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是……一切皆有定數?所有要發生的事都是命定的?」涂予滲著汗著了魔一般的查看那本用作記夢的筆記。 
涂予跟文守正素未謀面,由察覺對方存在至你死我活,也未曾見過對方一面。而首富文守正自殺身亡的消息,涂予既是預料得到,但仍然感到震撼。 
「我原本以為,那個站在頂尖之上的人,那個戴眼鏡的人,是我。卻原來是文守正。這個人也真的呼風喚雨,有能力使經濟市場崩塌……」涂予陷入沉思之境,他亟欲確定下一步該如何走。 
九柱神 太龐大了!」一句話把涂予後沉思中抽回現實。 
袁希孟續說:「它的由來,相信已是很久很久,但它極其隱秘,所以我多年來也無從探知它的底蘊……」 
袁希孟不禁嘆了一口氣。 
「就算一無所知,也要一試!」涂予因袁希孟的出現,似乎從沉思之境中拔身而離,瞥見前路由混沌漸見微光。 
二人之相互感應,隨日子愈長認識愈久,已產生莫可名狀的默契;師徒之間的感通,相互激發,猶如壁球對壘,左撃右承、球力交接,#預能 在這樣的迴旋碰撞的交撃之下,二人形成共業──致使涂予再行突破、袁希孟更為深湛。 
「師父,剛剛閃了一下。」涂予瞪著他那雙細小眼睛,好像發現了些甚麼。 
「閃了一下?」 




「沒錯!我記起了一些……」 
爵士不搭話。 
「就是一點點…….我記起了一點點……那個我『不記得的夢』……」 
「噢──」涂予的話未說完,從「骨蘆」門外便傳來了一聲喟嘆,原來正在此時,原加悠買完東西後回來。 
原加悠急忙放下東西,竄到涂予跟前,爵士恰在她撞到自己前移步。 
「你剛才說……說你記起那個夢?」原加悠乍驚乍喜。 
「只是一些…..」涂予在思路交纏之後能看見原加悠,本是充滿欣喜;然而,他在這時候變成了不能解答老師提問的學生。 
三人霎時面有難色。 
原加悠失望。
涂予無奈。




爵士尷尬。 
「那麼,究竟他想起的『一些』,是甚麼?有沒有聲音?畫面?人物?」爵士利用他的專長試圖突破。 
涂予在追索──「我閃過了……影像昏昏黃黃的,閃過了……鄭少秋、汪明荃,古裝的。」 
涂予沒有繼續說。 
「就這樣?」爵士、原加悠同時說。 
「所以我才說真的只是一些。」涂予猶如在谷底微聲回應。 
原加悠抿著唇,眉頭輕皺,也不是煩惱,而是有一點解謎卻未有頭緒的景況。 
「加悠,不必懊惱,其實比起以前,已算進了一大步。」涂予僵硬地微笑。 
原加悠也不禁噗哧一笑。 
爵士卻真是感到老懷安慰,他邊頷首邊說:「對!相比起之前茫無所知,如今確是曙光初露。」 




忽爾,原加悠「啊」了一聲,緊張的說:「我循文守正之前的蹤跡,我猜美國可能是 九柱神 的一個據點。」 
「加悠,了不起!」爵士誇張地豎起大姆指,續說:「不過,經我多年觀察,那不只是據點,我認為,九柱神 的大本營根本就在美國!」 
「怎麼說?」涂予、原加悠同時問。 
九柱神 多年來暗地裡肆虐,隱匿於幕後操盤,它的幹部滲透政治界許多決策位置──我猜想。」 
「剛剛還言之鑿鑿!怎麼又變回猜想?」涂予覺得又被師父擺了一道。 
「唏……長久以來,數次交手……我又怎會不希望查清對方底細呢?只是,難呀!」爵士深深地吸一口煙斗,徐徐呼出,「這個組織,活動並不頻密,要確認其總部,談何容易?但是,尚有一些蛛絲馬跡……」涂予、原加悠不待爵士說罷已走到露台。 
「喂!你們不追問,我很難說下去……」 
涂予凝視著原加悠,二人皆不理會他。 
爵士雖然氣結,也只好續說:「當年,喬治布殊如此鍥而不捨的去尋找伊拉克的大殺傷力武器、不惜一切要發動戰爭,你們覺得奇不奇怪?」 
二人不再對望,轉而望向爵士,原加悠切切欲知,涂予卻顯得憂傷,雖是一閃即逝。 
「還有,911 不是拉登所為──」 
予、悠怵然而驚。 
爵士話音猶在:「他被逼做了替死鬼……就連喬治布殊,也不過是愰子。」 
「又是 九柱神?」原加悠脫口問道。 
「不錯,我一直追索,幾可肯定美國的多宗『奇怪』事情,都是 九柱神 在操縱。」 




原加悠的閃了一下光,極短,極微,平常人沒有可能察覺,但在「骨蘆」內的這三個人,皆非常人。 
涂予湊近原加悠,竭力遏止無比的憂心,細緻地看著原加悠的雙眼,他撫摸她的頭髮,然後臉龐,自己再湊近一點,再近一點的看著加悠。 
原加悠的眼睛,已完全泛白。 
──『自由神像,蒙住雙眼/揭開/雙眼放光//』 
「颯」的一聲,夢的片段乍現,就是所謂的「靈光一閃」。 
「我們去美國!」 
原加悠、袁希孟同聲:「吓?」 
「師父說 九柱神 的基地在美國,我連想也未及細想,剛剛就閃現眼睛有關的夢,也涉美國!」  •• ••  
於是,原加悠和涂予預備出發。 
據之前所查探的記錄,文守正曾赴華盛頓,因此他們此行先去華盛頓。 
到埗後,安頓好,二人即赴預先約好的眼科醫院接受診治。初步診斷結果仍然是一切正常,仍然是不能解釋眼睛白化的原由。 
原加悠沒有灰心,反而更加積極的替涂予搜尋 九柱神 的行踪,甚或痕跡。她的全神貫注,或許是一種逃避,逃避涂予的關注,好讓涂予先別為自己擔憂,可以專注的面對 九柱神。 
涂予完全洞悉原加悠的心意,故而刻意不提不問,他在思索「自由神像」與原加悠的眼睛的關係。 
二人倦極,相擁而睡。半夜,原加悠已熟睡多時,涂予則在恍恍惚惚之間漸漸入睡。 
──「你來了,真好。」 




「誰?」 
「我是加悠,你看不見我?」 
「喔!我剛剛入夢,未看得清楚……」 
「是啊,剛入夢與剛睡醒很相似,哈哈。」 
「嗯!看見了!噫?妳怎麼在我的夢中出現?」 
「涂予!你這是喧賓奪主!我才要說:你怎麼在我的夢中出現?」 
「甚麼妳的夢……噫?為甚麼我們都知道自己在作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清醒夢』、『清明夢』?」 
「對啦!我相信是!」 
「我看過一些研究,有人訓練自己去作這些『清醒夢』,許多反受其害……」 
「予,我們不同,這次是自然而然的,而且,更特別的,我們這個是『同夢』。」 
「啊!對了!我們怎麼能共同作夢呢?」 
「也許……是太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將有更大的事情要發生……我們在『現實』不勝負荷,便藉著夢來抒發一下。我知道你需要我的支持,當然,也知道你為我眼睛的事而愁煩,所以邀你同夢,讓我倆都不用太沉重。」 
「妳邀請我?可以的嗎?」 
「涂予!涂予!#預者 的整體能力,我或不如你,但如果單單說做夢……爵士說我是頂兒尖兒的!」 
「唔……我也記起初認識妳的時候,妳也提及過。」 




「嗯!從這刻開始,別想其他,單單想著 #九柱神!」 
「明白!」 
── 歐西里斯? 
「想到甚麼嗎?予!」 
「我想到師父的首徒安德魯,也就是 九柱神 之一的歐西里斯!」 
「看來,他是最關鍵的那位……呀!你看,我們作夢的場景已產出變化了!」 
「金字塔!又是金字塔!」 
「又是?你從前去過?」 
「不是去過,是夢見過,還被圖坦卡門攻擊!」 
「圖坦卡門──噢!是不是你身後那個!」 
──驚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