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 

「錯過了你我仍期待 
錯過了你更懂得愛 
重投愛戀大時代 
從前留戀風光不再 
難得你願以心對待 
錯過了你叫人無奈 
錯過了你縱使感慨 
仍無悔當初你在」 





------------《錯過了》吳若希 


Jasper 

「像我這樣 成就或太牽強  
而像你這樣 每一位也心癢 
清楚 你未暗示我 是我幻想  
給我想太多 導致內傷 




迷藥快過 回復正常
一蹶不振的我從今起好應該自量
面對高貴漂亮的扮相
別妄想高攀得到金獎
何事落到這收場 枯死在你的手上
風花月似戲一場 遺容任你瞻仰
壯觀得誇張 你可會流著淚冥想
」 

----------------《夠鐘》周柏豪
 







「以前都未聽過你彈依首歌既⋯⋯?最近寫架?有比賽?」 

其實這首曲Jasper自從那天與Chris說再見就開始起草,他從來都不哭不吵不鬧,他不想父母和姊姊擔心。他只能把他的痛,他的吶喊寄托在這撕心裂肺的旋律裡。 

他知道總要忘記他,他曾經給自己定下一個期限,就是完成這首曲的時候,他就必須徹底地把他忘記。可是不知道是自己不想忘記還是真的沒有靈感,這首曲一直拖到現在也未曾完成,每次去到某個位都寫不到下去,無解。 

平常他只會在家裡寫這首曲,而且只有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他生怕自己會在人面前情緒氾濫,讓人覺得他不成熟讓人擔心。不過,今天是特別的。 

是他的生日。 

他們認識後,Jasper從不缺席他的生日,甚至花光心思為他慶祝。如今卻一口氣缺席三年,他終於覺得是時候了。早上起床的時候,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拖,怎樣也要在今天十二點之前完成這首曲,同時也要完成對他的感情。 

「康婷⋯⋯今日對我好重要,可唔可以俾我自己靜靜地?」他看著她,唇畔的笑意不如以往閒適,而是像上了枷鎖般的沉重,「你有問題問,我聽日再答你⋯⋯」 





康婷用另一隻手覆上他按著她的那隻手,「嗯,我明白,咁我返去先。」 

他突然想哭,光光是一個微細的動作他就可以感受到她對他一種無形中的包容,像用著自然而來的溫暖緩緩包裹住他,他覺得自己幼稚的難以想像,都是一個二十幾歲的人了,還需要自己學生鼓勵和包容,多無用。 

「你唔好留太夜啊,學校以前係亂葬崗黎,有鬼架。」一眨眼康婷又換上那副小孩子氣的表情,話到句末還睜大了眼,比手畫腳地裝鬼臉,她希望真心能逗他一笑。 

他忍不住仔細打量起這個小女孩,這個女孩真的很不錯,青春稚氣的臉蛋透著健康的紅潤,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捏一把,有著燦爛如陽光的笑容,很可惜自己撇除師生關係後,也不能給她什麼,最多只能當她是親妹妹。 

康婷瞬間紅了臉,像是小孩被抓到做壞事一般的困窘,其實也沒那麼複雜,她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這目光,是覺得她太幼稚還是什麼? 


「哎呀,我走喇。」康婷招招手,立刻轉身走了。 

他自笑了,想不到竟然要年紀少自己好幾年的小妹妹安撫那氾濫的情緒啊。 





康婷走了,音樂室也回歸一片寂靜,他拿起放在琴面上的電話來看。 

十一月十二日,非常好記的日子。 

再看一眼吧,他真的很想念他。 

他打開whatsapp,打開Chris的對話框,上一次對話已經三年之久,他的頭像換了跟康妮的合照,他從後抱著康妮,笑得很幸福。儘管他的樣貌只佔相片中的三分一,仍然用來做頭像,想必他一定很愛她吧也暗示一律謝絕狂蜂浪蝶。他用手指輕輕撫著手機螢幕上Chris的笑臉,表情苦澀得叫人心碎。 

人真的很貪心。 

他又想聽聽他的聲音,再聽一次吧,最後一次,真的! 

他未曾忘記他的號碼,他連同133輸入,手指抖震著按了通話鍵,他的心騷動地讓他止不住全身的顫抖,在那個接駁音響了好幾下之後,他聽到了。 

「喂?我係鄭雋。」 





背景聲好吵雜,有人在高聲談話,有音樂狂轟的聲音,啊,當然了。人緣極好的他一定在開生日派對吧。 

「喂喂?Hello?邊位啊?」Chris的聲音好活潑。 

「Chris,你同邊個講電話啊?」 

是康妮,他不可能認錯,那是康妮的聲音。 

「無啊,都無人出聲,可能打錯掛。」Chris應著康妮,並對著話筒下最後通牒,「喂?你再唔出聲我收線架喇。」 

三,二,一,嘟嘟。 

Jasper的淚水一滴滴地落在琴鍵上,再也無法克制地流下,他頭腦發昏,眼淚一直流一直流,完全停不下來的失控,模糊了眼中的黑白。泣不成聲,他握著電話,是他把自己他逼成這樣的,該說是他某方面的被虐傾向嗎? 





他緊緊閉起自己的眼睛想舒緩令人感到難受的鈍痛感和止著那無盡的淚,卻一點用也沒有。

「打黎又唔出聲,打錯都講聲啊嘛,啲人真係奇奇怪怪。」Chris把手機放在一邊。 

「係咁架,我知有個Apps可以Block左啲133電話,我幫你裝喇。」其中一個來到為Chris慶生的友人好心道。 

「嘩,好啊,感謝!」Chris把手機拿過來。 

「你Block左啲133電話,如果第日我地分左手,我掛住你個陣想聽下你把聲,用133打俾你咪打唔到囉。」康妮挨著Chris說。 

「無咁既可能,點會無喇喇分手。」 

「例如,你鍾意左第二個,你包二奶,啊!仲有你可能中途轉基。」康妮口吻明明是百分之百的開玩笑,Chris卻覺得康妮有在揭發什麼一般,只能呆呆的一怔。 

「痴線,唔會,就算分左手,你都唔洗用133,康小姐打黎喎,小人無論做緊咩都一定會聽你電話。」Chris還是用行動來證明著,Chris使勁揉了揉那棕色長髮,笑的一副淫邪地偏過臉頰作勢又想親吻對方的樣子。 

「喂,大佬Chris,我地黎係同你開生日party,唔係睇你地打情罵俏架,留返今晚先喇你地。」友人們都受不了兩人過份親密舉止,開玩笑地抗議著。 

「仲等今晚?琴晚一過十二點我就拆左禮物喇。」 

康妮聽到Chris對友人的暗示,立即摀住他的嘴,她的臉通紅到不行,嬌羞地把臉藏在他的手臂間。 

這晚,大家都玩得很盡興。 


他的眼中有他、他的眼中卻只有她,他明明白白懂得他的心緒,他卻再也感應不到他,這是怎般可笑的一種關係,連三角都算不上,真要說起來也不過是一條沒有盡頭的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