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所有事情,都變得毫無意義。
 
到底...
 
係咪真係所有事情,都會伴隨死亡嘅一刻終結?
 
我默默咁數緊秒數,大概仲有二十秒,就要出鞘。
 
如果呢一刻放棄嘅話,咁我呢世都唔會再有勇氣拎出八赤刀。
 




就算有人幫我拎出嚟,我都冇資格配得上佢。
 
 
嗰刻,我先覺悟。
 
 
死亡,係會伴隨勇氣而嚟。
 
我慢慢打開眼睛,發現宋文德仲有沅彤,都留咗喺間房入面,無行開過一步。
 




佢哋嘅眼神,都似乎心意已決。
 
我唔知係咩原因,推使佢哋陪我走落去。
 
我只知道,呢一刻手上嘅八赤刀唔再沉重。
 
因為佢兩個隻手,都一同握住喺刀柄嘅位置,三個人嘅手背手心互相交織。
 
 
「佢,係我嘅傳家之寶。」沅彤咁樣同我講。




 
「我仲要拎佢,嚟搵出真相。」而宋文德,係咁樣同我講。
 
「多謝你哋。」我吞喉,準備好拔刀。
 
三、
 
二、
 
一。
 
 
刀刃出鞘瞬間!
 
 




乜嘢事都無發生。
 
 
「......」
 
 
我哋沉默咗持續數十秒之後,沅彤首先忍唔住偷笑。
 
連好少會笑嘅宋文德,都忍唔住揚一揚嘴。
 
至於我就係笑得最大聲,但壓力亦由嗰下笑聲之中,一一釋放返出嚟。
 
我好自然咁攤咗喺張床到,心跳仲未停止。
 
我舉起八赤刀嚟睇,刃身嘅反光面果然係呈赤紅色。




 
事後,我哋推測「紅神目詛咒」只適用於第一個開鞘嘅人,而細佬好不幸地,就成為咗呢一個人。
 
「既然八赤刀搵到,你哋下一步諗住點?」沅彤問。
 
某程度上,八赤刀係我哋三個一齊開。
 
「仲要搵返一個人,泉叔。」我說。
 
「泉叔?」沅彤唔識係正常。
 
宋文德諗起,兩日前嘅事:「我哋入重生會之前,佢好似話會跟喺我哋尾?」
 
「係......但唔知點解,落咗車佢就失蹤咗咁。」我摸摸褲袋,先記得手機已經俾重生會拎咗:「冇手機,打唔到俾佢添。」
 




「佢應該會返譚國源屋企?嗰到都已經算係你哋半個基地咁。」宋文德推測。
 
「可以去睇一睇。」
 
就係咁,我哋搵完八赤刀後,就火速前往譚國源嘅屋企。
 
一路上把八赤刀由沅彤背住,可能香港人好少可會見到呢種背住武士刀出街嘅女仔,所以個個經過時都會望佢一眼。
 
搭巴士嗰陣,沅彤好似承受唔住太多異光,決定將把刀交俾我。
 
「政,拎住。」沅彤將刀交俾我。
 
「嗯?唔係你家傳寶物嚟咩。」
 
「你遲早都係繼承者,適應下佢重量。」沅彤咁樣解釋。




 
咁無計,我唯有變成一個拎住武士刀出街嘅上班族。
 
講起上嚟,我套襯衫都好耐無換過。
 
原本以為去到譚國源屋企,就可以見到泉叔,點知嗰到得譚國源一個,仲要係半死不活嘅狀態。
 
佢奄奄一息咁,攤喺梳化上面。
 
「水...水......我...要...水......」佢個口乾到破裂。
 
「成兩日冇人理過佢?」我愣然。
 
「點解你哋將佢綁手綁腳?」沅彤問。
 
「佢係重生會信徒。」宋文德拎咗杯水,倒落譚國源個口。
 
「泉叔有冇返過嚟?」我直接問佢。
 
「咕...咕......咕......」譚國源飲得好急:「無......佢無...返嚟......餵...我飲食...」
 
「咁你依家知道你所謂嘅信仰,係幾咁卑微?幾咁不堪一擊?」宋文德收起杯水,說:「無水、無食物,你咩都唔係。」
 
「......」譚國源目光放空。
 
「世上無一個教義,係值得你付出性命去追求。」唔知點解,我發自內心想同佢講呢一句:「只有你愛嘅人,先值得。」
 
「講佢都唔明。」宋文德收走水杯。
 
泉叔會去咗邊......
 
往往呢種情況,人都會諗到去最壞嗰方面。
 
「嗰位泉叔對你嚟講,好重要?」沅彤問起。
 
我點頭:「我條命,可能都算係佢救。」
 
「咁佢自己有冇屋企?」
 
沅彤咁樣講一講,我即刻諗起佢喺西貢南山洞係有間鐵皮屋,我對上一次離開之後,都無返過去。
 
「我可能知佢喺邊。」我企喺身。
 
「邊到?」宋文德終於有時間,食返枝煙。
 
「南山洞,都係西貢嗰邊,不過我自己去就得,嗰到太遠都偏僻,我唔想你哋白行一趟。」
 
「咁有咩電聯?」沅彤說。
 
「要買部手機先。」
 
為咗有聯絡方法,我同沅彤落去簽卡買咗部三部手機,一部歸我,然後佢同宋文德就喺譚國源屋企抖下,都照顧下嗰個半死嘅信徒先。
 
我就自己搭小巴去南山洞附近。
 
成個朝早我幾乎都係搭嚟搭去,希望之後唔洗再搭過。
 
上山段路,我都大概有印象。
 
但鐵皮屋實際嘅位置,真係要發啲時間搵一搵。
 
最終花咗一粒半鐘,先搵到間鐵皮屋。
 
「喀喀──」我敲門。
 
「泉叔!?」我叫一叫,睇下有冇人。
 
無人?
 
正當我咁諗嘅時候,裡面傳出玻璃破裂嘅聲音。
 
我下意識拎出起八赤刀,推門入去。
 
我慢慢向住位置最入嘅小房行去,當日我就係喺入面療腳傷。
 
「咳...」入面有咳嗽聲。
 
我即刻推門入去,發現泉叔正正喺入面張床上!
 
不過......
 
不過周地都係碎裂嘅雞蛋殼、
 
空溜溜嘅玻璃酒樽、
 
各式各樣嘅小藥罐,
 
全部睇落都一塌糊塗。
 
而泉叔個樣,就半死不活咁訓喺張床上面。
 
突然間,泉叔又好似著魔咁,神情掙扎而痛苦,然後拎起檯面上嘅一枝針筒,一嘢插入大脾入面。
 
「泉...泉...叔?」呢一下,我見到都覺得痛。
 
咁同俾把刀仔插入大脾有咩分別?
 
我靠近過去,留意到嗰盒針筒嘅盒子上,寫住「鎮定劑」,而床上亦有啲藥物標明住係「肌肉鬆弛劑」。
 
泉叔經過一番自身搏鬥後,稍為冷靜落嚟:「做咩嚟咗......」
 
「洗唔洗帶你去醫院?」我問。
 
泉叔辛苦咁喘口氣,說:「每年依幾個月份都總會係咁......」
 
雖然我唔知泉叔指嘅係咩,但應該係啲病痛!?
 
「但你會唔會用太過量啲藥物......」我見地上都唔少藥針空盒,證明泉叔服用過唔少次。
 
「只有咁樣......」泉叔吞一吞喉,口好乾:「先抑壓得住。」
 
「咩意思...」我望向嗰啲碎裂咗嘅蛋殼,有啲不祥預感。
 
「我諗係時候要講你知......」虛弱嘅泉叔,吩咐我一啲事情:「你去我嫁車到,副駕駛位張皮櫈可以拉開,入面有個八方型嘅盒,拎入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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