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惻然,這段時間,她只會因愛情失去理智;但此刻她冷靜非常,他甚至因此有些恨。
 
下一秒,阿樂跟自己說,他也要成為青青心尖上的人,讓她不用懷着孤勇亦不必失去理智,只須躺在他懷內,永遠快樂、温和。
 
至於青青,她有被追求的經驗,她的反應通常很冷靜,面對對方的好意並不會表現得很驚奇,只會輕輕地拒絕。她告訴自己,這是觀察期,不要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好友而分神。
 
何況,其實她一直覺得阿樂眼中的她,和她知道的她,很大出入。
 
譬如她不是文青,她喜歡讀無厘頭的金句、看有感覺的甜故、聽流行的琅琅上口的歌曲、儲笑出聲就要落地獄的memes,她不夠水平去成為一個「文青」。
 




譬如她就是一個普通至極的人,她有不好的情緒,會有脾氣,不一定因為受到什麼刺激,年少的她就是敏感脆弱。如果有外來的刺激,她也會很在乎,不至於坦然到一笑置之,她還很幼稚。
 
她不過如此。
 
但阿樂好像看得青青很好、很特別,她不安——
 
對,連同這一種莫名的顧慮,她都有,而阿樂不覺得她會這樣想。
 
青青疑惑,但又講不出心頭的怪異,怯懦的她沒法無緣無故開口質疑他,萬一他真是喜歡她的全部呢?最後拒絕的時候,只會更加不忍。
 




阿樂有對待女生好、被拒絕的經驗,在他被青青拒絕他的喂食,誓要自己拿着匙羹時,他的反應也很冷靜,只默默地遞過去,他告訴自己:正常,繼續努力。對她好從來不是加分項,如果喜歡她,對她好只是追求的必要條件,任別人追求時也會如此。
 
阿樂又想起Tanya……
 
他明白,並非他對Tanya不夠好才落得如此下場。
 
阿樂甚至沒有追求過Tanya,沒有表露過褻視她的意圖,直接換上兵衣入伍。即使他的身型比Tanya高大,但在她面前,仿佛永遠走不出她的無邊無際,而他則變得很渺小。
 
阿樂告訴自己,不可以再這樣,他不可以渺小,他要試試讓自己用腳尋覓靚麗的風景,不要只在車上走馬看花。
 




要爭取,要努力,要追求。
 
要帶有目的性,要有雄性的狩獵觸角,要主動而非被動,而自信而非自卑。
 
所以,阿樂每日都關心青青。
 
所以,阿樂給青青送小禮物,附上小字條。
 
所以,阿樂陪青青看戲,和她認真地分享觀後感;也在看的時候記下一些細節感滿分的伏筆,好等最後告訴她時,捕捉她的一刻驚歎。
 
所以,阿樂在網上查找什麼令女生心動的方法,摸頭、摟肩……
 
所以,阿樂見青青一臉頹相的時候,會想辦法逗她開心;她笑的時候,那黑眼珠是具有萬有引力的黑洞,就這樣將他吸進去。
 
原本,阿樂想去更多的地方,但武漢肺炎肆虐,疫情更嚴重,所以沒有去一些打卡地點。他懊惱,因為如果可以,他會帶青青到Tanya喜歡的餐廳,相信青青也會喜歡。




 
可是沒法。因此,阿樂經常和青青困在同一個家之內,他彈琴給她聽,他也教她看譜。她完全不識音樂,只能從生日歌學起。
 
他看着她,最後流暢地彈完一首生日歌,她抬頭,有些困窘地笑着:
 
「太廢啦我,宜家先識彈呢四句。」
 
「唔會啊,教埋你其他都得,好冇?」阿樂安慰。
 
他有期望。
 
「好。」
 
青青回應,開始放寬心來和他曖昧——
 




好,試試、試試。
 
截至今天,距離他挑明心意,已經過了一星期;距離二人約定的期限,還有一個星期。
 
總共只得兩個星期,青青覺得,在頻繁的接觸與相處下,應該不用太長時間就可以確認心意。阿樂問她:
 
「如果都係確認唔到咁點?」
 
「應該唔會啩……半個月,應該夠我哋諗清楚啦啩?」
 
如果確認不來,就是不想確認;正如,如果不知道喜歡與否,就是不夠喜歡。
 
心,動就動,不動就不動,簡單明瞭,只是不敢承認。
 
阿樂和青青出去附近吃飯、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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