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靈】我捏造了都市傳說: 【第貳拾肆話】血腥瑪麗—1
【第貳拾肆話】
十五世紀中,英國第一位女皇———瑪麗一世,都鐸王朝的著名暴君。
作為那個年代的君主,名號可以流傳至今,想必她是有一番震撼古今的作為。
那就是她在在任期間對新教徒的殘忍迫害,利用權力和偏執的做法用無數鮮血浸染了當時的英國,亦因種種非人道的暴行,被賦予「血腥瑪麗」這個街知巷聞的稱謂。
殘忍的暴行,被仇恨沖昏頭腦的君主,用血液來編寫一生歷史。每項特點和罪名都是後人可以利用來制造都市傳說。
邪惡。
刺激感。
未曾嘗過的冒險。
人們就是喜愛享受這些快感,在既繁華又平庸的時代生活久了,對於追求未知事物的憧憬也越發增加,甚至去到一個瘋狂的地步。
有人是聽說都市傳說可以解答問題或實現願望而去進行儀式,也有人是為了力量,為了得到未知事物知識的快感,為了一種高人一等的超自然能力。
於是明知有風險,明知有著未知的危險性,仍然愚昧地衝向儀式,最後得到回天乏術的惡果。
而「血腥瑪麗」這一都市傳說,進行儀式的方法是在一間漆黑的房間內,手持燃點中的蠟燭,對著鏡子喊它的名字三次,就可以把她召喚出來,她是個極度兇殘的惡靈,可以看穿對方的弱處,把人逼害,更甚是逼死。
薛博淵的能力很大機會就是根據這點,再混合誠實與冒險,從而成為他的一門獨特能力,可是當中的肯定藏起了某種殺手鐧作為最終手段.....
在想通後沒有上學的期間,我並沒有浪費時間,反倒是走去劉振磊的辦公室,跟他坦白了學校最近正在發生的事,由「哭泣男孩」,到陳成彪陳伯,張曉靈她們被控制,再到我被去除所有能力的經過。
「發生了這種事,虧你這憂鬱小子居然還站得起來。」劉振磊用嘲弄的語氣說道。
我先是嘆息說:「只是你不知名我經歷多大的心理掙扎.....」再提起精神道:「但是如今,我已經把自己的弱處克服。」
「真有其事?」他半信半疑地反問。
「不信就再來克服弱處訓練試試,這次我定能通過。」我堅定地說。
話音一落,劉振磊就把我推出辦公室門外,展開訓練。
然而這一次,跟上回的景像截然不同,所有事物都是如此的光明亮麗,對比起那黑暗恐怖的佈置,一切都是多麼難得,究竟經歷甚麼才會有巨大轉變?
不過就是由母親說出口的幾句說話而已———足足晚了七年的說話。
站在對面的是父親,這次的他不再是滿臉瘡痍,不再是追著我來復仇。
像是平靜地等待我的到臨。
「時刻,你來了啊。」他親切地說道。
「嗯。」我哽咽回話:「我終於都來了啊。」
久違的父子重聚,彼此促膝長談,我向他訴說這些年都是怎樣渡過,自己如何跟同伴們相遇,幫助別人時的經歷,又是怎樣到這裡跟他相見的。
父親每聽一段經歷就會哄堂大笑好一陣子,大笑的意味我並不理解,可能是笑我又天真又愚笨的行為,也有可能是笑我居然為他悲傷如斯之久的時間。
但當中的歡笑聲,當中的意義重大我又豈會不明其解,只是.....只是所有景像都因應我內心而展示出來的東西,這個跟我談笑風生的慈祥父親,不過是我心中認為的模樣而已,對比起以前,他頭頂披上一層白花,臉上的皺紋也不甘示弱,宛如對我控訴著時間的不饒人。
確然的是。
我放下了當初對於害死父親,接近扭曲般的愧疚和執著。
把握著能與父親對談的時間,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直到他化為一縷縷光芒,穿透了這些年來的過去,穿透了當初的無能為力,穿透了我這十五年來的人生,穿透了.....宛如一層薄紗的溫馨畫面。
劉振磊自覺時間到了,便緩緩打開辦公室門,看見安然坐在地上,正微笑嘆息的我。
「小子,你沒說謊呢。」他笑道。
「我從來都不愛撒謊的。」我回話。
雖然善意的謊言,偶爾仍是會說一下。
「那麼恭喜你,成功入禪。」
「入禪....?」
劉振磊所說的這個奇怪詞彙,帶起了禪武和禪修等等的法門,把當中的含意一一告知了我,更說我是開拓了人生新的一頁。
到後來我才知道,他說得對,這次確實是影響了我一生的轉變。
以上就是這兩天來與他得出的結果,由我一提起的瞬間,他就好像本來已經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冷靜地分析一切,沉思過後,便向我吐出了映璧邨的重大秘密,以及他被調派此地的真正目標....
地點回到學校大堂。
我正與薛博漸對峙的時間點。
「你的最終目標,是把這天青石的觸點啟動吧?」我開門見山,說出他的詭計。
「.........」他沒有回應我,只他那寶紅血的瞳孔死瞪著我。
「不會以為你的所作所為並無人知?即使把這間學校的威脅都除去,你仍是會失敗。」我用拇指指向自己:「只要一天我還在,你也不會得逞!」
「笨蛋又能幹些甚麼?能力都被我除去,現在的你只可以眼睜睜看著我替『那位大人』完成大業。」薜博淵回話。
「為種戴著白色面具的瘋子辦事,值得嗎?」我先道出這句,然後再補充:「血腥瑪麗。」
「.....你!從哪裡聽來的?」他忽地臉色一變。
「他連我是『涅槃』都沒有告知於你,可見你在他心中只是隻可有可無的棋子,為何執迷不悟,替那種混蛋工作?」我說道。
「我不需要知道的,他就不會告訴我,他不把你的事說出來,就證明你不足為懼。」薛博淵反駁道。
「薛博淵,為甚麼會是薛博淵被你選中?」其中一個我仍不明解的點是,學校有那麼多人,血腥瑪麗為甚麼會揀選薛博淵?
「你在胡說甚麼?我就是薛博淵,純粹是我在利用血腥瑪麗的力量。」他回話。
沒錯。一直以來都是人類進行都市傳說才會令它們的力量顯現,這麼簡單的問題居然會想不通。
但奇就奇在,之前使用禪武怎會傷不到他分毫?
若是擁有妖異力量,太刀定能把它滅掉才對。
「你到底....是怎樣得到這份能力?」我疑惑地問。
「那與你無關,但話在前頭,你敢再阻撓我的計劃,我肯定會毫不留情———連你的存在也抹殺掉。」薛博淵靠我的耳邊說道。
「抹不抹殺我並不重要,重點是,你打算把學校破壞成怎樣的地步?」我問道。
「我會用溫熱的鮮血來報答血腥瑪麗。」他冷冷地道。
「不只是把天青石的觸點啟動,更要牽連其他人命在內?」我訝異回話。
「就看你會甚麼能耐阻止我吧。」薛博淵轉身離開。
大堂餘下我,秦又夏,黃晨軒和繪畫同學。
「嗚....」繪畫同學為了不將情報洩漏,連忙把手摀著嘴巴。
我把視線轉到他身上:「是被『哭泣男孩』的咒術控制住嗎?」
「甚麼咒術?你們一直在說些奇怪的話。」秦又夏好奇地問。
「不用管他們,多理閒事你只會再次受傷。」黃晨軒用冷漠的神情帶走她。
「再次?再次是甚麼意思?」秦又夏追問。
「你相信我便可。」他邊回話邊硬是要拉她走。
「不走,我不知道真相就不走!」她倔強地反抗,死也停在原地。
「好,要自討苦吃就隨便你。」他獨自走去。
我見狀立即對他道:「你會回來嗎?」
最後黃晨軒也沒有正面回答我,離開時向後揮手就作罷。
「你知道黃晨軒所說的是何解嗎?」秦又夏轉來問我,非常渴望得到答案。
「.....這個嘛...」我也不知該回如應,於是吐了吐舌頭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要問他本人才有解答。」
「嗯..... 」她噘嘴表示失落,再道:「那好吧....」
「然後,就是到這位繪畫同學。」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看到這個久違的熟悉動作,相信大家都猜到多少了吧。
要由前兩天進行的禪修訓練說起,普通禪修分為九個層次,修練的方法,說白了就是打坐,思考以及控制靈髓的訓練。
在先前神秘隧道事件中,劉振磊而教導我一些最基本的知識,所以算是擁有半點基礎。
但我當時兩天後就需要上學,開始對薜博淵的反應,我怕即使晚一分鐘,凌曦她們的安危也難以保障,所以我要保持最佳狀態,進行九個層次的修練......
最可恨的是,我使用靈髓的能力被除去,靈髓是一切靈異能力的始點,失去它其實也就等於失去所有力量,甚或乎影響到日常生活,睡不好吃不好,做事沒有動力,全部事都關連於兩隻字。
靈髓。
被去除所有能力的我.....
只剩下這個是薜博淵並不知道,也是我反擊的唯一武器———強大的思考空間和吸收靈髓的能力。
所以薛博淵的誠實與冒險的弊病就是,無法對未知的事物生效。
「你你你...要幹甚麼!」繪畫同學慌張地看著我的手。
我開始吸收他身上的靈髓和咒術,咒術當中的惡念與妖異相乎,同時副作用也湧現,又是這種難受,呼吸困難的感覺。
我身上的靈髓沒有了,那就把別人的借一點來吧!
強行把嘴巴用手堵上,以防那些朱砂色的血漿吐出來嚇倒旁人。
快點消化!快點吸收!痛苦地跪在地上,繪畫同學和秦又夏都愣愣的看著,不知發生何事,而我心中只是希望可以把這靈髓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嗄...嗄.....」
成功了,竟然成功了。
這幾天來失去的那份感覺,回到我的身體裡,雖然份量少,但足夠讓我測試這方法的可行性。
「你...怎麼回事?」繪畫同學像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你不是被薛博淵的咒術束搏住嗎?我已經幫你暫時解除。」我回話。
「我是有,但...我是自願的啊。」
自願?
「居然有自願幫助那傢伙的人?」
「因為他是我的....摯友....和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