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修真BL): 第七十八章 〈我這不是來了嗎〉
第七十八章 〈我這不是來了嗎〉
在梵羅迦處理屍鳶的同時,一尾巨大的獅蠍魂鬼遠遠的出現在地平線的一端,
高約三丈的大小的身形,使得周圍的一切形同玩具,
從遠處看,滿林子的枯樹最高的一棵也只堪堪與牠的臂長齊平,
碩大的獅首上油綠的眼睛如黑夜裡的火炬,熠熠發亮,
雄健的獅身上散發著一股凝重如實質的震攝感,讓人無法輕忽,
遠處出現的獅蠍魂鬼,散發出的壓力,讓小詠的眼睛一縮。
獅蠍的強大讓小詠感到意外。
她心裡思考著『這隻獅蠍定是原本這片迷境的護境神獸,
牠的修為竟然也逼近築基中期,
由此可知那隻闖入這片迷境的惡鬼實力更加不可小覷,
必須在那惡鬼出現前率先解決這隻獅蠍。』
就在小詠思索之際,原本靜止不動的獅蠍猛然發力,向著小詠與梵羅迦跑了過去,
巨大的身體造成的力量讓地面為之震動,碩大的腳爪每一步都像要撕裂大地,
這次的敵人遠比方才的屍鳶強大數倍!
眼見著獅蠍轟然來襲,身體力量並不是小詠所擅長的,
她必須即時把握距離
她迅速的手捏一訣,只見原本她身上的幽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退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屬於她的藍色靈光,靈光一現後立即如靈流水般環繞著她的身體,
同時她手裡的傘宛如變得像是道士手裡的法器,沒了鋒銳之意,但卻多了份莊嚴,
此時小傘周圍宛若千年冰霜透著陣陣寒意,小詠舞著傘在面前劃了一個圓,
只見隨著傘跡揮過之處,竟出現了一道道複雜的陣紋,當陣紋出現的瞬間,
以小詠為中心的四周溫度開始急劇的降低,眼見陣法已成,
小詠馬上舉起小傘,嘴裡念道『三千道藏,冰封千里!』
水藍色的靈光驀然的暴漲起來,淡藍色的靈光從傘尖筆直的沖天而上,
接著竟與天空的玄月遙遙呼應,當沖天靈光與玄月建立起連結的一刻,
法陣內的水藍色突然間像失控的浪潮以法陣為中心擴散出去,
靈力所到之處,大地、空氣、枯樹、鬼魂紛紛化為冰霜。
當小詠施展冰封千里之時,強大無比的寒氣讓目力可及之處,
無不陷入一片冰天雪地,一道道蘊含著冰靈力的風刮在奔跑的獅蠍身上,
霸道的冰靈勁使得獅蠍感到異常的不適,大大的限制了牠的動作,
連帶著牠的速度無法遏止的緩了下來,眼前的小詠離牠只剩不到百尺的距離,
偏偏此時的牠每前進一步,迎面而來的寒氣也愈發強勁,
小詠過份的強大讓獅蠍感到憤怒,因為牠能感覺,
面前那個原本平平無奇的小女孩,當她舉起傘時,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換成了一個偷取月華之力的人,在這迷境裡,大家都知道境內的月華,
是整個迷境裡最強大的法器,迷境內的無數存在修為,
或多或少與懸在天空不知多久的月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他們就是無法直接取用,可這個不知道打哪來的小女孩,
就這樣當著牠們的面說取就取,說用就用了,
像一個不講道理的強盜,搶了受害者的錢還拿錢買武器,萬分無恥。
就在這時獅蠍猛然覺得背上一痛,巨大的痛楚從背上傳來,獅蠍感覺到牠的魂源正在快速流失。身體由五行外之物做成的梵羅迦,並不受小詠冰靈勁的影響,當獅蠍受寒氣侵襲導致動作變慢、知覺大降之時,他悄悄的摸上了獅蠍的背上,伸出雙手的掌中劍,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陣深挖猛刨。
看見梵羅迦得手後的小詠,臉上看不見任何的喜悅,似乎這個法陣冰封周圍的同時,也對她造成極大壓力,她的小臉越來蒼白,高舉的雙手也逐漸無力。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竟無視冰封寒氣,闖至小詠身旁,
接著一雙迅捷無比的大手猛的向小詠揮擊而去,
對方的蓄意偷襲讓小詠猝不及防,情急之下她只來得及一刺,
為什麼閃避不及但卻來得及刺出一劍?
是因為閃身的動作太大,導致動作會太慢?
又或是敵人的手涵蓋的範圍太大,所以避之不及?
答案就在那一刺裡面,因為小詠最擅長的劍技是刺擊,
比起揮劍斬落、挑、削、切、鑽,她最醉心的是刺,
所以麻伽答死於她的一刺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她的一刺看似攻擊,事實上卻是帶有防守意義的攻擊,
敵人原本偷襲的一擊,變成必須面對小詠的一刺,
因為這後手一刺銳利的避無可避,如果想收回雙手閃避,
那刺出的一擊範圍就如馬馳草原,寬闊無比,屆時,
付出的代價又會是更大的未知,
於是突襲的雙手必須面對,就這樣一傘與一雙手掌轟擊在一塊。
『噗喫!』的一聲響起,
小詠手上的小傘碎裂成無數小塊,木頭碎屑爆散在空氣中,
那是因為即使小詠劍法再好,她握在手上的始終是一把刨樹製成的尋常木傘,
所以傘的碎裂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且是很道理,非常有道理。
巨大的衝擊讓小小的小詠如一顆皮球般,遠遠的飛了出去,
但那一刺也讓敵人的雙手疼痛無比,因為那一劍貫穿了那雙手掌,
就如同先前傘中的劍意,如果妳要我刺穿那面牆,那我會忘了自己是塊木頭,
這一刻那把小木傘真的做到了。
被擊飛出去的小詠落地後,在地上滾了幾圈,看起來有點狼狽,
爬起來後的她看著手上已不復存在的小木傘,她看起來有點難過,
接著她看向那偷襲她的敵人,一隻兩尺高的巨大異屍,
異屍身上的氣息自然是極強,但此時顫抖著雙手的牠看起來卻又有些好笑,
小詠看著異屍道『你剛剛能偷襲到我,是欺負我手裡沒劍,
而碰巧我最不喜歡別人欺負我,而且是很不喜歡!』
對面的異屍看著突然發怒的小詠,牠心裡很是高興,
能造成敵人的不愉快,就表示之後的戰鬥裡,
敵人有機會因為情緒而露出破綻。
此時一旁的獅蠍早已凍成冰像,而早前在獅蠍背上開洞的梵羅迦,
則是沒停歇的從牠背上一路深挖至體內。
就在這時小詠對著遠處的梵羅迦喊了聲『過來』,
聽到小詠指示的梵羅迦,立刻停下了他手邊的工作,
一個大跳躍從獅蠍體內飛躍而出,緊接著幾個閃身後迅速的來到小詠的身旁。
看到梵羅迦來到身旁後,小詠隨即化作一道靈光鑽進梵羅迦體內,
接著梵羅迦眼睛閃起了水藍的靈光,接著他舉起了雙手,手裡各有一把掌中劍,
接著小詠的聲音從梵羅迦的口中出現『現在我手裡有劍了,兩把!』
異屍看著對面舉著雙劍的梵羅迦,牠心裡很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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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少年與魔蛛找到了迷路在礫原區的喀駒訶,
他們遠遠的看見渾身被灰雨淋濕,樣子有些瘋癲的喀駒訶,
少年看著喀駒訶的狀態,那一刻他便直覺事情可能會很是複雜,
於是,他遠遠的就停下腳步,與兩人保持遠遠的,
別人的私事,少年一向不喜歡介入,
不聽、不知道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
魔蛛在過去前看了少年一眼,看到魔蛛注視著自己,
少年先是搖頭接著一個側轉身,他用動作表示自己沒興趣知道她們的事,
而且他也不會介入,為何是側轉身,那是因為他無法信任魔蛛,
所以他做不到轉身,把背部讓給敵人。
側身意思也足夠清楚了,魔蛛看完少年的表示後,她便急急忙忙的跑向喀駒訶,
喀駒訶的樣子不對,任誰都看得出來,視她為親姐的魔蛛更是,
於是她的動作自然凌厲無比,她要快點去確認喀駒訶是怎麼了。
幾息後魔蛛的手搭上了喀駒訶的肩膀,迎來的是一記後斬旋刀,
早知道喀駒訶有異的魔蛛,在搭的同時早就縮手,
她這記搭肩帶有玩笑意味,這本是熟人間打鬧的方式。
喀駒訶的迴身落空了,而她也因此迴身,所以她見到了追上來的魔蛛,
魔蛛的突然出現,使得原本狀況就不對的喀駒訶,瑟瑟發抖起來,
看到喀駒訶發起抖來,魔蛛面露微笑對著她說
『姊姊妳別怕,我來了沒事了,發生了什麼事妳跟我說,我會幫妳的。』
精神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喀駒訶,看到魔蛛對她笑,
她心裡潛藏的恐懼驀然的大盛起來,同時魔蛛那句『我會幫妳的。』
更像一把刀猛然刺進喀駒訶的心,接著無數回憶碎片轟然炸裂。
『就是因為我信妳的會幫我,才累的我修習錯誤的功法,妳如此欺瞞我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這句話是喀駒訶心裡最深的潛台詞,也因為很深所以她沒說出口,
回應魔蛛的是比上一記更加凌厲的一刀,這一刀迅捷無比的刺入魔蛛的腹部,
這一刀魔蛛沒有算到,因為她從沒想過,姊姊知道是她後會當她的面捅她。
透明的匕首,直末至柄的貫入魔蛛的腹部,
不久前才因為與少年一戰身受重傷的她,身體本就虛弱,
這始料未及的一刀,更是直接透入魔蛛腹中。
當身的一刀讓魔蛛更看清楚眼前的姊姊,她發現喀駒訶的眼裡有恐慌與害怕,
她不知道為何喀駒訶的眼裡會流露出這樣的訊息,但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於是,她一咬牙,反手一掌將喀駒訶擊昏。
遠處的少年見到魔蛛挨了一刀後,他先是直覺有詐,接著他看到魔蛛的那一掌,
於是他立刻飛移至魔蛛身邊,此時的魔蛛已經攤躺在地,見到少年過來了,
魔蛛忍著最後一口氣,眼神裡盡是懇求的對少年道
『那個小女孩修士……是我殺的……,這事我瞞著你,是我……對你不義,
但是我要求你一件事……,求你之後……帶我姊姊離開這掌中界……,既然她要走……
那就讓她走……,也求你不要對她說起……任何我跟你說過的話……作為報酬我會化身為蛛,任你取走我心脈上的無極……。』
聽著魔蛛的遺言,少年心裡複雜至極,原來小詠被她殺了,
難怪她跟黑翼沒有來尋自己,
可是同時少年內心極端的不願以答應魔蛛的條件,作為換取無極的代價,
這樣像是變相的拿小詠的命去換到功法,於是少年看著魔蛛,默不作聲。
感受到少年眼裡的冷列,此刻的魔蛛眼裡流下了淚水,
她的眼神裡充滿著懇求,那樣的眼神少年知道,因為那眼神自己也有過,
於是少年開口道「人我會替妳送出掌中界,因為我從妳眼裡看見淚水,
但妳體內的無極我不會要了,我不會拿用小詠的命換來的東西。」
聽到少年答應後的魔蛛,不顧少年的意願,發出了陣陣的哀號,
旋即,墨黑色的冥力伴隨著七彩光點旋繞在她的身上,片刻後,
一隻半人大小的萬毒魔蛛,氣息全無的躺在少年腳邊。
數日後少年將喀駒訶帶到了甬道口,接著他扛著魔蛛的屍體回到了黑山祭壇內,
他沒有取走魔蛛體內的無極,而是讓它存於魔蛛體內,魔蛛被他放回了巨棺裡,
少年則是滿身愧疚的坐在巨棺的一角,
他常常哭泣與自責,他覺得小詠的死是他的責任,他想要在這裡贖罪與懺悔。
約莫又過了十多日,這一天一如往常的,抱著膝蓋哭累睡去,
朦朧裡他似乎聽到了腳步聲,但他沒有醒來,因為醒來太過悲傷,
還是夢裡最安全。
接著一隻小手摸到了少年的頭,這一摸讓少年宛如觸電,
他急忙抬頭,眼前是一個樣貌四、五歲的小女孩,
她身後跟著一尊戰偶,瞬間少年的眼眶濕了,
他像孩子般的雙手緊緊的抱著小女孩的腰,他怕一鬆手人又不見了。
小詠被少年抱得不好意思起來,她安慰著道
『哥哥乖乖不要害怕,我這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