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睇下我帶左咩嚟比你?」
 
「嘩!係黑糖珍珠奶茶!」
 
Shirley喜出望外地接過了「獅子堂」的黑糖珍珠奶茶,愜意的喝起來。
 
但她一邊喝,一邊定睛凝視我。
 
「你個樣好攰咁喎,係咪好多野煩?」
 




「有咩?無咩事煩呀。」
 
「肯定有,你逃唔過我法眼架~」
 
「比你睇穿左添。」我坐在她的身旁:「我煩緊你係咪又唔食醫院比你既飯菜咋。」
 
「車,我食哂啦。」
 
她指向枕邊茶几的盤子,盤子上的食物著實通通清光了。
 




「居然咁聽話?撞親個腦呀你?」我不敢相信。
 
「你就撞親個腦,係因為呢排同醫院既其他院友傾計,有個伯伯既說話影響左我。」她神氣地說。
 
「講左咩啊?」
 
「佢話,以前佢都唔會點食啲醫院飯,因為淡而無味,愈食愈肚餓。直至有一次,佢聽到醫院飯錢原來唔平,唔食就嘥哂錢,結果佢就無再浪費過。」
 
「十足十天橋底啲講故佬喎,你咁都受佢影響?」
 




「因為我一直忽略左錢呢樣野,我唔想你嘥錢咋。」
 
「嘩,好乖喎,咁錫淡先啦。」我靠攏過去。
 
「唔喎!」她彆扭的別過臉。
 
「邊有女朋友唔比男朋友錫架。」
 
「我囉。」
 
「哼。」
 
Shirley剛剛說忽略了錢......
 
驀地,我想通了些什麼。




 
其實除了委託人和受害人家族,還有一類人,老王和喪堅的死會對他們有所得益......
 
就是參與了超蓮謀殺案的殺手。
 
情況有機會是:在老王取得天額報酬,準備回車行分派我們時,其中一個殺手殺掉了他,中飽私囊。事後那殺手再回到茶餐廳與我們聚集,佯裝沒事發生。
 
當時我、喪堅和妖女最先去到餐廳,阿邪和眼鏡娘後來居上,他們兩人可疑最大。
 
但是另一個問題又來了。
 
當時在茶餐廳,我確實收到了老王的信息,而其他殺手亦在現場。
 
那是怎樣做到的?某種電話把戲嗎?
 




或者,他們其實有同黨?
 
在我眼中,阿邪是殺手之中最有可疑———
 
阿邪是白慄山莊者成員,有充分理由要殺超蓮。而且他可能合謀其他成員,先殺掉老王,再一一處理我們。這樣我們合共六億(連同老王),便能被他們私吞。
 
需要觀察一下他。





我發現阿邪的位置後,戴上黑色口罩和灰色鴨嘴帽,開始跟蹤他。
 
阿邪一貫傻乎乎的模樣,在大街小巷漫無目的地遊蕩,我仔細打量他,生怕他有奇怪的舉動。




 
隔了半响,他突然搭上一輛前往新界鄉鎮的小巴。見狀的我,立馬跟隨上車,坐在他幾個位子之後。
 
小巴以時速一百三十的亡命速度,在九曲十三彎的道路奔馳。我緊緊抓住扶手,阿邪卻一臉鬆容。
 
窗外的風景,亦由城市的五光十色,漸漸褪變成翠綠遍遍。
 
「有落!」
 
終於,阿邪在某個偏僻的鄉交路下車,我亦跟著下車,然後屏息跟隨。
 
沿路上,我盡量與他保持距離,在叢草橫生的路上行走。
 
碧海青天,萬籟有聲。大自然過份平靜的氣氛,反而讓我有點不自在。
 




不久後,我發現前方屹立一塊寫著「私人地方,嚴禁闖入」的木牌,木牌的右下方,還寫著「白慄山莊者」五字。
 
看來沒有白忙一場了,我暗自慨嘆。
 
越過木牌,還走了一段路,最後他去到一間村屋門前停下。
 
我連忙找個草叢匿藏,靜觀其變。
 
「咯咯。」他敲敲木門。
 
木門徐徐打開,一個抽著煙斗的肥胖男人踱步而出。
 
「你又嚟做咩呀,走啦。」
 
「比次機會啦,我已經殺左超蓮。」
 
「一日叛徒,一世叛徒。」
 
「求下你啦,比我加入翻白慄山莊者。」
 
阿邪對答如流,沒有半點瘋言瘋話,跟一向我所認識的他大相逕庭。
 
那麼說,之前的癡漢形象,是他捏造出來的吧。
 
用意是什麼?掩飾身份?
 
「區區超蓮,有啲咩用啊,無人想知啊。」
 
「除左咁,我一直都做緊野去補償架喇。」
 
「做野又點?記住,你係抵死架!幫助過李氏家族既走狗,點樣都填補唔翻過錯!」
 
「果時既我財迷心竅啫,我知錯架。」
 
「夠喇,我唔想再同二五仔講野。」
 
肥胖男子砰啪的闔上門。
 
一浪沉默,結果只剩阿邪獨站門外。
 
「睇住嚟,我實會令你地重身接納我。」他對著木門自說。
 
聽完之後,我默默咀嚼他們之間這堆信息。
 
有可能是他曾經幫助李氐家族被趕出來,之後為了重身受到接納,所以把超蓮殺掉,再把我們殺掉嗎?
 
但他們由始至終,並未提及委託的事,亦未提過委託金的幾億元。
 
問題由再次返回原點,委託金何去何從?委託人又是誰?
 
苦思之際,突然有人從後大喊。
 
「喂!你匿喺度做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