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娃娃的日記》: 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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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氏357年 959日
因為我實在是太在意了,所以我一大早在飯堂吃完早餐後,便走去跟28942繼續昨天還沒完的對話。
「......啊?啊啊你就叫負離子吧。」28942一臉無所謂地道。
「怎麼想也太隨便了吧!」聞言,我立馬駁回他這個建議。雖然不知道甚麼是「ming4 zi6」,但從他的語氣聽起來就知道他很隨便!
「哈?我明明給你起了個超適合你的『ming4 zi6』,你不但不滿意,還要諸多抱怨?」28942看來有點不爽,但我怎也不相信那個是他認真思考過得出的「答案」。
「哪裡適合了啊!」我沒好氣地反問道。
「在說甚麼呢?你明明就是充滿負能量的廢物,又沒朋友,不是『負』、『離』、子還可以是甚麼啊?」28942一臉理所當然地笑道,如今想來,我只覺得他只是想以此來挖苦我。可是他也說得太對了,讓我一時之間也反駁不了。
「......那順道問一下,你的是甚麼?」我嘆了口氣,回問道。
「我?我當然是叫神啊!」28942一臉自豪地回道。
……那時候的我竟然會忘記了他只是個白痴。
因為想著28942要起自己的「ming4 zi6」的話也許會認真點,所以我才問問看的。但可能我腦袋也出問題了,這種智商低下的白痴怎麼可能會給到一個我滿意的答案呢?
「你這眼神算甚麼啊!」28942看到我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看來是要抓狂了:「我這麼強大,而且我將要像神一樣,去打救你們這群愚民!」
「可如今我只想讓真正的神打救你的腦袋。」我面不改容地回道:「也許叫你CH3COOH會比較好。」聞言,這次輪到他一臉不明所以地看向我。
考慮到他的智商程度,我便勉為其難地解釋了一句:「CH3COOH是弱酸,就其腐蝕性來說,它跟你的腦袋一樣沒用。」
「......可惡......你們都看不起我(的智商)!」28942聞言,不禁咬牙切齒地道:「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都不行了!」
「啊啊啊啊啊啊還是不要叫你CH3COOH好了,叫你......貓吧!貓又強又討喜......」生怕被揍的我只能前所未有地拼命絞盡我的腦汁,幫他起個好一點的「ming4 zi6」,可他聽到這裡,臉色好像更可怕了。故我又接著道:「最重要的是貓不用做甚麼,就很多貓奴自願上前任你吩咐啊!跟你一樣不是嗎?」
聞言,他的眼睛突然變得閃閃發亮,然後還對「貓」這個「ming4 zi6」讚不絕口。也許我也有幫布娃娃起「ming4 zi6」......不,是騙娃的才能呢。
然後得意忘形的貓就很雀躍地叫我「貓奴二號」,至於為什麼是二號,他就露出了個誇張的「勉為其難」的表情,邊笑著道:「四眼烏龜已經做了我跟班這麼多年,不叫他『貓奴一號』獎勵一下他,我也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雖然我想說沒有誰會為這種稱號而感到高興,而且既然你會過意不去就不要隨便使喚他啊!但是又因爲聞到一陣麻煩的味道,所以我便敷衍地回應了句:「你喜歡就好。」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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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後,剛開始要上第一節課前,老師們要我們列隊,好讓他們為我們做校服儀容檢查。
不出乎意料之外,有著如此醒目的髮色的貓果然第一隻被叫出去了。然後其他有染髮、化妝等的同學也陸續被叫出去訓話。
貓也不出我所料地會反駁老師的訓話。
「28942,你怎麼染髮了!」097老師嚴厲地訓斥他道。
「欸——我沒有染髮,這可是我原本的髮色啊!」貓擺出一副誇張的為難表情回道。
「開甚麼玩笑!明明早幾天你還是黑髮!」097老師沒好氣地回道:「總之,你今天給我染回黑髮!」
「唉,您怎麼可以叫我染髮呢?明明校規第五章第四條寫了不可以染髮啊!」貓臉不改容,反而在臉上更添上幾分無奈,他邊攤攤手邊回道:「雖然我很想按您說的做......可是校規這麼寫,我實在是恕難從命啊!」
聽到這裡,貓這些說辭再加上他「生動至極」的表情,使我禁不住笑意。我掩嘴偷笑,可是當時我為免被懷疑,我姑且加上了幾聲咳嗽聲來掩蓋我在偷笑的事實。
097老師聞言,幾乎氣得臉紅耳赤。他再加重語氣地向貓大吼道:「我不管!總之我明天要看到你的頭髮是全、黑、的!」
語畢,他大概是知道跟貓爭執,就跟小學生之間的爭執一樣浪費時間,所以他沒等貓反應過來,他便繼續訓斥下一個違規的學生。
「你怎麼又化妝了啊!你跟我說哪一條校規寫了不能化妝!」097老師嘆了一口氣,激動地道。
「......第五章第五條啊。」28900淡淡地回道。她是各個商科班......不,反正理科班也沒有多少個學生,所以她也可以被稱作級內最有名的布娃娃。許多布娃娃趕著巴結她,所以自然也會有許多布娃娃討厭她。
「明明你記得有這條校規,那為什麼......」
「因為我的寶貝喜歡啊!就是28888!」沒等老師說完,28900就馬上高興地回道,語畢,她又向28888拋了個媚眼。
在我眼中,28900就只是隻又狡猾又市儈的狐狸,面對著身型像豬一樣的28888也能如此殷勤地獻媚,實在是讓我感到噁心。(所以我私底下都稱她為狐狸精。)
但回望28888,他一聽到狐狸精說的話便一臉驚恐地看向她,看來他一點也不喜歡狐狸精。
「......他喜歡就沒辦法了。」老師低聲地道,我彷彿聽到他之後心中想說的那句話:「畢竟他是校長的兒子啊。」語畢,他便繼續訓斥其他違規者。
想到這裡,就足以讓我更加討厭28888了。
就因為他是校長的兒子,他的後台實在是「堅不可摧」。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要與我作對,每次我要申請甚麼,他就申請甚麼。當然,即使他的成績比我差上許多,不出乎所有布娃娃的意料之外,最後被選中的總是他。
最過份的一次是,明明他自己也在學校內身兼數職,還要與我這隻沒事幹的布娃娃競爭校內學術組織的會長職位。直至宣佈結果之前,我都不知道他也有申請,不然我不可能如此不自量力地跟他競爭。
宣佈結果時,老師還一臉為難地道:「雖然28888在校內身兼數職,實在不可以再擔任其他職位......可是我跟校長聊過了,最後我決定還是讓他擔任吧。」
聞言,我不只感到驚訝、不忿和羞恥,還覺得自己很丟娃現眼,那時的我只想馬上躲到地底裡。
我低下頭,用力抓緊自己的裙子。
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在心中怒吼的內容:「你在一臉為難甚麼啊?你腦袋是長草了才會為了讓28888當選而做『跟校長聊聊』這麼麻煩的事?還要說到好像是沒有布娃娃想申請才如此為難?」
就是因為他是校長的兒子,所以很走運地,他基本上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以也難怪他沒甚麼朋友,因為接近他的布娃娃只有市儈之徒,其他的就是好像我一樣,極端地討厭他,他們基本上是討厭28888到要故意孤立他。
我並沒有故意要孤立他,但我每次被他搭話時,都會「迫不得已」地笑著回應。畢竟過份得罪校長的兒子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但我也無意拉攏他去佔他便宜。而為了讓我們之間保持著「如非必要絕不交流」的關係,我在與他的對話中會足夠地表達到我對他的厭惡,例如我會一邊笑著一邊用帶刺的話來回答他等等。
我也感覺到他並不太喜歡我,所以我也能聽得出他有時也會說些嘲諷我的話。但每次當我成功地回應他的嘲諷,讓他無話可說時,我實在是「身心舒暢」得不行,因為我也只能透過這種方式來勝過他啊。
愈想愈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實在是令我不快,可我也沒有辦法,畢竟「成功靠父幹」這個道理,大概在哪個時代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