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 

「看 看著你的臉 躺在我枕邊 
是你令時光蔓延 
你 折射了光線 刷亮我眼邊 
午後陽光彷彿給你加冕 
不許你注定一人 永遠共你去抱緊 
一生中百樣可能 愛上你是種緣份 
不作陌生人 只做你情人 不枉此生」 



-------------------《不許你注定一人》Dear Jane 

Jasper 

「如愛我便愛 無需想太多 
 能此刻一起別理會旁人 
 祈望可給我 學會了法術就能像愛神 
 如愛你便愛 無需想太多 
 預感早已知道 預感那人是你 
 能認真一次 原因愛是你」 



------------------《愛你便愛》王浩信
 




隔天一早,先醒來的當然是Chris。 

   
一睜開眼就看見對方沉穩安靜的睡顏,比起女人,他的臉龐更添一份秀氣儒雅,就連睡顏也是這麼好看。 



他用心輕撫枕邊人柔軟的髮絲,滑不溜手的臉,越過濃密的眼睫毛,經過挺拔的鼻尖,再輕輕按著那片薄薄的嘴唇,好像擁有他很多,彷彿要牢牢記住這一切,他輕柔地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此時,Jasper的眉頭微皺,他似乎沒有醒過來但仍輕輕的動了他的唇,從那吐出的細微夢語是他的名字。 

「Chris⋯⋯」 

他感到心頭一陣抽痛,就像一條條鞭子抽打在他身上,在心中暗暗責罵著因為自己的膽小,讓深愛的人一直以來受了這麼多苦。 


該怎麼做才能令你不再哭泣。 


該怎麼做才能守護你的笑容。 




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免受傷害。 


安穩沉睡的他竟然還是如同明月般溫柔愛著只懂如何傷害他人,拒絕他人的他,Jasper就像落入凡間的天使般無私地愛著他。 


他撫著他似乎累透的睡顏,看著對方勃子依然清晰可見深淺不一的淡紅色吻痕,他發誓要好好珍惜這一切,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再辜負他的感情。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生怕會弄醒那困倦的人兒,躡手躡腳地走進浴室裡洗過澡,然後就出門了。 


冬日的晨光透過開放的落地窗,害得面向陽光的Jasper醒了過來,假日一向晚起的他,被從未有過的強烈光線照射的無法睜開雙眼。



自己並無有過這種醒床的經驗,下腹的嚴重不適以及混亂得似被颱風過境的房間,都是證明他擁有過那個男人的最有力證據,枕邊的位置被一張字條取代: 


"等我返黎,Love you 
—Chris. "



雖然他沒交代到底去了哪裡,但那熟悉的筆跡和充滿自我的字句對他而言實在已經是極大的幸福,嘴角都忍不住大大地上揚了好多度。 


第一天,感覺呼吸暢快。 

他也走進浴室裡準備洗個澡,在臉盆上洗完臉一抬頭才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竟然在脖子、鎖骨還有胸前全是大大小小的吻痕,尤其在他這樣白嫩的皮膚就更明顯。 




原來Chris的佔有慾真的很強,他笑著轉頭看看自己同樣佈滿吻痕的後背,又看看自己手腕、手肘、腰間的瘀痕得出了這個結論。 


從吻痕那傳來的微微溫度,是錯覺也好,他仍感受到那個男人的體溫,身上好像還殘留著他淡淡的酒味。 


那令人難忘的回憶瞬間甦醒,昨晚對方撫摸著自己的觸感,直到現在那股燥熱仍無法退去。 

很痛,但卻很幸福。 


一直以來大家走了好遠好遠的路,掉了多少的眼淚,不斷地在死胡同中轉圈,可是現在卻覺得其實彼此要的東西很單純,很直接。 

或許就因為如此單純,所以才變得複雜吧,有波折,才會值得,但至少這一切不是徒勞無功。 



或許還要走很長很長的路,面對很多很多的挑戰,但他們總算暫時走回彼此的身邊。 

洗澡過後,沒有衣服可以替換,所以他只能在下身圍著一條浴巾,他走向他的衣櫥,他記得以前因為方便在這裡過夜,Chris特意清空一個抽屜讓他放置他的衣物。 

他們之前分開得太快,他還來不及問他取回物品,他就已經消失在人海裡頭,又或者是當時的他連再踏入這裡的勇氣也沒有。

是左邊數過來第一個,他一打開。 


果然什麼都沒變,寫上他名字的球衣,他的幾件衣服,甚至是內衣內褲都一動也不動,彷彿知道他總有天會回來,在等著他回來認領似的。 

他拿起校隊球衣看看,球衣的號碼是「0」,是調皮的Chris強制他用這個號碼,因為當時就好多人開玩笑地就將他們湊成一對,Chris也經常自嘲,所以他Chris的球衣號碼是「1」,他的是「0」,來告訴大家他們的「親密關係」。 

說實話,他不喜歡打籃球,如果有時間他寧可坐在鋼琴前活動雙指,而且不論是彈鋼琴,拉小提琴,吹長笛,雙手是樂手來說是極其重要,萬一手指受傷了,會復完的還好,但如果傷及筋骨就代表在音樂生涯畫上句點。 

比起籃球,他其實更喜歡鋼琴,不過大概在中二學期開始的時候,他是在Chris哀求下半推半就加入球隊訓練,因為比起音樂,他更喜歡他。 


放下充滿回憶的背心球衣,他挑選了一件淡粉紅色的長袖襯衣,像他現在一樣的活潑心情。 

換過衣服後,他慢慢收拾因昨晚激情而生的荒唐亂象,從客廳到房間都是散落一地的衣物,書桌前的大椅被丟得遠遠,就連觀景盆栽因碰撞而倒落在地上。 

整個房子大致都執拾好,除了那個反倒在書桌面上的相框,他實在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去碰那個相框。 

離Chris出門到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電話打過去也直接轉語音信箱,然後他才發現他的電話還原封不動在昨天被他安置的地方。 

Jasper朝著前方那空蕩蕩的周圍凝視了許久,想起昨晚還熱鬧非凡的激情卻因曲終人散而變得靜謐、安詳,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自己和他的關係,會不會就是如此? 

他是不是後悔了—? 

是不是想等到他走了才敢回來—? 

他是不是在逃避他—? 

正當Jasper呆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一大輪,門外終於有了鑰匙開門的聲響。 

Jasper連忙站起身,有點尷尬地看著剛入門的Chris。 

Chris依然精神爽俐,額前的劉海已經用髮泥向後梳起,他不約而同地也穿了一件粉紅襯衣,大概是因為現在雙方的心情都一樣吧。 




十多年默契—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