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味小精靈: 短暫嘅幸福
樂樂返到屋企嘅時候,已經係凌晨嘅四五點。佢怕嘈醒佢嘅父母,所以小心翼翼咁打開屋企嘅門。
「悅悅返黎啦?」許媽媽根本擔心到無法熟睡,佢地冇關房門,一直留意住客廳有冇人返黎。見到個女返黎,佢即刻著返件褸,從溫暖嘅床走出黎。視線落係樂樂身上來回觀察,擔心見到佢身上有出現傷口。
「媽媽,你做咩又唔訓啊,休息多陣先起身啦。」樂樂放輕聲,擔心嘈醒埋許爸爸。
「我有訓啊,悅悅肚餓未?你快啲去沖涼先,我熱返啲餸俾你。」許媽媽見樂樂身上冇明顯傷口,鬆左一口氣。從雪櫃拎出一碟碟嘅飯餸,準備整返熱。
「媽媽,我自己黎就好啦,你快啲返去訓多陣先啦,晏啲仲要返工。」樂樂輕力將媽媽推返房間。
「咁你朝早係咪唔洗返工?記得要好好訓覺,唔好掛住玩手機。」許媽媽擔心樂樂唔夠訓,再幾返叮囑先關上房門。
「哎呀,我知道嫁啦。」自從半年前反送中運動開始,樂樂身為記者差唔多冇假放,晚晚都加班四圍跑。而樂樂嘅家人因為擔心佢,都開始晚晚冇覺好訓。
樂樂成功捉返許媽媽去訓,就轉身去沖涼。佢打開花灑,熱水淋濕佢全身,令佢嘅身體瞬間放鬆落黎。佢享受住難得嘅寧靜,個腦咩都唔洗諗。
樂樂沖完涼出黎,肚都已經開始餓到打鼓。呢個時間食野應該已經係早餐嚟,所以佢都唔想食飯餸。佢將兩塊白方包拎出黎搽些少牛油,再夾一塊已切成薄片嘅火腿,將佢地放到三文治機烘熱。
係雪櫃拎出兩粒雞蛋打到碗裡面,加啲啲牛奶同油,將佢地打勻。小量油預熱平底鍋,將打好嘅雞蛋倒入去快速炒大約五,六下,已經可以上碟。
金黃色嘅炒滑蛋係餐碟上閃爍住油光,樂樂幫佢再灑上些少鹽,增加佢嘅味道。
而三文治機上嘅燈剛好已經熄滅,代表三文治已經烤好。空氣中彌漫住麵包同牛油香,樂樂打開三文治機,三文治已經被烘烤到金黃色,佢小心翼翼咁用筷子夾上碟,輕鬆咁就完成左佢嘅早餐。
佢將完成品放到餐枱準備享用,無意間睇到一對長耳仔係佢嘅房間伸出,門後圓圓嘅雙眼閃爍咁望住枱面上嘅食物。
剛睇到嘅時候,樂樂真係嚇咗一跳。但定一定神睇清楚之後,先無奈咁笑。
「比卡超,要唔要一齊食?」樂樂拎起兩隻碟走到我面前。我退後幾步,警惕咁望住佢。
「小動物唔可以食太多濃味,你先等我一陣。」樂樂轉身走向廚房,拎起刀切咗五分一嘅三文治,放係另一隻細碟上面,再拎返自己房。
「比卡超,你係邊啊?」樂樂返到房,我匿埋係枱底,偷望佢。但我嗰對長耳仔係我唔知道嘅情況下,已經將我出賣左。
「俾你試下,好好味嫁。」樂樂彎低腰將較細份嘅三文治放係我面前,佢期待咁想睇住我食,但我依然警惕咁望住佢。
「咁好啦,唔望你啦。」樂樂都開始係書枱上享用佢嘅早餐,因為一直望住比卡超,恐怕佢咩都唔會食。
「比卡?」我上前聞一聞眼前金黃色嘅三文治,散發出牛油同麵包嘅香味。我用小巧嘅手掌將佢拎起黎,牛油因為部分滲咗上方包表面,所以有啲燙手。
「比卡!」
我試左一小啖,雙眼即刻瞪大,因為我從來未食過咁好味嘅野。方包嘅外皮滲到少少牛油,所以係帶有少少油光嘅金黃色,雖然有少少淺啡色嘅微焦,但咬落香脆。
而方包內裡嘅牛油已經係烘三文治嘅時候遇熱全部溶化,完全滲到入方包度,所以內裡會有濕濕潤潤嘅感覺,口感就好似流心嘅食物咁。咬落去嘅一殺那,牛油就變左液體咁,味道瞬間散播到口腔每一個角落。
而中間粉紅色嘅火腿,味道唔會太鹹,但增加左三文治嘅口感,令三文治停留係口中嘅時間更長。
我兩三啖已經將手上嘅三文治食曬,然後用脷將流到手上嘅牛油舔乾淨。自己食完之後,就完全唔記得咗自己剛才對待人類嘅警惕,衝到樂樂嘅腳邊,希望佢再俾幾啖我食。
「唔可以啊,太油太濃味啦對小動物黎講,我只係俾你試吓。你未飽嘅話,我一陣再煮你可以食嘅野俾你。」樂樂望到我可憐嘅眼神,輕力拍拍我嘅頭,依然冇心軟。
「比卡~」我因為食物,瞬間對眼前嘅女仔好感大增,係佢腳邊撒嬌,希望可以換到更多食物。
樂樂食飽之後,就無奈咁起身準備我嘅食物,我興奮咁跟住佢身後。因為時間已經唔早,佢準備我嘅食物之餘,又順便準備埋父母嘅早餐。
「悅悅,你仲唔訓?早餐我地自己準備未得囉。」許媽媽剛訓醒,褸住睡袍行出黎,係廚房門口嘅我根本趕唔撤匿埋。
我見到許媽媽突然出現,即刻僵硬住身體,唔敢亂郁。因為發生咗咁多事,我大約都明白自己嘅情況係唔可以做人類發現。
「悅悅你又去咗夾公仔啊?做咩就咁放係地下,會污糟嫁。」許媽媽以為我係毛公仔,想將我抱起,我即刻避開,飛快咁跑到樂樂身後。我抱住樂樂其中一隻腳,突出少少頭望住許媽媽。
「呢隻咩黎?兔仔?兔仔係咁樣嫁咩?咁大隻嘅?」許媽媽原本以為我係死物黎,所以被我嚇咗一跳。
而樂樂都被我突然跑到佢腳邊嚇到差啲企唔穩,對許媽媽一連幾個問題,佢都一時答唔出。
「呃…呢隻係…龍貓?係啊!係龍貓黎!」樂樂為咗掩飾佢嘅慌張,故意加重音讀「龍貓」兩隻字。
「龍貓?咩黎嫁?」好彩許媽媽跟本冇可能識啲少出現嘅動物名,問題實在太多,樂樂唯有傻笑咁敷衍過去。
許媽媽伸出手想再嘗試抱我,但依然被我避開。樂樂輕輕拍一拍我個頭,我抬起頭用圓碌碌嘅眼睛望住佢。見佢伸出手黎想抱我,我對佢有咗信任,好自然咁抬起手,方便佢抱起我。
「比卡超~」我安心咁挨落樂樂嘅心口。
懷抱裡嘅比卡超有一刻令樂樂分神,彷彿好似見返佢已經去世嘅狗仔。同樣柔軟嘅毛,同樣嘅大小重量,同樣嘅溫暖,令樂樂一時有啲分唔清。
「比卡超?隻野個叫聲咁奇怪嘅。」許媽媽神奇咁望住眼前嘅生物。
「媽媽,早餐我已經煮好啦,你叫埋爸爸起身食啊。我好眼訓,喂埋比卡超就訓啦。」樂樂都配合咁打左個大喊露。
「哎呀,咁你快啲訓啦。」許媽媽成日都心疼個女做記者做得咁辛苦,都唔會阻佢休息。
「好」樂樂同樣煮咁少少雞肉飯俾我,等我食完之後就抱住我入返房。
因為佢實在太眼訓啦,抱住我一齊訓,好快就進入夢鄉,一直訓到中午三點左右先起身。
我順從咁係俾樂樂抱住訓,因為我平日已經由朝訓到晚,所以冇耐就醒咗。我係佢懷裡悄悄咁爬出黎,無聊咁玩咗陣公仔,再爬到樂樂身上觀察佢。
樂樂平日係戴住圓眼鏡,為咗方便活動,佢長期都係紮起一條馬尾。就咁睇落去,大部分人都會覺得佢仲係個學生。眼底因為長期睡眠不足,而有少少黑眼圈。
樂樂被一個迷你嘅小爪壓住個肚,表情有啲痛苦,但又移動唔到身體。
「波波,唔好搞啦…」樂樂未訓醒,仲以為係佢以前隻狗仔嘈住佢訓,佢伸手想推開企係佢肚上邊嘅小動物。
「比卡?」我疑惑咁望住樂樂。
「啊…原來係比卡超。」樂樂努力咁將眼皮張開一條線去睇,然後再次合上。
佢係床上再發一陣白日夢,再望一望手機時間。下奏3點啦,今晚11點仲要去黃大仙和你Suck度做野。
「早晨,比卡超。」樂樂摸一摸我頭上軟綿綿嘅毛,就起身去準備簡單嘅午餐,而我見佢走入廚房,都跟埋過去。
樂樂平時自己一個嘅話,唔會煮啲麻煩嘅料理,都係簡單易煮為主,而且雪櫃有咩就煮咩。佢將洋蔥同雪櫃嘅雞柳解凍一陣,再切粒。
樂樂拎起平底鍋落少量油預熱,先落切好嘅洋蔥同雞粒,「沙」嘅一聲,洋蔥同雞肉粒係熱鍋裡面跳動,洋蔥嘅香味悄悄咁係空氣裡面彌漫。我企係樂樂旁邊,聞住香味,口中嘅口水不自覺咁分泌出黎。
樂樂見洋蔥已經變成金黃色,就落雪櫃剩底嘅冷飯炒。加入少量嘅茄汁,鹽同胡椒調味,最後再落黃色嘅栗米粒炒勻,增加咗炒飯嘅色彩,望落更加吸引。
將炒飯上碟備用,再落油預熱平底鍋,將兩隻雞蛋打勻落鍋,好快就煎出黃色嘅雞蛋皮。關火後再落準備好嘅炒飯,小心翼翼咁用蛋皮將炒飯包起。將碟蓋係蛋包飯上面,再一口氣反轉,我崇拜咁望住樂樂嘅動作。
「比卡!」我希望喚起樂樂對我嘅注意力,再係佢望到我嘅時候做一個期待又可憐嘅表情,希望佢可以留多幾啖俾我。
「仲未得嫁。」樂樂無奈咁點一點我因為聞到香氣而郁下郁下嘅鼻。
「嘻嘻,搞掂!睇下似唔似你?」樂樂執一執蛋包飯嘅形狀,再用茄汁係上面畫一個迷你嘅比卡超。
「比卡?」我好奇咁伸頭去望住蛋包飯上面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