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現在時間是……我都唔撚知。

望望頭頂的又圓又大的月光,假如我對天文有不淺認識的話,也許就能從星與月的位置推測出時間,可惜我讀書唔多,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只能從其他途徑找出答案。

不過,即使我想取出IPhone看時間卻是不可能。由於保安理由,它在我入到這所俱樂部時,已經交給了招待處的金髮美女保管了。

要問為什麼要這樣做的話,我撚知。應該防範我依個作為非會員的外人掛?因為我至少見唔到阿花的手機有被保管。






所以最後,我能只經由阿花借給我裝身的名牌手錶得知,現在究竟是什麼時間。


六時四十六分。


這時間告訴我,已經來到這個名為「共濟會晚宴」的活動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了。

現在我正站在一個處於高處,半個人都沒有的露台,抽著半支煙,正前方是一個湖,然後四周都被樹海所包圍著。





聽阿花解說,這裡是某個只招待會員,疑似山莊的俱樂部,並非屬於共濟會的產業,是私人經營的。

所有大型聚會,都在某些私人,而且可靠的私營俱樂部中舉辦,而世人所知的共濟會分部,其實只係用黎呃鳩普通人既擺設。

他們通常會包起整個山莊,將裡面的人員清空一段時間,再放入自己御用,有良好紀錄,可以守祕密的侍者,保安,大廚進去,以在聚會中服侍自己。

而通往俱樂部的所有馬路都會設有一些「低調」的路障,防止一切閒雜人及記者接近。

也許有人覺得,保密成這個樣子,他們大概在談什麼操控世界,控制人口之類的事情吧?





至於實情上係點?等等我帶你落去看看實際情況再自行判斷吧。


再抽口煙,才發現煙只剩下五份一支。吸出煙圈,飄忽的煙霧清晰地留在眼前,阻隔著我與夜空之間,讓我所見的一切都如夢一般。

我現在所身處的,是個位於四樓突出的超大平台,上面沒什麼擺設,就只有幾顆中等大小的盤裁樹,外圍景觀大都只樹,樹,樹,同埋好閪多的樹,以及一個湖,望兩眼已經睇厭,所以我的頭已經戇鳩鳩地向上仰著,被一片星夜搶走了足足不知多久的時間。

因為比起四周的風景,抑或是俱樂部華麗的內部,一片夜空實在更多姿多彩,非常可笑地,這也許是我整晚看過最有趣味的東西了。

下一刻,煙已抽完,也許以去廁所的時間來說,實在已經有點久了,雖然回去又是無所事事,在交談上我也是有點可有可無。只是離開得太久,讓阿花尷尬也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我丟下煙頭,轉身就回到室內。






說到這裡,相信大多數人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你們想知道,我究竟是怎樣來到這裡,而這裡又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還有數之不盡的問題。

所以我就簡單解釋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吧。

與乜鳩志通過電話,我便走去試西裝,然後重新梳洗一次,主要都是做好形象方面的問題,左搞搞右搞搞,不知不覺就被準時下午三時送進了一架黑色轎車,什麼通知都沒有,車就只載著我一人出發了。

後來阿花在車上的電話通知自己將會乘另一架車去目的地等我,大概因為有大量生意上的祕密電話要處理才這樣做吧。我也沒有拒絕的資格,只好沉默地在車上坐好。

經過大約兩小時的車程,我不禁再度贊歎高級轎車的設計,實在舒適得匪夷所思,整個車程上,除了有點悶並沒有任何不舒適感。

同時我相信,一段無聊,平靜的兩小時車程是任何人都沒有興趣去了解的,所以就此省略。






一下車,阿花果然剛好在旁邊的另一架車走出來與我會合,立即如同情侶一樣,純熟地抱著我的手臂,感覺非常小鳥依人,不曉得什麼理由我又想起Emma了……

或者我應該想起小紅,她才是我應該要想的人,不過我沒有再想下去,因為正在我身邊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阿花,舉動也是工作需要,全都是演技來的,沒有必要在乎。

但也許就因為是演技,所以我才會想起其他女人,但對我這個年紀來說,阿花才是個與我最相襯的對象……唉,再想也無謂,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

可是下一秒一個問題在我腦裡面飛出來:那一刻我最想要的究竟是誰?

阿花?謝多燕?Emma?小紅?

非常遺憾地,要排位的話,小紅這個最有可能與我結婚,在我口中說過無數次愛她的女人,卻不是第一名。

也許得到了的東西就不在值錢,這與男人愛征服的天性有莫大關係。






OK!Fucking Stop!講得太鳩多題外話了!


下車後,我們就進到一座樓高七層,外觀有點參考哥德式風格的私人俱樂部大樓,也就是我現在正身處的建築物。

雖然外觀是有點舊式的設計,但裡面卻是華麗,時尚又先進。

我們被帶到六樓的前置會場待了一會,與一些人交流過,但一直都是由阿花代我對答。雖然其他人都不知我的來頭,可能因為身上的西裝不夠名貴,所就同枱幾人都沒什麼意思與我交流,也再沒向望我半眼。

我就好似阿花的裝飾品一樣,戇鳩鳩坐了好久,抽了好多支雪茄,喝好多靚酒,以及聽好多廢話,但半句話都沒有說過,唯一發聲就是為了陪笑。

實在非常無癮,於是過了一段時間,我感覺到有點便意就借意離開,大過便,就來到現在這裡睇星星。

大致上這就是到目前為止所發生過的事,實在沒什麼值得說的。






回到室內,這一層的大堂與上面幾層的樓層一樣,都是正中央有三台升降機,左右兩邊各有兩條上落用的樓梯。

中間是升降機兩邊是樓梯,這是隨處可見的佈局,可說是非常老套的,在很多酒店都不難見到。

但現在所致身的感覺,卻完全沒有普通,又或是平凡的感覺。

這大堂的設計雖然很簡約,卻帶著高貴的氣息。

也許是高貴的地氈,適當的擺設,莊嚴的牆壁,與感覺空擴的天花,加上地腳線,天花線,升降機門,樓梯的梯級及扶手,各種物品之間的配搭,產生出微妙的配合感,形成一種典雅的味道。

毫無疑問,這就是設計的力量啊!

不過別說這種廢話了,我必須要加快腳步,因為剛好有架升降機到達了!一諗到要走兩層樓梯上六樓……真係咪撚搞我!

我以高速又敏捷的動作衝前,趕在Lift門關上前入到電梯裡。

沒留神,準備按下六樓層數的按鈕時……左摸右摸……

你老母!個掣係邊!?

為什麼本來有著層數按鍵的電梯門兩旁卻除了開門關門兩個鍵之外,剩下空白一片,什麼鍵都沒有……

呆了幾秒,我左望右望,果真完全沒有樓層鍵,我唔係盲撚左定係痴鳩左線,我真撚係入左一架無掣撳既Lift,簡直就痴閪線!

用了兩秒思考,機智既我開始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了,跑了兩步,血脈膨脹讓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就是自己正身處在共濟會所挑選出的「高級俱樂部」啊!

這樣高級的地方,設備也自然非常高級,有著世上最高的民用科技也不一定。

一切迷團都被解開了!

這架電梯,係.聲.控.既!!唔係我切!

「六樓!」我即時以雄壯的聲線,自信地命令道。

回應我的只有電梯裡所播放著的奇怪爵士樂,電梯沒有說話回應,也沒有動。

我望著Lift門金屬鏡面所反映著的自己,差點認不出自己,這個世界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要是有人告訴我鏡中人是怎個大集團的總裁,我都會深信不疑。

可是,即使我變得威風八面都好,電梯還是沒有動……

忽然,我又明白發生什麼事了,這裡是美國啊,我跟美國的電腦系統講粵語,得不到回應也是很正常啊!

應該說英文才對嘛:

「Six Floor!」

今次實無死吧!下一秒,電梯果然…沒有動……又是只有那些完全不知在搞什麼的爵士音樂,實在聽到有點煩,就連那些色士風與喇叭都好像正恥笑著我一樣。

一秒,兩秒,三秒……電梯還是不如同石頭一樣,動都沒有動,而我就關在這塊石頭裡面。

屌你老母,唔通連部Lift都在怪我的英文發音不夠正宗嗎?好,黎撚多次:

「Six floor please.」

一時之間,Lift沒有回應,可是兩秒後,依然沒有反應。正當我打算放棄的時候,它終於動了!枉美國自稱為超級大國,最高級的聲控電梯反應居然如此慢,真係失撚哂禮!

電梯發動不夠幾秒,即發出「叮噹」一聲,門打開,我理所當然地走出,才發現……眼前的光景為何如此陌生……一點都不像六樓。正當我疑惑著的時候,一個身穿西裝疑似侍者的男人跟我擦身而過,進到升降機裡。

心想有點不對路,轉身抬頭一看才發現我居然被送到了二樓!?聲控Lift點做野架!?

「先生?(英語)」一把經過訓練,非常平和禮貌的聲音呼喚道。

我下意識望望背後,半個人都沒有,大概在叫我吧?

然後我吞口口水,打量一下他,肯定他是個侍者,再回應:「What?」

他立即以公式的語氣向我解釋:

「今天這層被用作擺放雜物,並無參觀的價值,也許回到六樓或是參觀其他樓層會是個更好的選擇。(英語)」

聽起來言之有理,又非常有禮,我便擺出一副富豪應有的態度,理所當然地走進電梯,不帶感情地通知道:

「Six floor.」

侍者即時爽快迅速地走出電梯外,在lift門內側凹位一個好像數字九宮格的裝置按幾下,再回到電梯裡,一貫有禮地告訴:

「馬上就會上到六樓,請稍候。(英語)」

我才知道一件事……

原來你老母架lift根本唔係聲控,而係戇鳩鳩將D掣放左出去外面!依種設計我唔係無見過,唔少商廈都係用緊依D戇鳩lift,咁係有原因既,因為佢地有好多層,要做好人流分配先咁做(雖然我都係覺得無乜必要),而家成座俱樂部得果一,二,三,四,五,六,七層樓咁閪大把,整部咁既野出黎根本多鳩餘,除左玩鳩人真係唔知有乜用。

眨下眼,已經回到幾經辛苦都去不到的六樓。回想起來,我想自己大概在這個白痴旅程用了足足五分鐘有多,早知比少少力行樓梯,就唔洗搞到咁戇鳩啦。

好彩今次柒完無人知,無人知即時無柒過,所以我依然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Lift門,回到六樓的飯前預備大廳。


其實什麼是預備大廳?

這不是一個正式的字詞,而是我自己為這個地點改的名字,意思是「預備吃飯前一個給人傾談,抽雪茄,飲些小酒的一個大廳」。

裡面的空間挺大,大約像個藍球場左右,頭頂有幾盞大得過份的水晶燈,不過應該有意地較暗了,所以整個場景都不太明亮,而場地上擺放著十幾組,由一個木制圓形茶几配四至五張真皮單人梳化組成的組合。

一旁還有一列沒人坐的吧枱,有著幾個酒保負責制作飲品,再由多個行動敏捷迅速的侍者送給客人。

回到屬於自己的一組團體,阿花正與同枱的幾人談笑風生,不知在談什麼,我緩緩坐回自己的位置,同時喝口又醇又滑的威士忌。

大貓重工那個老野高層剛剛完成發言,一旁的賣菜佬(蔬菜商會某高層)發現了我的歸來,大概為免讓話題之間有太大的空隙,居然開口問我:

「噢,Bob,你剛剛到了哪裡去?(英語)」

沒錯,他正在叫我,Bob這個沒品味的名字,是一來到時阿花為我改隨口改的。

我頓一頓,滿不在乎地回答:

「just look around and visit. nothing special.」

然後他又追問,我就知無咁好死,分明想搵我開刀,逼我做小丑,順便側擊一下阿花:

「話說回來,Mrs Chu說過你在中國做一些生意,請問你是從事什麼方面的生意呢?(英語)」

在這方面,阿花沒有預先給我一個標準的答案,現在這個時刻,大貓重工,賣菜佬與一直沉默著的銀行佬(某大銀行的高層),三個人一起注視著我。

阿花卻像是呆了一樣,正思考著如何代我回答之際,我身體裡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似是正誘使我去回答一樣……

我知道阿花已經想出了個答案,也知道她正想開口,但我沒有理會,一口吐出了一個非常誠實的答案:

「In fact, I can't call this is a business. Because I am a M記 Manager.」


下一秒,氣氛轉換了,原本非常輕佻的賣菜佬,表情就好像凍結了一樣。


我在剎那間,恍惚突然變成了一隻珍獸一樣,被同枱的人們注意著……


哈哈,屌你老母,今次仆街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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