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時雨輪迴.雪(其十)
「的確你是叫阿雨…的嗎?也沒有所謂了。」「横跨東西的除厄者…可真是個偉人呢!」
女人她開始用腳踢向我們,並不停的踐踏着白鳥小姐的翅膀,白鳥小姐把痛楚咽下,只顧慮着我。
「據聞你已餘命不久,但本小姐也專程來排除你的…你知道為甚麼嗎?」
「因為你可把我的計劃都打亂了!!」
她再一腳把我們都踢飛,我和白鳥小姐也因此分開。
「把我故放出的妖怪們一一打倒,妨礙我們的業績…還把青蛙主巫女救下?別開玩笑!!」
「像你般自以為的聖人,被我刻意埋伏的感覺如何啊?沒想到吧?!哈哈哈!!」
兩年前,襲擊春奈的不只有雨宮家,原來榊家亦參了一腿。
「襲擊春奈的目的到底是甚麼?…榊茜!」
當我說出她名字的一刻,她出於驚恐,退後數步。
「為甚麼你會知道ㄧㄧ」
「那張咒符…那張勾魂符,我可是見過一次的,是你的原創咒符對吧…自稱「天照再世」的你……」
在我小時候參觀榊家府邸時,榊家為了展示實力,我可是親眼看過她表現的,有關勾魂符的事也是她十分「大方」的告訴年幼的我。
那咒令能直接吸取靈魂,再將其自燃消滅的術式。還用一些家畜親自示範,中咒後的牲畜們留下了無用的軀殼,靈魂則被她一一的燒毀掉。
在東邊的她可是帶上一個狐狸面具的,聽說沒有人看過她的長相。但在看過那張咒符的效果以及回想起當時她的聲音後,所有東西也連起來。
面前的人是統立榊一家的家主,榊茜。
「雖然不知道你般的流浪乞丐會認識我,但是我不喜歡太精明的人…所以,去死吧。」
而當她打算掏出咒符的那一刻,她的右手彷彿自動跳動了一下,使咒符掉在雪地上。然後她的面容則開始變得扭曲,猶如右手正在受著甚麼的劇痛一樣。
見狀的白鳥小姐用輕弱的身體亦能把她撞倒,把咒符拿走,並使我與榊茜保持距離。
「可惡!…不過只有半年餘命,無名小卒又做到甚麼?」嘴是這樣說的榊茜,手掌卻流出異常多的冷汗和發出顫抖。
近年妖禍尤其嚴重,家被破壞,家庭亦被破壞,我在遊歷各地後感受到居民的無奈。而那個罪魁禍首竟是負責處理的陰陽師。對於口中只有自己的她,久違地切身的感到憤怒。
「榊茜!你所做的事總有一天有報應!!」
「即使不是我,總有一天總有人會來解決你!」
她只嗤之以鼻:「你盡管吠吧…能笑著活下去的是我。看吧。」
此時榊家的同行者終於追上她的腳步。見當主不適馬上上前關心,但被她推開,並指示要捉捕我們。而我和白鳥小姐趁機逃到白鳥村中,成功避開榊家的耳目,因而保了一命。
我已遍體鱗傷,以白鳥小姐纖細的軀體想要背起我,或再拖到山洞休養並不可能。
我們就這樣生活在白鳥村,多虧加護和白鳥小姐的照顧,在休養大約一個多月後身體總算可依常活動。
但即使有加護,上半身亦留下燒傷的痕跡。對比其他傷痕也比較明顯。
對於今後的事,榊茜無疑是我的最大妨礙。如果近來西邊的妖怪變得活躍是來自東邊的侵入,她必須要被排除。
然而,這單靠一人並不可能實現。
我的時間有限,榊茜得知此事。因此有可能半年內解決不了。
因此,我需要他人的協助。
「白鳥小姐,我覺得我是時候要離開了。亅
在用膳途中,我突然向白鳥小姐道別。
「是嗎…」
「這段時間真的感激不盡。」
她轉身把兩人的餐具收拾,說:「不用謝,食物都是阿雨先生的錢…再者,照顧阿雨先生因為你對我有恩。」
面對她掛起純潔的笑容,使我更難把接下來的話道出。
「如果可以的話…我有一個請求。」
我需要白鳥思織。
「雖不想你捲入鬥爭,但當我欠你也好…白鳥小姐,你能成為我的家人嗎?」
我拉着她的手,把某物放到她的手中。
「欸…?這件是?」
「令牌。」「是作為東方雨宮家當主的證明。」
我所給她的是一塊刻有文字的玉石。
我收在身上已久,從不離身的一物。
而惟有一次放下是在岩國山,師父把我吞下時不小心把令牌吞下,要進入牠的胃袋取回。不過,我也不打算在這時候告訴她這事。
「…當主是甚麼意思?何況玉石這種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下。」
「只是塊破石而已…如果你不要的話,就賣掉它吧,應該也值幾個錢吧。」
「但是,我能託付的只有白鳥小姐。作為有加護的人,我的性命只淨下約四個月,現在和今後有能力阻止榊家的只有你。」
「當然不會要你白工作,在雨宮家的話,不用再生活在山洞,不用怕糧食會不足…!所以一一」
「不,不用再說了。」
她冷靜的把我截停。
「抱歉…都是我一個人在說。」
在當初早已打好放棄的念頭。非親非故的關係,與榊茜槓上要賭上性命……
被拒絕是理所當然。
「我知道了,我會協助你的。」
說完她便收下我手上的令牌。
「不,果然…!」
雖然十分矛盾,心裏的某部分想她拒絕。
「我喜歡阿雨先生,所以想成為你的家人…說笑的。」
「請不用在意,我已放下了。」「假如一直放不下的話,總有一天便輪到我成為雪女。」
「而且我能看出阿雨先生很矛盾,我之前也說過了,正如你想我幸福活下去,我也你得出幸福。要是阿雨追求時遇上煩惱,我願意為你分擔。」
臉龐有着稚氣,卻比我成熟。
相比之下,自己真的是半吊子。
「…感激不盡。」
我能做的就是向她鞠躬致謝。
「可以的話明天出發可以嗎?由我帶路,大約三天就會到了。」
「小女不才,今後請多多指教。」
先不管途中發生的插曲,一週後在東邊正傳着某個消息。
「甚麼?雨宮家有了後人?」「怎可能?雨宮先生在十多年前已病亡…」「好像是先生的私生女……」
淺草的街道上人們四處起閧,街頭街尾亦對雨宮家的轉變不斷展開討論。而今天亦是要舉行相關的祭祀來報答神蹟。
同時也是思織小姐向大眾首次正式露面的日子。我則在暗角觀看着這一切。
大當家在門前向民眾們宣告:「以前雨宮家面臨絕後的不幸。但多虧神明照料,把我們的家主引領回此地,這片有她的根源的大地。」
「她今後會為雨宮家的未來帶來曙光,她就正是此地…還有我們的曙光。」
「而她的名字就是……雨宮,思織。」
大門一開,出現的是換上祭袍的思織小姐,慢慢的抬頭,步出大門。
春風拂起,使她注意到這邊的視線,但下一瞬間我已消失,展開新的旅途。
春天為稱呼為相遇的季節。
但對我而言,春風每次吹拂,柔和的草青味,代表的都是分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