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獨明嗎?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夜空。

繁星點點,那皎月傲然獨立於群星之間,毫不畏懼那繁星與它相爭輝。

是基於自知無人能及的自信?還是因為根本不知道有這群星與它相爭呢?

「走喇!」李樂怡道。





我的三文治才吃了一口,她自顧自地站了起來,走到單車旁。

「喂,比我食埋先啦。」我朝她喊。

「唔等得喇,過咗七點要加錢喇!」她笑著上了單車。

我只好一手吃著三文治,一手控制著單車地踩。

不久,到了單車行了。





六點五十五分,完美。

交了車,我們走向巴士站。

「係呢,你一陣有咩做?」她問。

「冇架,都係練下琴,做咩?」

「一係…上黎我度坐下?」她看著我問。





「下?」去你家嗎?

「唔係唔係!係我一個人悶咋。」她急忙解釋道。

「哦…可以啊。」我也常一個人待在家,知道有多悶。

搭上了途徑旺角的巴士,上了上層,我讓她坐在窗邊。

「其實你鍾意咗窗邊定係出面架?」我問,我似乎先入為主地覺得每個人都喜歡窗邊,把窗邊位置讓給她了。

「窗邊。」她道。

那就行了。

踩了一整天的單車,她也累了,坐下來不久就睡著了。





我也睏了,但不知名的責任感使我沒有閉眼。

要是兩個人都睡著了,過站了怎麼辦?

我看著窗外的風景,消磨睡意。

街燈的光是昏黃的,與夕陽有著幾分相似,又差了幾分說不出的差別。

差的,大概是陽光所有的,生命力吧。

巴士裡亮著白色燈,務求照亮車廂。陽光是金黃色的,說照明不如白燈,卻是溫暖的。

也許溫度正是讓人覺得一件事有沒有生命力的決定點。





只是一番胡思亂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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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的前一個站,我打算稍候叫醒李樂怡,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彷彿有個鬧鐘在她心中似的。

那我忍住不睡這麼久有什麼用啊?

算了,沒什麼差。

又踏上了這熟悉的路,走到她家。

「你等等…我想沖個涼先。」她走了進去,讓我坐在沙發上。

「嗯。」我坐了下來。

這次我也沒力氣到處探索了,乾脆坐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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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個熱水澡,感覺一整天的疲勞都被洗走了。

我走出浴室,卻見陳卓然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剛才在巴士上…他沒睡吧。

不過他睡著了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嘴巴會微微嘟起耶。

我走到他坐的位置前,看著他的睡相。

嘴巴像是在說夢話般微微動著,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之後又撅起了嘴唇,他的夢中到底在發生什麼事呢?





看著他的嘴唇…我吞了吞口水。

吞口水並不是因為他的嘴唇看起來有多漂亮,而是因為我腦海中的想法。

他睡著了,不會知道的。

偷偷的…一下就好。

我彎下了腰,卻夠不到。

再往前點,卻失去平衡,整個人跌了下去。

我和他的嘴唇…貼得緊緊的。

從嘴唇傳來的餘溫…我不想起來…我想一直就這樣。

不行啊!我怎麼能乘人之危呢!

我起了身,這次自己趴了下去。並沒有對著他的嘴巴喔!只是想在趴在他身上而已。

我把雙臂圍在他的身上,一下下就好。

一陣風吹過,我卻絲毫不覺得冷,還有些舒服。

我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輕柔的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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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開眼睛,已是四點。

感覺有什麼東西壓著我,重重的,我眼光掃過那有夜光的時鐘才得知時間。

我找了找手機,打算用手機照出到底是什麼在我身上。總不可能是鬼壓床吧?

我沒有用電筒的習慣,通常在晚上都是以熒幕光來照明。

我照了照,馬上換成了電筒照。

經過我再三確認,我沒有看錯。

有什麼生物趴在我身上,兩腿夾住了我,頭壓在我胸口。

經過我三十秒的反复確認,這個生物有一頭長黑髮,身形苗條,穿著睡衣褲。

這個生物…是李樂怡。

經過一分鐘的目瞪口呆,我才反應過來,彈了起身。

彈了十分之一,就被抓了下來。

她的雙手正環抱著我,我一動又用力地緊抓住我。

我可不是抱枕啊老兄。

我被這麼一抓,那一彈已經用了我所有力氣,眼皮又越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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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張開眼睛,這次天是亮的。

九點了。

我還是感覺身上重重的,又看了看李樂怡。

嗯?李樂怡?

對了…我半夜有醒過,不過太迷糊了,所以才沒有移開她。真是的…我到底是為什麼還能睡的著啊?

清晨時…很多人都明白…那位小兄弟特別活潑。

尤其現在,她壓在我身上,我的處境尤是尷尬,叫醒她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還是等那兄弟冷靜下來再叫醒她吧。

我感到腹部處一陣柔軟,按照她躺的位置推敲…大概是因為…

不行,兄弟,冷靜下來!

我搖了搖頭,撇開下流的思緒,再撞向旁邊的牆。

說來,這是我第二次撞這牆了。也真是辛苦你了,牆兄。

我似乎又變得怪怪的了。

這樣也對,多想些有的沒的對早日叫醒李樂怡有幫助。

如我所料,這樣胡思亂想,不久,我便到了可以叫醒她的情況了。

不過叫醒之後還是會尷尬啊。

但還是要叫的。

我拍了拍她,她不像其他人,輕輕拍就醒了。

其他…人?

她睡眼惺忪地看著我,花了半分鐘才發現自己正趴在我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尖叫起來,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為什麼是我…

臉上熱辣辣的,還有些殘餘的衝勁。

「啊,sorry啊…本能反應…」她回過神來,擔心地看著我的臉。

女中豪傑。你的本能反應有夠厲害的。

「唔緊要…或者你起翻身先。」她趴在我身上看著我的臉的傷勢,怪尷尬的。

她臉一紅,極速站了起身。

「呃…sorry啊…我琴晚唔小心跌親…之後…」她斷斷續續地說,似乎自己也沒有那些記憶。

「啊!係喇!我個頭撞到你個頭,然後我就暈咗。」她道。

…?我是沒有感覺到頭受到重擊啦。

不過大家都是朋友,沒什麼好懷疑的。

「嗯。唔緊要啦。」我尷尬地笑道。

「我…我刷個牙先。」她急步走進廁所。

啊…說到刷牙…

不會吧…

她刷完後走出來,讓我去梳洗。

就像什麼問題都沒有一樣。

我盯著那支牙刷看。

平常心,平常心。朋友,朋友。物資短缺,物資短缺。

我在心中默念了幾次這些詞語,才下定決心,閉上了眼睛刷牙。

這是我的牙刷…這是我的牙刷…

刷完後洗了個臉,我步出了廁所,走到客廳坐下。

「陪我出街!」她頂著一雙閃亮亮的大眼睛,看著我道。

「咁又唔係話唔得既…」我無法拒絕。況且我也閒得發慌。

「去邊?」我問。

「周圍行!」她笑著道。

好吧…

我隨著她到一家cafe吃早餐,價錢倒也挺貴的。不過氣氛不錯,食物也很好吃。

吃過,我看了看手錶,九點四十五分了。

「今日星期幾?」我問。

「星期六。做咩?」李樂怡道。

「冇野…」我低聲道。

總感覺忘了什麼。

星期六…平常這個時候我會起床…然後準備…準備十點的…

啊!Angela的鋼琴課!

「我十點要同Angela上堂,sorry,我走先。」我道了別,匆忙地執拾東西離去。

十五分鐘差不多吧,到鑽石山。現在要起步就是了。

「我又去!」
(sorry遲咗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