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女有鳩而我冇賓周: 25
曦銘登出咗遊戲後垂頭喪氣咁除低耳機,佢對於啱啱嘅情緒起伏感到困惑,點解自己會咁介意呢?
佢挨喺張電腦凳上望住天花板發吽哣,明明自己啱啱先起身,但只不過係打咗一舖機就心力交瘁。
可能係瞓得唔夠?一向充滿活力嘅曦銘好少會喺其他人面前露出自己嘅疲態,甚至係負面情緒。佢合埋眼,嘗試去平息心煩意亂嘅內心。
佢腦海浮現嘅第一個畫面係幾年前嘅月伶,起初月伶喺補習班入面係橫行霸道嘅大魔王,雖然佢樣貌標緻,但係成日都面色陰沉,散發住生人勿近嘅氣場。
而曦銘同月伶嘅性格南轅北轍,佢無時無刻嘴邊一直掛住溫暖嘅笑容,喺人哋眼中係平易近人嘅學長。
曦銘當時對月伶最深刻嘅印象就係佢嗰條馬尾— 當曦銘注意到月伶不斷偷望自己嗰邊嘅方向,佢就會好奇咁望返過去。一旦月伶同曦銘嘅眼神互相交匯,月伶就會即刻擰轉頭,若無其事咁做返自己嘅練習。
當曦銘仲擔心緊同月伶會唔會相處到嗰陣,月伶見到曦銘嘅嗰一瞬間就眉開眼笑咁同佢傾訴自己學業上嘅難題。
月伶嘅反差令曦銘頓時呆咗呆,原來令人聞風喪膽嘅大魔王笑起嚟係可以咁人畜無害。
可能係因為月伶嘅氣場過於強勢,得自己願意去接近佢,所以佢先對自己咁好,曦銘喺內心解釋道。
月伶總係可以激發曦銘嘅保護欲,曦銘亦都樂於給予額外嘅關心俾對方,然而永遠都點到即止。
每一次月伶同曦銘分享自己嘅心事嗰陣,曦銘都會摸一摸對方嘅頭去安慰佢,而月伶就會抬起頭,用意味深長嘅眼神望住曦銘。
即使曦銘開始感覺到月伶對自己抱住曖昧不明嘅感情,佢仍然選擇視若無睹,刻意保持距離。
到底係出於對後輩嘅照顧,定係其他更複雜嘅情感呢?實際上曦銘連自己對月伶嘅感覺都未搞清楚。
嗰種只不過係對前輩嘅仰慕,又或者係日久生情— 曦銘不斷咁搵各種各樣嘅藉口去解釋月伶嘅少女情愫。
曦銘仲記得當佢中學畢業後返到補習社嘅嗰一日,月伶握緊拳頭保證自己一定做到佢嘅大學師妹。佢嗰陣笑住咁話會等月伶,仍然唔敢認真看待對方嘅誓言— 挑燈夜讀從來唔係月伶嘅風格,佢考到先再算啦。
喺兩個人冇再見面嘅期間,曦銘都有聽過月伶身邊不乏追求者,甚至有佢同其他男仔交往嘅傳聞。
曦銘知道自己喺月伶嘅心目中只不過係曇花一現,佢鬆咗一口氣嘅同時,內心卻產生咗一絲空虛感。
同時間,曦銘唔知道月伶同其他人拍拖只係為咗沖淡自己對曦銘嘅思念。曦銘唔知道嗰一年半內月伶無時無刻都同放棄嘅念頭作鬥爭,認真讀書對月伶而言唔容易。
曦銘唔知道每一次月伶處於半途而廢嘅邊緣嗰陣,月伶都會㩒開曦銘嘅Instagram尋求慰藉。只要一望到曦銘多姿多彩嘅大學生活,月伶總會幻想自己可以名正言順咁坐喺曦銘隔籬一齊上堂,同曦銘一齊返學,同曦銘一齊食飯。
只要係曦銘,月伶都會不顧一切,重新埋首於自己最厭惡嘅書籍之中。
於是一年半後月伶遵守諾言,出乎意料地考入曦銘就讀嘅大學,兩個人順理成章咁相約一齊返學。
「曦銘!」月伶一見到曦銘就綻開燦爛嘅笑容,一路小跑到曦銘嘅隔籬。曦銘怔怔咁企咗喺度,因為太緊張嘅關係而一動不動。
「恭喜你啊!」曦銘滿面笑容咁恭賀月伶,佢哋終於又重新變返師兄同師妹嘅關係。
佢滿心歡喜咁計劃自己一定要同月伶介紹邊一間canteen好食,邊一個course係大伏。曦銘有千言萬語堆積喺自己內心深處,但係佢總係講唔出口。
月伶會唔會覺得自己好煩?自己會唔會做多咗?
「我係咪好叻呢?」月伶得戚咁側一側頭嘅時候,曦銘發現月伶中學時紮嘅高馬尾已經放返落嚟,以往傲慢嘅眼神亦蕩然無存。
佢係成熟咗啫,大個咗識打扮自己,陌生咗好正常。曦銘又再一次搵藉口解釋月伶嘅變化。
「係呀。」曦銘習慣性咁抬起手,打算摸落月伶嘅頭。但當佢手掌去到喺月伶頭髮上方嗰陣停咗下,曦銘突然遲疑不決起嚟。
月伶會唔會已經有男朋友呢?摸頭會唔會太曖昧?
最後曦銘輕輕咁拍咗一下月伶嘅頭就作罷,月伶隨即詫異咁望向曦銘。而曦銘隨即避開對方嘅視線,不知所措咁四圍望。
只不過係短短嘅一年半,月伶唔再係嗰個隨心所欲嘅師妹,曦銘不得不承認對方已經變成一個亭亭玉立嘅女人。
自從嗰一日起,有一種無形嘅壓力喺度催促曦銘要儘快面對段關係。只要曦銘仍然未整理好自己嘅感情,佢每一次同月伶相處嘅時間都好似跑馬燈咁飛快掠過。
儘管如此,曦銘依舊有意無意咁逃避現實。一切直到啱啱佢親耳聽到月伶同其他人約會嘅嗰刻,曦銘嘅心情剎那間跌到落谷底,嗰種空虛感再一次油然而生。
曦銘重新擘大眼望住天花板,記憶中嘅月伶瞬間煙消雲散。原來月伶嘅身影一直留喺自己嘅內心深處,自己對佢嘅真情實感亦未曾變淡。
「我真係廢。」曦銘自嘲道,佢懊惱咁雙手抱頭,後悔自己唔願意同月伶坦誠相對。
放喺枱上嘅手機突然「叮」一聲響起,曦銘好奇咁解鎖螢幕,就見到月伶send過嚟嘅message。
月伶:其實我同驚驚係普通朋友咋
曦銘如釋重負咁揞住面,腦海中再一次浮現月伶笑住咁向自己行過嚟嘅情景。
「今次我唔會再咁懦弱。」曦銘堅定咁講道,佢嘅視線停喺手機上面。
曦銘:你呢幾日得唔得閒?我哋搵日一齊出街?
今次,佢一定會勇敢咁同月伶坦白從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