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梵羅迦十四〉
 
隨著大量緣份之繩的消失,少年的思緒與精神感官,無比的收縮與集中,
慌張的情緒,不安的感覺逐漸在消退,少年的心境莫名的回穩了,他感覺到他的確失去了某些剛剛存在過一小段時間的優勢,但是取而代之的一種他能掌握的穩定,這時他的心境降落在某個說不出的位子。
 
這時他眼前一黑,接著他進入了一處不知名的空間當中,少年不知道這是哪裡, 奇異的空間像是星辰宇宙而他站在當中,而他面前有一道紙牆,少年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跟心靈已經沒有方才的驚慌失措感了,少年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畢竟雖然他出生於符道之家,但是家族內並沒有人有渡過築基期成為仙人的前例。
 
他只感覺他面前的紙牆,他需要去捅破,似乎只要用手一推,紙牆就會開出一個大洞,但他沒有,一種千載難逢的感覺盤據在他內心,一個聲音在他胸口不斷的響著「還不到時候」,於是少年停了下來,他站在紙牆前靜靜的思考是否還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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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你說,小子缺的是什麼?』十殿一副饒有趣味的問著一旁的文先生
『這小子其實什麼都好,天份、資質、膽大心細、拼勁也很夠,但作為修仙者也恰恰是因為他太順風順水,這一點就不好。』文先生皺著眉頭一臉凝重的回答
『恩,沒錯,自古以來修煉成仙者不知幾凡,但若過程中太過順利,心智鍛鍊不足者,很難到達一定的高度,真正能一路往上的除了資質外心資也是一大條件,在人間資質跟資源往往能助人推上破境,但是這樣一來就長遠來說等於自斷未來;冥界破境就是小子要過的神魂試煉了,這試煉完全就是只看心智對於求道的毅力有多強,神魂鍛鍊說白了是一種無可取巧的鍛鍊,受試者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就看他認為的天空有高,如果他選擇即時破境,自然梵羅迦會再對他無威脅,但相對他就只是取了一個天份的巧。』十殿看著正在破境空間內的少年,對其目前的遭遇侃侃而談。
 
文先生反問『那你說小子這一關要怎樣才算完美。』
『以煉氣之階撐過梵羅迦這關不死或擊敗他。』十殿轉頭對著文先生肯定的道
『哼,你說得倒很容易,一個築基期的戰儡,哪怕是受了傷的也不會是煉氣期能輕侮的。』
『所以才有價值,梵羅迦身上的傷也都是出自於小子之手,即便現在他手上再無一張符了,我也是很期待小子離開破境空間後會做什麼。』
『你就這麼確定,他不會先破境再出去?』




十殿一手指著少年,對著文先生譏笑的道『因為他就是出去了啊。』
 
當少年站在紙牆前選擇了等待後不久,他眼前的景象出現了模糊,接著當他再次看清楚時,他已經回到了礫原,少年對於他這短時間內發生的事件,完全無法解釋,他不知道奇怪的力量因何而來,他不知道那株十字狀的物體還有那個空間是什麼,就連不久前的繩子或是剛剛紙牆都讓他莫名,自己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連串的怪事一件接著一件不停的發生在他身上,跟著少年動了,因為梵羅迦對他衝了過來,少年的靈識從元嬰降到金丹,這使得他在感知上能跟上梵羅迦的速度,但是他的靈體依舊是煉氣期的強度,於是面對梵羅迦的衝擊少年下意識的選擇迴避。
 
『碰!』的一聲,梵羅迦的手一拳砸擊在剛剛少年的位子,眼見自己的攻擊沒擊中對方,元嬰魂更加強度的對少年展開攻擊,一時間梵羅迦的身影宛如鬼魅般捉摸不定起來,他就像是一道看不清的幻影圍繞在少年身週,一開始少年憑藉著靈識還能勉強閃避梵羅迦的攻擊,但隨著時間一久他煉氣期強度的魂體,開始跟不上梵羅迦的速度,接著梵羅迦的第一拳擊中了少年的背部,被梵羅迦穩穩擊中的少年身體如敗絮直直的飛了出去,接著梵羅迦移動到還在空移的少年身旁第二拳往下猛擊,少年的身體被重重的砸在石礫上,地上出了凹洞,但梵羅迦的攻擊依舊沒停,接著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梵羅迦的拳頭如雨點般的落在少年的靈體之上。
 
一計計的重拳毫不保留的轟擊在少年僅是煉氣期的魂體之上,強大的力道痛苦的撕裂著本來完整的身軀,當攻擊停止後少年的靈體有如一個破敗的玩偶,支離破碎,這樣的打擊很快的使得少年的意識到了彌留之際,但也就是此時一股深深不甘心從少年的靈魂深處浮現出來,那是一股要撕碎對方才能甘心的氣息,哪怕自己已經魂軀破敗如斯,但這股氣息仍然不假掩飾的浮現,就像惡鬼的咒念一般凝聚殘暴,這使得少年眼裡有著一股虐意,帶著兇暴的怨恨直直的看著梵羅迦。
 




看著地上已經被自己打殘了的少年,元嬰魂嘴裡不禁笑了起來,他控著梵羅迦道『我很討厭你這個眼神,你他媽就只剩個殘魂而已了。』說著梵羅迦蹲了下來,他手指如剪的戳在少年的眼上。這一下使得原本就四肢支離破碎的身軀看起來更加殘破。
 
少年的靈體上的雙眼被插暴,整張臉就像一顆變形又泄了氣的球,此刻的元嬰魂看著自己的傑作瘋狂的大笑著『哈哈哈哈哈,區區一個煉氣期的魂魄,這樣對你都算是便宜你了。』
 
就在這時一根黑箭夾帶著銳利無匹的氣勁,射中梵羅迦的頭部。
『轟』的一聲黑箭準確的擊中梵羅迦太陽穴的位子,巨大的衝擊力讓梵羅迦的頭重重的晃了一下,但卻傷不了築基境界的梵羅迦。
 
跟著黑翼趕到的小詠遠遠的看到少年此刻的慘狀,她大哭起來『哥哥,哥哥你怎麼了!!』一聲聲哭喊的童音迴盪在礫原。小詠雙眼冒著淚花,雙眼模糊的從黑翼背上爬了下來,下一刻就要往前衝去,此時黑翼一伸手把她捉住。
黑翼對著小詠搖頭道『敵人很強,妳別過去。』
小詠看著黑翼她哭得更厲害了,她轉頭對著梵羅迦大哭聲道『不過就是一個元嬰殘魂,在我以前,我一巴掌拍死一把,你以為你進入梵羅迦的體內就算回事嗎!你他媽的我要弄死你!』
 
元嬰魂看著遠處甫來到的兩人,他聽到小詠的話先是一驚,接著他迅速的替換成藍眼看向兩人,在藍眼的透視下,他清楚的看著無論是黑翼還是小詠身上的靈魂都是雲霧狀的,煉氣期的魂必然是雲霧狀這不會有錯,就在這時元嬰魂注意到黑翼的魂集中在軀體之間,這意味著黑翼是活體,這一下讓元嬰魂大為震驚,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他期待自己能再次回到有血有肉的活體身上,他不只一次後悔過當年進入梵羅迦軀體之事,也不只一次想過,能回到活體上,他不要讓靈魂一直被抽去供應梵羅迦的消耗,這種無日無夜無止盡的消耗這是一種極致的折磨,這一瞬間黑翼的出現讓元嬰魂興奮莫名。
 
元嬰魂控著梵羅迦對著兩人殘忍的笑道『兩個煉氣期的小輩,既然來了,那你們都別走了,那個黑翅膀的你不要擔心,我一會兒不會弄壞你的軀體,你是我脫離這鬼牢子的唯一希望,你放心,我等等另外想法子只殺死你的靈魂就好。』
 




小詠跟黑翼看著遠處,對著他們說著嘲弄之語的梵羅迦,他們的眼裡看著他,但在那位子上不只是他,當梵羅迦說話的時候一股黑色的雲霧狀黑色觸手,從少年的體內悄悄的伸出,觸手很快的猶如一道道黑色的枷鎖扣著梵羅迦的四肢,接著原本的霧氣迅速凝練成一條條黑色的藤蔓,就在這時一道更大的黑氣從少年體內浮出,黑氣迅速的凝聚在梵羅迦的頭上,樣子像是一張大嘴,但沒有任何的牙齒。
 
眼見著少年異狀的五人,眼裡充斥著不同的複雜與不明。
做為古神的女嬰自然是跟悄悄跟著黑翼,默默的一旁守護著他,如果梵羅迦真的對黑翼動手的話,到時候哪來就哪去,女嬰根本不在乎自己對這試煉造成干擾。讓她不明的是當她想出手救少年時,她感覺少年眼睛在看她,而眼裡讀出的訊息是「別出手。」隨後她看著少年的頭被打爛。

女嬰注意到少年身上的怨氣奇大無比,濃重的意念宛如追隨千世的毒咒般無法化開,女嬰不知道這樣的氣息何以出現在少年身上,女嬰是在場修為最高的兩人之一,除了她之外十殿也看出了異狀,十殿比女嬰更加熟悉冥界的規則,他知道少年身上有祕密,他也知道除非梵羅迦要吸食少年魂魄,不然自己不需要出手,少年魂魄雖然傷重但不至於魄散,但十殿跟女嬰一樣不知道這黑氣是什麼,修為略比女嬰高的他,影約在少年破碎的身體上方,看到一隻眼睛跟一具小小的身體,裡頭冒著無比深邃的黑暗。
 
這時的十殿突然間知道,或許這是冥主要自己來的主因,瞬間他感到有些透涼,冥主大人究竟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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