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工廈不久,我從褲袋抽出電話看時間。7︰54pm,比我想像中還要早。
3個未接來電︰ 家寶

正當我想撥出電話,家寶剛好來電。
「喂?」她說
「喂。」
她沒有回覆,像是等待我說些什麼。
三秒後,我問道︰「做咩?」
家寶吸了一口氣,吐出,緩緩說道︰「你記得今晚我哋同婆婆食飯㗎可?」
「記得阿,返緊嚟啦。」「你哋食住先啦。」
「嗯。」家寶掛上電話。
乘車途中李俊豪致電給我,說我走後他們一言不發,過了一會兒就尷尬地繼續遊戲,最後講了70多個故事就結束了。他幫忙還原場所,現在回家吃飯。


我回到家時剛好九點。婆婆和家寶坐在櫈子看電視,茶几擱着午餐肉炒蛋,一盒叉燒和菜心瘦肉湯。婆婆聽到我關門的聲音,馬上用手撐在茶几借力,慢慢站起來。我馬上過去扶她。
家寶向婆婆道:「得喇婆婆我嚟啦。」然後拿起菜,走進廚房。
我叫婆婆乖乖看電視,她點頭微笑,牽動臉上的皺紋。我進睡房拿了乾淨衣服,到廁所洗澡。
一開門,已經看到家寶神色不悅。我走到她身旁坐下,她稍稍向右挪動了一下。
我夾菜吃飯。婆婆不斷夾菜給我,我的口忙不過來,說道︰「婆婆你夾畀家寶啦。」
「唔洗喇我飽喇。」家寶馬上搖頭推卻,但婆婆當然不理會,繼續把叉燒夾到她的碗中,她沒有拿起筷子。
飯後,我收拾碗碟,叉燒仍然完好在她的碗中。
「食埋佢啦。」
家寶搖頭。
「婆婆夾畀你㗎。」


她回道︰「我飽。」
我把叉燒直接倒回發泡膠盒,再去洗碗。期間,外面傳來關門聲,我繼續洗碗。
水很涼。
婆婆走到廚房,擔心地說︰「你快啲氹返阿妹啦。」我馬上關上水,扶她到梳化坐下,回道︰「嗯,冇事。」
我穿上鞋,走到樓下。
在升降機裏,腦海閃過一個有趣的念頭。
一如既往,家寶在樓下公園盪鞦韆,用力地盪到最高。我走到她身旁,看着她上上下下一會,她還是沒有停下來。
我坐上膠板,也盪起來。她不服氣地更加用力擺動雙腿,但是盪太高,鎖鏈卡了一下。她忍不住叫了出來,把鞋擦在地面,減緩速度。
鞦韆停下來了,她逕自離開。
「寶。」她繼續走。


「喂。」我叫道。
「喂咩阿喂。」她停下腳步,轉過頭生氣道。
「你想點阿?」我沒好氣問道。
「係你想點阿!」她生氣道,「約咗人食飯又遲到,整返熱啲餸畀你又去咗沖涼,仲倒埋我舊叉燒。」她氣得眼眶也紅了。
「沖個涼有幾耐阿?我又冇掉走舊叉燒。」
「一陣你又嫌啲嘢食凍哂,同埋你可以氹多我一兩句家嘛,你咁樣一嘢就倒咗佢!」說罷調頭就走。
我隨手摘了一束野花,粉紅色,不知道是玫瑰還是什麼,然後追上她。
我從後抱着她,她抖動了一下,把花遞到她的眼前。
「對唔住阿。」我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我知道她一定會心軟。
她一聲不響,過了一會才開口問道︰「⋯⋯你邊道無啦啦嚟紮花?」再剛問完,她意識到些什麼,驚訝地側過頭看着我,我點頭。
她輕嘆了一聲,撥開我的手向前走,「仲走阿?」我可憐地看着她,問道。
「去廁所阿。」她沒好氣地回應。
機會來了。
她走進廁所,我看四周沒人,便進去了。


她上完廁所,一開門便嚇得叫道:「喂你做咩入嚟阿!」

「你想唔想玩個刺激嘅遊戲?」

還未回應,我便湊上了她的嘴。
那一晚,我送了她回家。
今天真的很荒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