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生化世界，一萬公里的《旅程》: 第二十一章 下水道驚魂
這可是最厭惡性的一條巡邏路線了。周藍暗暗咒罵卡斯帕。
現在他們身處在展覽中心的地下水道。原本掛在天花上的燈泡可能通通都被累積十年的惡臭熏死, 此時他們唯一可靠的光源是手中的電筒。但, 黑漆漆的下水道就似是黑洞, 將光明都吞噬掉, 骨頭也不剩丁點。
這裡的時間似是已經停止, 空氣沒有動, 腳下的水沒有動, 只有附在金屬上的鏽可以證明時間有光顧過此地。
周藍捏著鼻子, 問:「這裡究竟有什麼要看? 有人能躲在這裡嗎?」
丹尼搖搖頭說:「你沒有聽清楚任務的嗎? 我們要做的就是關上那些水閘。」
「就是有人可以承受此等惡臭, 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生存嗎?」
「人是不能, 但若是怪物就……嘿嘿嘿……」丹尼陰森的笑了。
『嗚』
適時的, 一聲巨大的怪聲從下水道的深處傳來, 似是從地獄來的呼號, 配合一陣冰冷的寒風, 使兩人的心都生出一鼓徹骨的寒意。
「那那那……那是什麼聲音?」周藍突然發現背上的衣服濕了一大片。
「風…聲吧……我怎麼知道?」丹尼一抹額頭, 汗如雨下。
「要去看嗎?」
「當然不要!」
周藍看著那漆黑的下水道, 像是看著一條吃人不眨眼的大蛇, 正張大嘴巴, 發出名叫『不祥』的口臭, 待獵物自投羅網。
………
……
…
「絕對同意!」周藍用力的向丹尼點頭。開玩笑! 萬一內裡真的有什麼大怪物她豈不是十死無生? 『進去看』這麼蠢的提議也可以說出口, 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丹尼走到一個絞盤之旁, 說:「放下了這水閘, 一切都一了百了。我總不信會有怪物可以打穿這一米多厚的水泥門。」
丹尼將電洞交到周藍的手中, 雙手發力。無奈可能是疏於保養, 那絞盤竟然是紋風不動, 任他使出了渾身的氣力也是無用。
「喂, 別只顧著當觀眾! 快來幫忙!」丹尼向正無所事事者喝罵。周藍也只有將電筒放在沒水的地上, 去助丹尼一臂之力。
「三…二…一!」
「喝呀!」
兩人同時發力推動絞盤, 那頑固的金屬圓盤終於不敵二人的同心合力, 在發出一聲刺耳的尖端科技後便不甘心的跟隨逆時針方向轉動。
『嗚』!
像是回應似的, 那怪聲在黑暗的深處復又響起, 而且音量更大, 距離更近! 這絕對的, 不是風聲!
地上本該死去的渾水又活過來, 像是也知道危險似的在逆方向逃走; 空氣也不安份的動起來, 將一鼓又一鼓的腥臭帶到他們的面前。丹尼抓起對講機, 大喊:「下水道急需支援! 下水道急需支援!」然後便不顧一切, 死命的和周藍一起轉動絞盤!
一種粘膩的, 似是軟體動物扭動身軀的聲音在迴盪。周藍偷偷的伸首去看, 那不速之客在電筒的微弱光芒下揭開了神秘的面紗!
這根本不是任何生物!
那只是一個粉紅色的肉球, 上面有著許多蚯蚓似的長條形東西糾結在一起, 不安份的扭動著, 帶著一鼓嘔心得令人難以形容的惡臭向兩人來勢洶洶的衝去!
無論他們如何努力轉動, 那巨大水匣仍是優哉悠哉的緩緩落下, 好不容易才關了一半! 肉球也似是有知覺的, 竟然射出了一條幼小的觸手, 緊套住絞盤! 周藍拔出腰間小刀重重一割, 那觸手立即斷掉, 纏在絞盤上的剩餘部份卻像是因此而獲得了自己的生命, 迅速的纏上兩人的手臂上!
周藍用力扯下左臂上的觸手, 換來的是一陣如針刺的刺痛, 一看竟發現皮膚像是剛被針氈卷過般, 鮮血不斷的從密集但細如髮絲的傷口中湧出! 她將那觸手甩在地上, 用力一踏, 鮮血四溢。
丹尼忍著痛, 拿起腰間的燃燒彈點火﹑ 擲出。可能是手受傷了失去準頭, 燃燒彈撞在肉球上的水管壁上粉碎, 飛散的汽油被燃點, 如一陣火雨灑在肉球之上! 那怪物再次『鳴鳴』怒叫, 數根粗大的觸手伸出, 準確的牢牢圈住了兩人的脖子, 並將兩人舉在半空之中, 兩人只感到呼吸困難, 兩眼發昏, 耳鳴不斷!
就這樣了嗎? 想不到竟要死在這漆黑的下水道裡……
周藍兩手無力垂下, 已幾乎失去知覺。突然急墜的感覺使她清醒起來, 下一件她意識的是自己剛剛跌在冰冷的地上。
她運起剩餘的氣力扯下脖子上的束縛, 貪婪的大口呼吸著渾濁的空氣。待她呼吸回復正常, 才看清發生了什麼事。
那肉球渾身冒著火, 肉色的觸手憤怒的揮舞! 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中, 有一人靈活的在觸手的間隙之中穿梭, 同時燃點起手中的燃燒彈投向那怪物! 猛烈的火勢使得牠暫時的往後退卻, 那人借此空擋想去幫另一人扭動絞盤將那頑固的水泥門完全放下, 卻不料肉球回復得快, 竟又射出觸手攻向那二人! 他們閃開了攻擊, 而觸手則纏上了絞盤, 並將它扯脫!
無奈的二人只有逼著撤退, 帶上半死的周藍和丹尼向出口處, 重重的關上鐵門。
「喂, 你們, 還沒有死掉吧?」
周藍定神下來, 原來救了他們的兩人正好是加利和菲利, 她有無力的比比大拇指, 問二人:「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個嘛……我也不太知道, 我也只見過三次, 剛剛是第四次。」加利搔搔頭:「應該是一堆軟體生物的集合體吧。你們好運, 剛纏住你們脖子的只是蚯蚓, 若果是那些不知名的吸血蟲, 在我們來到時你們已經變成了乾屍!」
『只是蚯蚓』? 周藍摸摸脖子, 摸到滿手都是粘膩腥臭的液體, 胃袋不安份的搞動起來。
「活在下水道的怪物們大都怕火, 所以下次要去那些地方切記要帶上數個燃燒彈!」加利像個媽媽 一樣叮囑周藍。
「對了, 會議開始沒有?」周藍先轉開話題。
加利看看手錶, 點點頭說:「差不多了。」
菲利拿起對講機問:「哥, 要不要回報下水道並不安全?」
「白痴嗎? 當然……」
突然, 數十條觸手如長矛般刺穿了鐵門! 所幸眾人的反應都不慢, 才沒被刺出幾個透明窟窿!
不過那鐵門就沒有這麼的好運氣, 不單被刺穿, 而且更被觸手捏成一個圓球甩走, 醜陋的蟲球就嘗試從比牠小的門中擠過去。
所有廢話都省下, 四人立即拔腿就跑! 菲利對對講機狂哮:「下水道的蟲球正在向地面前進! 請求支援! 請求支援!」
對講機只是以『沙沙』聲作回答。不過這不是他們最首要的煩惱, 因為還有槍聲。
對, 是密集的槍聲。
加利踢開防火門, 然後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子彈橫飛!
血肉橫飛!
這是怎麼一回事!? 整個展覽中心不是該已經清理乾淨嗎? 為什麼會有變異生物出現在此?
沒有人知道答案, 沒有人能回答他們, 所有人都在為自己的老命而奮戰。
其中一隻渾身肌肉的紫色傢伙看見前來的四個人類, 立即高興的大吼一聲, 不顧數目上的劣勢直衝過去! 但四人都不是標靶, 也不是沒見過變異生物, 更不是白痴! 他們立即將手中武器指向紫色傢伙, 無情的扣下扳機! 一陣金屬風暴立即將牠打成無意義的爛肉!
「接下來怎麼辦? 逃嗎?」丹尼氣喘呼呼。
「不, 接下來就是你們乖乖去死。」
又是那令人討厭的聲音。
加利和菲利凝重回頭, 看見一個獨臂男人, 他也在盯著他們。
漢斯。
「你果然沒有死。」加利沉聲說。
「少廢話。」漢斯冷酷如冰:「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菲利踏前一步說:「我就看你有什麼能耐……」
突然, 菲利發現漢斯已差不多衝到他的面前, 唯一的左手中緊握著一柄軍刀, 直指他的咽喉! 他只有舉槍橫擋, 卻不料那軍刀竟然刺穿他的步槍, 勉強的在他喉頭之上停下!
護弟心切的加利立即舉槍, 但漢斯向後一退退出了槍口的範圍, 同時手一翻, 不知從那裡變出一柄飛刀擲向加利! 他也只有狼狽閃避, 躲在一根柱子之後。
似是認為場面並不夠混亂, 他們身後的防火門步了在它之下的同類後塵, 被刺穿後再捏成球, 再像是垃圾般被拋走, 恰巧的飛向漢斯!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一擊, 漢斯也只有暫時後退。
沒錯, 那蟲球也不甘寂寞, 加入到這一場戰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