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閘門被徐徐打開,外面的光線一點一點地照射在我們身上,溫熱的陽光照耀
在我們身上,使我們戰兢不安的心也吸收到幾分溫暖。

「不用害怕,讓我們一起走出去吧。」

肥崔嘴角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率先走出圖書館。

「這的確沒必要害怕。」

我鎮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好。」

楠響應一聲,跟在我的後面。

接著是會長、蘇大師、青絲……

       走到外面,發現學校的牆面沾染著形狀各異的血跡,場面甚是怪異。

眾人見狀,眼裡均露出哀傷及驚惶之色,停下了腳步。





「走吧,待在這裡很不安全,來,讓我們手牽手地走出學校。」

肥崔猛地抓住我的手,然後示意其他人照做。

別突然用你那隻油膩的臭手碰我,屌你﹗

       我嚇了一跳,立時抽出被污染的左手。

大哥啊,就不能看一看情況嗎?雖然手牽手可以帶給人團結的力量和精神,




但發生意外的機會也會因而增加,現在可是在落樓梯,你想大家一起仆街嗎?

      很快地,有人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同,會長與楠也沒有跟大家握手,前者搖首不語,
後者不滿地嚷著︰「這樣危險性太大了﹗」

肥崔聞言,尷尬得撓了撓頭。

      「也是……抱歉,我忘記了,那算了吧。」

說完,踏著樓梯,向下走去。

我們走在肥崔的背後,跟隨著他的腳步。

比較幸運的是,樓梯間沒有喪屍,只有早已乾旱的血跡,以及殘餘的肉碎,
踩上去又濕又滑的,「咇」的一聲,肉渣被壓得更加扁碎。





噢,真是見鬼去了﹗

       一股強烈的酸意突然從胃裡湧上喉嚨,連忙用右手捂住嘴。

我可不想用嘔吐來引起喪屍的注意啊。

回首望了望,發覺大家都跟我一樣,捂住嘴,一副欲嘔又止的表情。

肥崔見狀,便柔聲道︰「大家忍耐一下,我知道這種感覺很難受,但為了生
存,我們只好屈就一下了。」

蘇民峰點點頭,催促道︰「嗯,那我們走快一些吧﹗」

說後,我們加快了腳步,同時放輕身子,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我們走到了一樓梯間,顧望四圍的景色時,急促的腳步聲不約而
同地戛然停止。

樓梯邊的走廊遍佈著細小的石屑、散碎的紙張、散落的木板,牆面的塗鴉被
污染成一片血紅,香港現任特首林約希(前特首林鄭月娥之子)的臉龐也被添上
幾道血彩,染在他的眼珠、鼻頭以及唇邊,看上去血蒙蒙的,仿佛塗鴉上的他也
變成喪屍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走廊滿地瘡痍,禮堂上層的木門幾乎碎裂,門邊盡是一條條的淺細裂縫、一
個個的圓狀洞孔,木門上的玻璃早已破碎,散落在血跡斑斑的地板上。

「唉。」

辣妹幽嘆一聲,語氣極是低落︰「這已經……不再是我們熟悉的校園了。」





「嗯,真的很可惜,偏偏在畢業前夕發生這種事情。」

青絲的美眸閃爍著惋惜的神采,神情感概萬千。

「而且,最可惜的是在畢業之前,我無法帶領學校重回Bank1的寶座。」

會長有點痛心,畢竟他說一不二,能力無容置疑。

「一張證書並不代表什麼,況且現在的我們已然成為大人了。」

我給出最後結論。

「好吧,大家加油,我們繼續前往目的地吧﹗」





肥崔揮了一揮拳頭,繼續走落樓梯,我們也緊緊地跟著他。

沒一會,我們走到地下的禮堂門口,木門倒塌在地,四處牆壁都是血紅的掌
印,有的掌印做著虛抓的姿勢,有的掌印只剩下兩隻手指,有的掌印光有掌心,
卻沒有手指,讓人不覺想像這些掌印的主人生前受過多麼悽慘的非人折磨,而擺
放在儲物櫃的獎杯獎牌像是被推翻的攤販一樣,連同玻璃碎片四散在地。

此外,不遠處的草地還放著一顆破爛不堪的足球,有著說不出的違和之感。

這並非什麼值得駐足觀賞的美好景致,因此我們繼續前進,來到了校園的前
門。

外面的世界卻又令我們驚惶止步。

校園外,有著多不勝數的屍體躺臥在清冷的街道上,有斷了手腕的屍體躺在
馬路上,有光有上半身的屍體躺在路面上,也有四肢盡斷的屍體躺在草叢裡,它
們都有著共同的特點—臉容潰爛﹗

      馬路上滿是翻滾的車輛,道路上滿是被遺棄的垃圾、警察用來封鎖現場的警戒線
條,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散佈著一股荒涼淒冷的死亡之色,讓我幾乎以為小西灣是一個被
廢棄的街區,不過這般描述也所言非虛。

「這恐怕……是我們最難忘的一次逃學經驗。」

蘇大師苦澀而笑。

「啊……」

楠無言以對,沉默不語。

比較感性的兩個女人,她們眼裡泛起淚光,一副炫然欲泣的表情。

「我們還是繼續走吧,在這個烏不拉屎的地方逗留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

我深吸一口冷氣,淡淡說。

「嗯,我們繼續走吧。」

肥崔點頭,繼續帶領我們前行。

沒一會,我們便越過了富怡道,來到了交通路口。

肥崔回首,凝望住我,問道︰「你的家該怎麼走?」

「看到離小巴站最近的那幢大廈嗎?就是那裡。」

我指著目的地的方向,好讓肥崔更易理解。

我們默然不語,沿著血跡淋漓的路面行走,穿過了馬路。

忽然間,遠處的小巴站傳來陣陣的唦啞之聲。

「沙沙沙……沙沙沙……」

「你們聽到嗎?」

我問大家。

「聽到,但聲音很是生啞。」

肥崔應道。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唦啞之聲逐漸擴大,越來越近。

這聲音該不會是……不,我們要趕快逃走﹗

      「肥崔,我們要趕快逃走,喪屍很可能要出來了﹗﹗」

我心中一慄,急忙對肥崔道。

「不會吧。」

肥崔一驚,轉望不遠方的小巴站。

在小巴站前,我隱約看到一個渠口被緩緩掀開,先是一雙腐爛的血手伸了出
來,然後是一張腐爛醜惡的臉容……是喪屍﹗

      接著,一頭又一頭的喪屍從渠口爬了出來,牠們四處張望、聞嗅,驀然,牠們向我
們這邊望來,血紅的雙眼就像追蹤型導彈般鎖定我們,齊齊發出一聲怒吼,奔跑著向我
們追來﹗

     「嘩﹗」

肥崔驚叫一聲,隨即急聲道︰「快走,喪屍來了﹗」

語音之中還帶著一絲顫抖。

「嗚呀呀——嗚嗚嗚——」

我們立時奔逃,肥崔走在前頭,而我則緊隨其後。

奔跑之時,我忍不住回首一看,只見數之不盡的喪屍亦從遠方奔跑過來,牠
們一邊嘶叫,一邊如豹般奔跑過來,即使撞到路邊的街燈石柱,也只是痛嚎一聲
,隨即又繼續向我們衝來,更有身手靈敏的喪屍跨過鐵欄,急速而來﹗

      「嗚嗚——嗚嗚嗚嗚——」

聽著背後的嘶叫聲快要迫近耳門,我不敢拖慢,疾速如風地向前奔跑。

縱使我們滿頭大汗、氣喘如牛,也必須堅持不懈地繼續奔跑,因為生與死的
界線隨時在這一刻定斷。

終於,我們奔到瑞隆樓的閘門。

肥崔連忙拉開鐵閘,豈料閘門卻牢牢鎖上,無法拉動半分。

「該死﹗」

他氣急敗壞,一腳踢在硬實的閘門。

「不是吧?那我們怎麼辦?死定了﹗」

蘇大師見狀,驚駭大叫,其他人也一副驚惶欲絕的模樣,除了會長和楠。

「影哥,我相信你不會指點我們一條死路吧?﹗」

張楠定住心神,沉聲道。

「不可能的,大家先不要慌﹗這類公共住宅雖然陳舊,但必定有著最基本的密碼鎖,是吧?」

會長安撫著眾人,冷靜問我。

「哇啊﹗喪屍跑得很快,牠們快要追上來了﹗」

跑在最後的辣妹忽地尖聲驚叫,與青絲一同貼靠過來。

霍然回首,只見已有數頭喪屍跑到我們的身旁,楠和會長二話不說,勇武地
抵擋牠們的攻擊。

「大門密碼是二一九七﹗」

我高聲叫喊,緊握手上的武器,準備隨時迎敵。

「收到了﹗」

肥崔聞言,迅速於門旁的通訊欄裡,快速地輸入了「二一九七」

幾個數字。

什麼?不可能會錯的……

       「密碼不符,請輸入正確密碼。」

通訊欄裡浮現出一行紅色大字。

「殤影同學,你是不是記錯了密碼?密碼不符呀﹗」

肥崔見狀,又驚又怒。

「我沒有說錯,你再試一次吧﹗」

我堅持自己的答案。

「好、好……等我再試試……等等……取消鍵在哪裡?」

肥崔強鎮心神,再次輸入答案。

這個蠢貨﹗

      「別浪費時間,讓我來……」

我話未說畢,一頭喪屍忽地從旁邊的草叢撲出,強力的衝撲力量使我瘁不及防,
使我被直接撲到在地﹗

      喪屍嘴裡的血水不斷滴落我的校服上,把校服染得血紅紅的一片,牠露出尖利的齒
牙,向我的脖頸咬去。

我毫不猶豫,舉起手上的鐵通,向牠面門用力揮去。

仆﹗

     「嗚嗚——」

喪屍被鐵通擊中,痛嚎一聲,倒在一邊去,楠隨即走過去,將牠的頭顱砸碎。

「嗚嗚呀——嗚呀——」

喪屍死前的痛嚎聲激起身邊同伴的怒火,牠們驟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震耳欲聾的聲音使我們的心神也為之一蕩。

喪屍們見我躺倒在地,不禁興奮地嘶叫起來,再次奔馳而來﹗

      「快,殤影同學,我們再來一次﹗」

抓起肥崔伸過來的手,我爬起身來,迅速來到門旁,急急忙忙按下「取消」按鈕,
然後輸入了正確的密碼。

登﹗

       通訊欄霎時發出一聲悅耳的音響,然後浮現出「歡迎回來﹗」這樣的字句。

閘門也在這時應聲而開。

肥崔見狀,嘴角扯出一抹喜悅的笑容︰「門開了,我們走吧﹗」

言罷,走入大堂,接著按住閘門把手,把閘門撐開至最大。

眾人也喜出望外,急急走進大堂。

當會長和楠也走進大堂後,肥崔「啪」的一聲關了閘門。

外面的喪屍不甘眼前的獵物遛走,紛紛瘋狂地撞衝閘門,被撞擊的閘門激起
一片塵粒。

「這道閘門能擋住喪屍的攻襲嗎?」

青絲拉著我的衣袖,怯生生地問道。

「或許只能擋住一會兒。」

我隨口說道,也不理會閘後的狂嘶怒吼,打量著大堂的周圍環境。

大堂一片光亮,刺熱的燈光令我的眼眸微微發痛,大堂的客廳並不算大,只
是一般公共屋宇的建設規模,大堂設有六部升降機,左右各三,然而位於右邊第
二部升降機卻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因為那裡連應有的升降機也沒有了,剩下的只有那個令人望而生畏的萬丈深淵,空蕩
蕩的機槽裡是黑森森的一片,陣陣陰冷的風從其吹拂而來,使我們膽破心寒。

「喂,你們看看那邊。」

蘇大師忽然開口驚道。

我們聞聲望去,只見一名穿著警衛制服的保安伏在更亭的桌上呼呼大睡,他
的身體一起一伏,照情況看來,似是一個未受感染的正常人,因為我不太相信喪
屍也會擁有脈搏跳動。

「影哥,讓我去叫醒他。」

我正欲走上前視察時,楠已經快我一步,自告奮勇道。

「那……好吧,小心些,我不肯定他有否受到感染。」

我遲疑幾秒後,還是答允了,囑咐道。

「張楠同學,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肥崔擔心張楠會遇上危險,便跟張楠一起走上前。

楠點頭,走到熟睡的保安面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喚道︰「先生
,你有沒有事啊?喂喂﹗先生﹗」

那保安沒有絲毫動靜。

楠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這次用的力度加大一些。

那保安依然不為所動。

「嘶嘶嘶——嘶呀呀——」

楠聽著閘門後的嘶喊聲,再看著保安呼呼鼾睡的模樣,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竟用鐵通扑向保安的頭顱上。

「等等……」

肥崔還來不及阻止,鐵通已經重重地扑在保安的頭顱上,發出響亮的撞擊之
聲。

這下,保安終於醒過來,他猛然睜開血絲佈然的雙眼,取出腰間的警棍,向
張楠揮去。

肥崔見狀,連忙拉著張楠向後倒退。

「你媽的,哪來的惡徒,竟敢把我扑醒﹗?」

保安怒不可遏,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

哈哈,楠也未免太有魄力吧?這的確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不過任誰在熟睡
之中,被人用這種方法喚醒,相信情商再高的人也會怒不可遏。

於是我走上前,打了個圓場︰「保安先生,請你冷靜一點,我的朋友並不
是有意傷害你的,他只是想把你喚醒,你看看外面。」

我指著閘外狂吼怒叫的屍群,續道︰「說到底,他只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就沒
必要太激動了嘛?畢竟你看上去年事已高,應該是『半隻腳踏入棺材』,太激動的話,
小心心臟……」

「閉嘴﹗﹗」

那保安的怒吼中斷了我的安慰話語,臉色不但沒有緩和下來,反而變本加厲
,變成豬肝般的深紅色,惡狠狠地盯住我們。

喂喂喂?難得我出言撫慰別人,不領情就算了,這個反應是什麼回事?

    「請等一下,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

沒想到,保安連會長的話也聽不下去,繼續咆哮起來。

「是你們把喪屍引過來的﹗操你媽的,你知道這兩天我過得是怎樣度過嗎?
﹗你試想像一下,自己獨自一人,坐在更亭上,時而盯住樓梯口,時而盯住閘門
,無時無刻都在憂慮喪屍從某處撲出來﹗」

「那一種動蕩不安、度日如年的恐懼,你們體驗過嗎?不﹗你們沒有﹗﹗剛
才只想小休一會,就十分鐘而已,很過份嗎?為什麼這樣的休息時間也不給我﹗」

      這傢伙平時的工作壓力已很大了吧?

「而且,你們把這本來平靜的局面打破了﹗﹗既然你們把喪屍引過來,那麼我
就要你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保安按住腦門,面部表情變幻不斷,一時驚懼,一時痛苦,一時暴怒。

看來這名保安已經被連日的喪屍侵襲害得精神失常,失心瘋地向我們咆哮。

他的咆哮聲使外面的喪屍更加激奮起來,狂暴地衝撞閘門,致使閘門的玻璃
窗上泛起一條淺細的裂縫。

「這是屬於我的地盤﹗我數十聲,你們就要跑出這座大廈,否則別怪我手下
無情﹗﹗」

保安咬了咬牙,揮起手裡的警棍,指著我們這邊。

唉,想不到在外面受到喪屍侵襲,以為這裡會稍微安全一點,豈料卻有一個
精神失常的保安咬牙切齒,勢要迫死我們。

「一。」

保安開始倒數。

「二。」

他是來真的。

「三。」

「你媽的,我可從來不怕跟別人打架﹗」

楠眼裡燃燒著憤怒的光芒。

       「先別衝動,讓我們再觀察一會。」會長制止了怒氣衝天的他。

「他太過份了,保安不是應該保護人們的安全嗎?怎麼他……」

辣妹捂著嘴巴,驚惶道。

「因為他已經瘋了,現在的他,可能比外面的喪屍更加危險﹗」

即使是善良的青絲,也禁不住露出厭惡之意。

「你們站在我的後面,不用害怕,讓我來保護你們﹗」

肥崔把我們拉到他的身後,以肥胖的身體掩擋住我們,不讓我們受到一絲傷
害。

同樣都是警衛,怎麼兩者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相比起保安的膽生怕死,肥
崔的勇敢剛強讓我們心裡倍生好感。

「四。」

保安繼續倒數。

「五﹗」

保安似乎在擔心我們不離開他的地盤,不由得加重了聲量。

當保安數到「六」時,我立時走到肥崔的旁邊,壓低嗓子,在他耳邊︰「你保護好
大家,讓我來對付他就好。」

肥崔聽後,愣了愣,斷然拒絕︰「怎麼行?你的左臂受傷,我怎麼可以讓你
去冒這個險,不行﹗」

真是一個責任心強的老好人,呵呵﹗

       他的拒絕也是我的預計之中,我淡然一笑,盡量以柔和的聲音說︰「肥崔,我知道
你是一個敬業盡責的好保安,不想我們受到絲毫傷害。但若是由你來對付他,那麼誰來
保護大家?再說了,我可是訓練有素之人,是不會輸給他的﹗」

肥崔猶豫了一下,沉吟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些﹗」

「嗯。」

我點點頭,冷靜地走到精神失常的保安面前,與他對峙。

「七﹗﹗」

保安見我們絲毫沒有離開之意,不禁握緊警棍,準備與我們開戰。

「八﹗﹗你們再不……」

「不用再數了,我們不會離開的,要離開的只會是你﹗」

我冷冷地盯著他,直接打斷他的倒數。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闖,休怪我不客氣﹗﹗」

保安怒沖沖地盯住我,隨即舉起警棍,向我揮來。

我冷笑一聲,向下一俯,頭一低,輕易避開了他的攻擊。

在這一瞬間,我提起手上的鐵通,蓄力向上一揮,擊中他的面門。

「啊——」

保安痛叫一聲,捂著流血的嘴鼻,踉蹌地向後倒退幾步。

「我要殺了你﹗﹗」

保安抹了抹嘴上的鮮血,怒喝著向我衝來。

我冷冷一笑,在他的警棍快要碰到我的腰際時,伸出右腳,踢中了他的胸口。

保安捂著胸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忿然用警棍向我拋來。

呼——呼——警棍在空中劃過一道閃亮的弧線。

我凝神細看,預定警棍的跌落位置後,舉起鐵通。

「噹」的一聲,保安的警棍被我的鐵通擋住了,然後反射性地跌落地上,響起一陣
震蕩之音。

我冷笑,同樣地用鐵通向他的面門拋擲。

保安大驚,伸手接著逐電追風的鐵通。

趁此良機,我拾起地上的警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馳到他的身邊,用
手擊打他的手腕,同時用腳踹踢他的後腿骨。

「哇啊——」

保安肝腸寸斷,慘叫一聲後,鬆開了手中的武器,並不由自主地單跪下來。

「嗚呀呀——嗚呀呀——」

門外的喪屍見到這一幕,再次發出一聲怒哮。

看來我要速戰速決了﹗

       保安怒恨交加地盯著我,雙手按著地表,辛鉅地站起來。

我以左腳為支點,在空中打了一個翻跟斗,落地時用右腳踩在他的腿骨。

「哇啊啊啊——」

保安的慘叫聲穿雲裂石,整個人趴倒在地上。

「夠了,可以停手了,殤影同學。」

肥崔按下升降機的開門鍵,朝我勸說。

這就要停手嗎?唉,太不盡興了吧?

        我感到意猶未盡,只好用尖利的指甲牢牢扣著他的頸項,硬生生把他拖到那空缺的
升降機槽,讓他的頭顱抵在半空中。

「殤影哥,喪屍快要攻破閘門了,你還是別管他,一起乘坐升降機離開吧。」

青絲驚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向後回望,只見會長、楠、青絲一行人已然在乘降機裡,肥崔按著開門鍵,
等待著我。

「大哥大哥,嗚嗚……求求你放過我,我還不想死啊,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
啦﹗」

保安哭喪著臉,忍不住出聲求饒。

「好吧。」

背對著眾人的我,不由露出不為人知的陰險笑容,輕輕鬆開手,就此放開了
他。

他連忙拍著胸口,無力地朝我道︰「謝謝、謝謝。」

做得太過份的話只會引起大家的反感,就這樣止手也好,反正……時間也差
不多了﹗

       「好好享受吧。」

我悄聲告別,斂起笑容,轉向升降機方向衝跑過去。

就在此刻,前門的閘門被撞破了,屍群情激憤地向我們衝來。

剛跑進升降機,我就匆匆按下關門鍵和三十七樓鍵。

「不要呀——呀啊啊——」

機門緩緩關上,最後看到的一幕是一大群喪屍憤然向倒在地上的保安撕咬,
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把他撕裂成一塊塊的碎肉,血肉橫飛,沾在我們的身上。

一隻喪屍卻向我們撲咬,妄想佔有我們的身軀,可惜撲咬到的只有堅實的硬
鐵。

眾人默不作聲,青絲望向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懼意,楠依然給予我鼓舞認同的
眼神,會長則面無表情。

我沒有錯,讓那雜碎充當喪屍誘餌是再適合不過了﹗

      在沉悶的氣氛下,我們很快便抵達目的地的樓層。

叮﹗

      升降機門被打開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走廊滿地都是鮮血和肉塊,殘骸和臟汁,空氣中飄散著一
股濃重的血腥味。

我厭惡地捂住口鼻,帶領著眾人走到我家的門口。

我家設有兩道大門,鐵閘在外,木門在內。

看到鐵閘上沾滿一雙雙的血手,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這種慘劇也發生在我身上嗎?

       我默然舉起手,按下門鈴。

按了幾下,大門仍然沒有反應。

該死的﹗他們已經……

       我黯然傷神,如洩氣的氣球般軟倒在地。

正當我心灰意冷之時,大門忽然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大門緩緩現出一道高瘦男子的身影,他長著一頭暗紅色的長髮,前額被黑色
頭巾包裹著,而後面的頭髮差幾公分才及肩,如黑珍珠般的眸子,與我一樣的直
長鼻子,闊長的紅唇。

這名男子長相清俊,身材健美,我驚愕地看著這名男子,他赫然是……運動
健將陳錦誠﹗

       陳錦誠看到我們,也是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道︰「咦……殤影,你……你們怎會
在這裡?」

「你別搶了我的台詞好不好,我弟弟呢?」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急聲問。

「你回來得剛剛好,你弟弟他……」

陳錦誠話不及半,就連忙打開了鐵閘,讓我們走進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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