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序者》: 132
「這……並不是隱身用的幻術。」夕一邊將周圍的石牆回收為幻土,一邊思考著。
夕拿出了腦中對於能夠做出隱身這種效果的所有幻術,和眼前夏爾的情況配對,卻沒有任何一個結果,符合現在的情況。
在幻術師的世界裡,「隱形」並不是一個過程,而是一個結果--並不存在一個讓人在數秒之內徹底消聲匿跡的幻術,而是利用幻的特性,而令自己的身體起出特殊的變化,從而產生出「隱形」這種現象。
一般來說,幻風都最常用於製造出隱身效果的幻之一,而要製造出這個效果,都要依循著以下的幾個方向去實現。
例如說,令自己的身體透明化,透明到一個別人看不見的程度,以此來讓別人以為自己不見了,這個方法可以以幻風創造出來,變成一個新的獨有幻術。
或者,同樣以幻風來實現,不過是令自己在短暫的時間內,令自己的皮膚與衣著,皆變成周遭環境的顏色,情況與變色龍相似。
如果不使用幻風的話,幻暗也有一種令自己近乎隱形的方式--那就是令周遭的人忘記了自己的存在,自己雖然仍與其他人共處於一個空間,但即使他們直視施術者,也不會產生「原來這裡有一個人啊」的感覺,以上三項,是最常見的,幻術師用來隱形的方式。
但是,無論是那一個方式,在使用過程的每一秒,都會消耗大量就像把它們拿來攻擊一樣的,本來可見,但伴隨著隱影效果而跟著施術者一起消失的幻,所以任何人只需要把幻釋放至周圍,讓自己的幻單純地在半空中撞到那些幻,那麼自然就能得知施術者目前的位置了。
所以,一般來說,在這個世界裡,隱形這種方法,也僅限於在別人並不知道這裡有人隱形的情況下,才能使用而已。
但問題是,夏爾現在的情況,卻並不屬於剛才所屬的任何一種情況之內。
作為修為到達二階的幻術師,夕能夠同一時間施放出來的幻,比一階頂端者還至少要多幾倍以上,而以她實力所釋放出來的幻,應該能密集到立即撞中夏爾在隱身過程中所製造出來的任何一個幻才是。
然而,夕不僅無法「碰」到夏爾的任何一顆幻土,就連自己也無法在夏爾出現之前的任何一秒感受到他的存在。
夏爾現在所使用的幻術,不僅是隱形這樣簡單而已。
這時候,夕拿出了一塊以泥塊所構成的,看起來非常粗糙的懷錶,並打開了它。
那個懷錶的錶面並沒有顯示任何的時間,而是寫了「夏爾」這個名字,而在名字的下方,則是顯示了「87%」這一行不知有何用途的百分比。
「要知道的東西,看來就只差這個幻術而已。」夕閉上了懷錶,然後心想,「只有我知道這個幻術的真相到底是甚麼的話……那就是他死去的時候了。」
夏爾在夕的身後出現,在偷襲以後開始消失。
這次夕並沒有幻施出任何的幻術,而是用大劍硬生生地擋下了夏爾的一擊,並在夏爾想再次消失的時候伸出手捉住他。
可是,當夕的手碰到夏爾的時候,卻是摸不到任何的實體,而是像湖面的倒影一樣,一碰就散了。
「……很好,還差一點點。」而這時候,夏爾也如此心想,「就只差一點點而已……到時候,我就要看看你這個二階幻術師,到底要怎樣破解這一著!」
夏爾在說話的同時,看向自己那隻尚未化為植物的手臂。
手臂上有四個直線排列,由幻風組成的圓環。
而有三個,已經填滿了顏色。
***
塔卡唯一對自己有自信的,就是那招通過連續攻擊三次而造成的三連擊。
這個消耗大量幻暗,而做出來的攻擊,威力一次比一次強。
這也是教授他們選塔卡來為陳進打開突破口的原因:要是不提後來加入的姐姐,在派遣到南部城市摧毀巨花的這一行人之中,也就只有塔卡能夠打穿巨花的防禦了,原來安排跟著他一起行動,後來卻被陳進打死的同伴,也僅是來輔助塔卡而已。
僅有一階的實力,但在特定的情況下,卻能做出二階的成果。
這是「破序者」們對塔卡的評價。
然而,因為這招的準備時間長,而即使打出第一擊,施術者又需要待在同一個地方才能打出第二、三擊的關係,使得這招在實戰之中使用的成功率不大。
而即使他成功命中眼鏡男,能不能傷害到他那一點,仍然是未知之數:相同的情況已經在剛才發生過了,眼鏡男就這樣站在原處,讓塔卡攻擊他三遍,但仍然未損他分毫。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幫助自己的同伴。
姐姐二階的造詣,令她能夠在短時間之內,擋下眼鏡男的攻勢,為此來替塔卡爭取打出下一擊的時間。
而提米雖然仍未擁有操縱幻的能力,卻能夠看清眼鏡男以幻水而溝成的護盾,所在的位置,使塔卡可以瞄準眼鏡男的弱點來攻擊。
而更重要的一點。
塔卡看向圍繞自己手臂,看向那個原本不該發生的奇異現象。
來自那些死去同伴的幻,通通回到了塔卡的手上。
「對不起。」
為此,塔卡只能低聲抱歉。
他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而是在心裡默默說著。
「我知道你們分出自己力量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讓我替你們報仇。」塔卡在自己的心裡,道出了真相,「我能夠感覺到,伴隨那些湧出來的能量,你們的幻暗正在傳達一個訊息……你們希望我能夠逃離這裡,逃得愈遠愈好。」
「但是,如果你們真心認為我收到了這些幻,就會聽你們的話,立即調頭逃出這座城市的話。」
塔卡收緊手指,把幻暗聚在同一個地方上。
那些蓄勢待發的光點,從來都沒有這樣耀眼過。
「那你們也太不了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