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序者》: 48
大概是因為呆在這裡沒事可做吧,陳進他們竟莫名地被當成攻擊的目標了。
提米望向那名與紛爭保持距離,穿著制服的女生,後者則保持著一貫的職業微笑跟他解說:「只要以不殺害對方,以及不使用破壞性極強的幻術為前提,這裡是允許一切肉博打鬥的。」
而公會內的人們,也似乎僅是把眼前所發生的事當成餘興節目,一邊喝酒一邊看著疤痕男把刀砍向陳進。
「原來如此,那麼我就明白了。」
聽到那人解說的陳進,也頓時明白了這個公會內的「規則」。
他向後躲開疤痕男的攻擊,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柄軍用小刀。
「只要以不殺死為前提,」
陳進一邊把玩著那柄軍刀,然後一邊說。
「就行了吧?」
***
「那麼。」
陳進和提米坐在其中一張桌椅前,然後詢問那個臉上擁有更多疤痕的疤痕男。
「你可以告訴我,更多有關這個公會的事情嗎?」
在整個公會的人們面前,陳進只是花了大約數秒的時間,就輕鬆制服了這個人,並順便拿刀子在他臉上劃了幾道痕。
原本,所有的人,都是來看陳進笑話的。
誰知道,僅僅是在這十秒內,公會內的人就徹底逆轉了對陳進的看法。
然後,陳進就有禮貌地讓疤痕男請他和提米吃東西,順便問問他有關這個地方的情報。
事實上,對陳進來說,那只是一件非常輕鬆平常的事情而已──過去的他,甚至經歷過無數場比這更不公平的戰鬥。
在不用幻或者槍械的前提下,沒有人可以殺得死陳進。
「饒了我吧。」疤痕男一邊顫抖一邊說道,「我已經把所有東西都告訴過你們一遍了。」
「那就請你再說一遍。」陳進仍然在玩著那柄小刀,「我怕我不記得,需要有個人跟我重溫記憶。」
「這裡的每個委託都有限期。」於是疤痕男就只得乖乖地把剛才的話重覆一遍,「通常是一個星期,但也視乎委託者而定。」
「而在接受委託以前,都得先付委託報酬三成的保證金,如果委託失敗,或是接受委託的人中途退出,公會就會收掉費用,然後將其交回委託人。」陳進把話接了下去。
「對。」疤痕男點頭。
「每個委託都是有等級需求的,所謂的等級,就是指公會內受託人的信任度。」陳進繼續背誦著,「信任度由一級開始,至九級作結。」
「沒錯,就像是某些重要人物下的委託,公會就會通常以較高的等級作為限制,避免有不明所以的新人接受委託,敗壞了公會的名聲。」疤痕男補充道。
「我記得這個。」陳進道,「我只是沒有把它背出來而已。」
「哦。」疤痕男點點頭。
「那麼,要怎樣才能得到一級?」陳進說,「我是不是要辦甚麼手續之類的?」
「這個嗎。」不知為何,疤痕男的雙眼眨了眨,「那你們跟我到外頭去,讓我帶你去辦吧。」
「哦,這樣嗎。」陳進凝視著疤痕男,最後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囉。」
提米抬起頭來,然後看著那個暗地裡向自己打手勢的陳進。
提米知道,這個手勢的意思是「小心一點」。
於是,他們兩人起身,然後跟著疤痕男踏出公會外。
「這兩個人這下慘囉。」這時候,提米隱約聽到了公會有人這樣說。
以陳進卻是保持住一如以往的樣子,走到門外。
「三……」
與此同時,陳進正在倒數著。
「二……」
提米很快就發現,陳進正在倒數的,是他們距離門外的步數。
「一……」
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的提米,只是知道,那個原本正在懼怕著陳進的疤痕男。
竟然停止了顫抖。
「零。」
而這時候,陳進等人,亦踏出了公會以外。
「公會規定,不能在公會範圍內使用幻。」
疤痕男一邊獰笑著,一邊揮拳攻向位於他身後的陳進。
他的雙手,充滿住藍色的光茫。
「但只要離開公會,那就不同了!!」
而在他把手揮向陳進之前,陳進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見他拔出手槍,準備看情況制服那人──
但是,即使陳進再怎樣準備,接著發生的事情,還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疤痕男手上的光茫突然消散。
只見他的雙眼反白。
然後倒下。
「甚……麼?」
起初,陳進還以為,這只是他幻術的一部份。
直至那個站在疤痕男身後的生物開始說話的時候,他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那個疤痕男,已經死了。
「外面的規矩,也就是這座城市的規矩。」
站在他們眼前的,是一隻黑毛貓。
「而這個城市的規矩。」
黑毛貓收起牠那兩隻散發著一股綠色氣體的爪,然後抬起頭,看向陳進以及提米。
「就是只要有人意圖殺害某人,那受害者甚至是其他居民,都有將加害者擊殺的權利。」
這樣說罷,黑毛貓就「喵」了一聲。
「卑微的人類啊,我賦予你們協助我們的機會。」
***
「……好吧,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而已。」
陳進和提米,被帶進了一個小巷裡。
「你到底要帶我們去那裡?」
黑毛貓並沒有回答陳進的問題,只是保持著那個「王者」一般的步姿,然後一路走進小巷的盡頭。
黑毛貓躍上了小巷盡頭的那堆乾草,然後慢悠悠的在那裡坐下。
「帶到這裡。」然後,黑毛貓這樣回答,「我的王座。」
「…………好,吧。」
陳進不知道應該要說甚麼話才好。
「你們來到這裡,應該都很疑惑吧。」黑毛貓說,「為甚麼,竟然會有如此的運氣,被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接見。」
「……你指的是貓?」
陳進問。
「沒錯。」
黑毛貓說罷,就抬頭望向天空。
「那麼,就正如我剛才所說的一樣──我賦予你們協助我們的機會。」
「你要我們幹甚麼?」陳進說,「難道要我們給你買鼠尾草之類的?」
「……放肆!」
陳進愣了一愣,他發現,這股聲音竟然是在他腦中直接傳來的。
「你竟敢愚弄我!」
同時間,陳進竟感受到頭痛欲裂的感覺──他感覺到,有甚麼正在撕裂著自己的腦部。
痛得當場坐下的他,這才想起,就是這隻貓,殺死那個在公會外試圖攻擊他們的疤痕男的。
他們正在面對的,的確就是這樣一個有資格稱自己為「高高在上」的生物。
「……提、提米!」
陳進望向往黑毛貓走近的提米,然後大叫道。
「快跑啊!這東西很危險的!」
「那傢伙說得對!提米,你千萬不要靠近牠啊!」
而蜘蛛女皇,則是同意陳進的說法,並要提米趕快離開。
「一隻會說話的貓……貓竟然會說話,那實在是太恐怖啦!!!」
雖然,蜘蛛女皇所抱持的理由,和陳進並不一樣。
不過提米並沒有聽陳進的話,他只是保持著一貫的步速走近黑毛貓。
「怎麼了?」黑毛貓瞪著提米,「難道你也想與我刀刃相對麼?」
聽到這句話的提米,只是蹲下了身體。
他放下背袋,凝視著黑毛貓一段很長的時間──
然後,就開始摸起牠來。
然後,從背袋裡取出乾糧,並交給那隻貓。
然後,拿出一根不知從何而來的草,在那隻貓面前揮動著。
「提米……」陳進的頭痛消失了,他看著高興地「喵」著的黑毛貓,以及那個雖然仍然沒有說話,臉上也保持著一貫表情,但卻是一直勤奮地重覆著這些動作的提米。
「原來你喜歡貓啊?」
提米以行動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