者看向身邊的花粉,發現它竟然變得緩慢起來了。

「為、為甚麼--」

「你們先冷靜一下,慢慢聽我的解釋。」

夏爾開始說話,在所有都變得緩慢起來的情況下,卻只有他的聲音聽起來,變得特別的清晰。

「首先,我們有絕對性的證據在,至少在短期內,你們是不會受到花粉的感染的。」夏爾道,「那是因為你們身上的幻的緣故,你們對幻的修為,給予了你們抵禦那些花粉的能力,因而阻止了遭到感染的可能。」

後面那句的原因雖然是謊話,但在大致來說還是正確的--至少以結果來說,到現在眼鏡男他們還沒有抹消掉他們手上的膜,以取得了「膜的解藥」之後的時間上來看,他們很有可能還不打算這樣做。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原因,但總而言之,這給予了夏爾等人繼續對抗下去的希望。

「我們雖然跟你們差不多,也只是些隨處流浪的冒險者而已。」夏爾說,「但在這件事發生以後,我們去了巨花附近探查地勢,並調查了足夠多的情報,最後我們發現--我們是有可能摧毀這東西的!」

「摧毀掉……那朵花?」

眾人聽著夏爾的話,但臉上仍然充斥著不信任的神色。

「我知道這聽上去很難令人相信,畢竟那東西看起來實在是太巨大了,看起來絕對不是一階的幻術就能轟掉的東西。」夏爾接著繼續勸說,「但這東西裡頭,存在著一個弱點--那個弱點是整棵植物最為脆弱的部份,只要我們試著集中火力攻擊的話,就可以把這東西消滅掉了!」

「那東西只要一旦被摧毀,也會停止散發花粉,剩下的就只有讓那些花粉慢慢沉澱而已。」夏爾說,「而我們,也會成為解決掉整場災難的英雄。」

凝固的空氣恢復正常,眾人重新感覺到空氣流動起來。





雖然夏爾說了這樣多話,但事實上,時間只是過了整整兩秒而已--而這就是他操縱「幻風」的能力。

除了令文字直接傳輸到對方的腦海中,令整件事變得更加清晰深刻以外,這樣還可以令那些人知道夏爾的實力。

使他們知道,要是跟眼前的這個人作對的話到底有甚麼下場。

雖然整個過程看起來有點卑鄙,但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夏爾也只能採用這樣的方式。

畢竟,單憑他們三人,實在是不可能取得足夠的幻,來摧毀這朵花--事實上,加上這二十人之後能不能成功,也是仍屬未知之數。

很快地,那些人,也提出了與夏爾所想的一樣,相同的疑問。

「那朵花看上去,並不像單靠我們二十多人就可以輕鬆摧毀的東西。」疑問起初是由其中一個人提出來的,接著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同,「別說是二十人,即使加上整整一倍,也未必可以消滅得了!」

「即使是那些討伐原生獸的任務,也是會派上四五人隊伍去執行的……」





「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怎麼可能可以解決這樣的怪物啊……」

類似於這樣的話,開始在那二十人的口中出現,夏爾見狀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造成這些冒險者變得如此懦弱的原因到底是甚麼--原因就是因為他自己。

在他還是冒險者公會會長的時候,他新增了許多規條,主要都是一些基於安全上的考慮而新增的,例如「只允許擁有一定年資的冒險者接取某些任務」、或是「特定的狩獵委託,必須要有一定的人數才能進行」等等。

這幾項措施已經實施了十年以上的時間了,而他當時設立這些規則的原因,是因為太多不自量力的冒險者胡亂接取委託,因而造成了自己的傷亡,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他才在上任後的第一年,就立即向其他的成員提出新增這項方案的。

這項措施,的確真的令冒險者公會的傷亡減少……但卻是間接地使它變得「不再冒險」起來,因為每一項委託都有太多的安全守則要遵守,所以那些有經驗的獵人,反而對束縛著自己行動的公會而產生起厭惡感,因而出走,而留下的,就只有現在這些,只是為了溫飽以及少量錢財而留在公會的人。

這樣的情況,諷刺地導致了他現在的失敗。





「對不起,看起來大部份的人,都不打算接著你的說話去做。」站得比較前的冒險者,聽到身後其他人的話以後,就握緊了手上的武器,並跟夏爾說出答覆,「而如果你們不再讓路的話,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在那二十個人的心中,打倒眼前的三人,再怎樣也比解決掉那朵巨花還要更為簡單,雖然中間的那個戴面具的人實力應該比他們還要強,但再怎樣也只是冒險者公會裡頭的人而已。

在一眾冒險者的心目中,所謂的冒險者成員,應該就跟他們一樣,每天得過且過,能夠吃得飽穿得暖就算勝利的人來的,他們從來也沒有看過比他們強太多的冒險者存在,要是真的這樣強的話,老早就離開了公會了。

「你們……真的是太愚蠢了。」

而對面傳來的,也就只有夏爾的感慨。

「明明有這樣的機會存在,卻是寧願逃避也不願去嘗試。」夏爾握緊了已經被植物所包裹住的拳頭,「這些就是冒險者公會的成員了嗎?這些就是我為了你們的安危,而所製造下來的禍害了?」

「你就真的要我們出手才願意離開嗎!?」帶頭的那個冒險者早就忍受不了夏爾的話了,只見他手中出現了火紅色的幻,幻迅速化成了一團火球,而他也隨即把這團火球扔向夏爾,「跟我滾!」

同一時候,其他的人也紛紛高舉起他們手上的武器抑或是幻,因而向夏爾等人發起了攻擊。

看見這個場景的夏洛特並沒有因此而被嚇倒,反而是像是覺得很麻煩一樣嘆氣起來。

「談判破裂了麼?」然後,教授這樣問夏爾。

「或許吧,不過我們可能還有轉機的。」夏爾的雙手出現了鮮豔的綠光,「只要我們讓他們意識到,背負著冒險者公會這個名字,到底有甚麼義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