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B室》: 第三十四章 最後機會
第三十四章 最後機會
我從火海中望向客廳,五條焦屍仍然清晰可見。
突然,有人開門入屋。又有人開門?上次我看到的,是Hailey。就是這個夢,令我潛意識覺得Hailey就是徐欣欣,令我在現實中與Hailey鬧翻。
一個可惡的夢境。
幸好,我還未見到那人的樣貌,我就醒過來了。
究竟我還要發幾多次惡夢?
我望望鬧鐘,是凌晨三時五分。今次一醒,我就再睡不著。
一個人在深夜時份睡不著,又心情惡劣,真的沒甚麼可做,唯有寄情於啤酒之上。我大啖大啖啤酒灌入喉嚨,同時望著我和Hailey的合照。雖然我沒有哭出來,但很有「眼淚在心裡流」的感覺。
突然,我又聽見不明聲音。細聽下發覺是樓下7B單位傳來,應該是Sean回家。Sean一般於清晨五點半放工,酒吧關門就回家休息。今晚早了兩個多小時回家,莫非酒吧又停電?
與其自己一個飲悶酒,倒不如找Sean一起飲。我帶同一打啤酒,去七樓找Sean。Sean那麼夜見我找他,初時都有點愕然,但隨即歡迎我入內,一起隊啤。
Sean真的是我的「酒」肉朋友,每次和他見面,我都和他一起喝酒。原來這位酒肉朋友,下星期就要飛回英國了,短期內應該不會再來香港。昨晚已是他last day,今晚只是和同事們吹吹水,和執拾在酒吧裡的個人物品,所以今晚早了歸家。
我和Sean,交心當然談不上,因為始終有語言障礙,但我們總算有緣,兩個不同國籍、講不同語言的二人,在香港這座破舊大廈中認識,我相信是緣份。如果當初我不是為了查案,也不會主動結識這個外國人。
咦,我好像又聽到不明聲音。每次來Sean的家,總是聽到怪聲,只怪我天生一對順風耳。
我再細心一聽,頂,怪聲又從下方傳來,亦即6B單位。
我記得第一次來Sean的家,是他的例假。我聽到怪聲後衝進六樓,最終被旺叔截回;第二次是他意外早收,和我一同返回大廈,被我見到旺叔驚嚇的樣子。聽到怪聲後,我見到旺叔若無其事地巡六樓,更在六樓出現了兩次。
今次,又來怪聲。我不敢再用我那猶如豬一般的腦袋去作分析,以免一錯再錯。唉,我寧願以後都聽不到這些怪聲!
剛才再次發的惡夢,以及再次讓我聽到6B單位的怪聲,這一連串的事件,會否又是天意,要我繼續查下去呢?
如果利安晞說的是事實,他們要守護著6B單位的目的,是不讓外人進入,以免藏在鋼筋下的骸骨,被外人發現。那麼,我聽到的怪聲,又怎樣去解釋?
初時我覺得,「鋼筋下藏著骸骨」這般荒謬的劇情,現實根本無可能發生,但細賢最後已証實這是真實存在。如果利安晞和細賢都沒有說謊,為何6B會傳出聲音?
一定是利智傑!他一定是利用建築公司老闆這件事情,去掩飾他現在於6B單位進行的惡行。他和富二代的聚會愈開愈密,一定是在吸毒,6B單位一定是藏毒地點。
我問Sean剛才回家時旺叔有何反應,他說旺叔有一點點驚怕,但之後又沒有。可能今晚神秘人真的在6B單位,所以旺叔突然見到Sean早了回家,便有一點驚訝。但有順風耳的不是Sean,而是我,今晚我沒有陪同Sean回家,所以就算神秘人在6B單位內,也沒有問題,旺叔不會認為我會無故凌晨三點幾到7B找Sean。
其實,我真的想太多了。這可能是我的幻聽,可能從來都沒有人進入過6B。哈哈,譚志傑,別再次偵探上身吧!
由於最近我諸事不順,心情難免低落,就算在Sean面前也是,顯露無遺。
Sean︰「Hey, what's going on?」
我:「I did many wrong things recently.」
Sean︰「What's wrong? What's right? Trust me. Do what you think is right, not what people think is right.」
Sean的說話通常都比較廢話,但有時都幾有哲理。Do what you think is right,由我加入調查富耀大廈以來,我一直覺得自己正在做一件對的事,我不會覺得自己在浪費光陰,我自己調查6B是出於自己的正義感。除了我對待Hailey的問題之外,我覺得我完全沒有做錯,亦不後悔自己一直堅持到此刻。
我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樣的怪聲,真的很有問題。如果我今晚再錯過這次機會的話,Sean一退租,我再不能進入7B單位,就再沒機會近距離監察6B。
我跟Sean道別之後,沿樓梯返回八樓。我仔細地想,如果我現在要硬闖6B單位,來一個人贓並獲,我一定要有人支援。
我先找豪仔。幸好他要趕project,他仍未睡覺。我問他可否再次hack入旺叔的手機,他說只要旺叔沒有換電話,他可以做得到。我連忙請求豪仔幫我hack入旺叔電話,幫我檢查他今晚十二點後有否打過電話、send過甚麼信息。
另外,我要找細賢。沒有細賢和他的EU同事幫手,一定不能進攻6B單位。
細賢:「阿傑,做咩咁夜打俾我?」
我:「之前嘅嘢唔好再提喇,我亦都唔知你下一步會點做,但你想唔想知道富耀大廈6B單位依家嘅秘密?」
細賢:「想。我未知要點做,未決定要公開件事,定要硬闖6B。」
我:「我依家又聽到6B有人聲,真係天意。你信唔信我?」
細賢:「信!」
我:「我想你同你做EU嘅朋友幫手,但我依家唔敢百分百確定真係有人,我依家問緊豪仔,佢追蹤緊旺叔手機嘅信息,如果我確定到,我想你叫你個friend team人嚟富耀大廈,幫手制服旺叔同爆入6B。」
細賢:「好!」
我:「你怕唔怕今晚做嘅嘢會連累你,累你冇咗份工?有可能6B入面真係冇人,到時你慫恿同僚擅自行動,擅闖民居,都幾大罪㗎!到時又有可能連累你個friend!」
細賢:「當初係我拖你落水,我有咩好驚?你一個平民都唔驚,我仲驚啲乜?至於我EU個friend,佢都係癲癲哋嘅人,唔鍾意跟規矩做嘢。佢講過,如果我覺得有嘢係有可疑,我老頂真係包庇件事,佢一定會幫拖。你放心,佢依家當緊更,喺九龍城,好快過到嚟支援。」
我:「好!你可唔可以再搵人打探下,利智傑依家係唔係喺會所同班富二代一齊?」
細賢:「可以!」
我:「我轉頭再搵你。」
不久,豪仔回覆我,旺叔今晚沒有打過電話,但在凌晨三時正的時候,經whatsapp傳送過一條信息,內容只有「小鳥回巢」四個字,而該人在兩分鐘後回覆「0240」,之後就再沒有互通信息。
小鳥回巢?0240?小鳥回巢,應該是詢問該人何時回去。如果該人就是6B的神秘人,旺叔問題的意思,應該是問神秘人何時離開6B單位。
但0240呢?2時40分?但現在已是凌晨四時正,根本不可能。哦,應該是調轉了順序,應看成「0420」,即是4時20分。應該係,除非唔係。
唯一肯定的,是「小鳥回巢」和「0240」一定是暗號。好人好者,為何會用暗號?除非做一些不見光的事。
我再想想,如果6B單位根本沒有人,事情最差會去到那個地步?細賢和他的警察朋友會被照肺,應該罪不至死,但或多或少會影響到他們的仕途。而我,平凡人一個,最多被判擅闖民居,未必要坐監。
究竟我們值不值得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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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望手機,已經是4時5分了,距離神秘人離開的時間只有十五分鐘。如果行動的話,就不可以再拖。
我打電話給細賢,說神秘人可能會在四時二十分離開。細賢回覆,他和他朋友那隊EU已經匯合,並一同趕過來,應該五分鐘內到達富耀大廈。Yeah!細賢行動力真的很強。
細賢說,他們到達後,會立即限制旺叔的行動,並戴上防毒面罩,立即會到六樓,迅速爆入6B單位,並制服神秘人。
一切已成定局。距離細賢他們到達的時間只有不夠四分鐘,我的心情也緊張起來。究竟6B單位有甚麼秘密呢?神秘人又會是誰?
就在此關鍵時刻,我再次收到豪仔的電話。他說神秘人剛剛傳信息予旺叔,內容是「完成」,旺叔回覆「0140」。如果「0140」真的代表4時10分的話,旺叔有可能比原定時間提前10分鐘接應神秘人。
我再望手機,現在已是4時8分。頂,如果細賢他們來遲半步,便會被神秘人走甩。
我家裡有防毒面罩,是之前試迷魂氣體時買的。也有爆破工具,這是我之後為了準備硬闖6B單位而買的。來不及了,我來不及等細賢,我要先落六樓,務求要盡快截住神秘人。
我戴上防毒面具,拿起斧頭和剪鉗,然後直衝落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