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仍舊唔敢輕舉妄動,戰局以僵持不下嘅局勢延續落去,月伶同曦銘背後嘅軍師都不謀而合地唔願讓步。

曦銘同月伶此刻彷彿企喺戰場上對峙,全神貫注地等待敵方嘅下一步動作,隨時準備決一死戰。

「唉,你自己諗。」浩俊突然將個波拋返去俾曦銘,其實決定權一直都喺曦銘手中,佢只不過係需要一份勇氣。

曦銘望向一臉煩躁嘅浩俊,最終決定跟隨內心想法。

只不過係一句簡簡單單嘅問候,點解可以變得咁複雜呢?曦銘拎起電話,一睇到月伶嗰邊顯示住在線上就緊張起嚟。





曦銘手指㩒落每一隻字嘅毫秒間彷彿變得特別漫長,佢一動不動咁凝視住發送欄中嘅兩隻字,仍然遲疑不決。

「麻鬼煩。」浩俊無法理解曦銘嘅內心掙扎,一手㩒落對方嘅電話螢幕上,幫手將訊息send出去。

曦銘:早晨

喺螢幕嘅另一邊,月伶喺見到曦銘「正在輸入中」嘅時候會心微笑,將穎怡嘅計謀左耳入右耳出,上一秒嘅戰略會議一瞬間化為泡影。

只不過係一句早晨啫,咁多內心戲做咩啫?月伶心入面笑道。





月伶:早晨

兩個人不約而同咁同時間send咗個信息俾對方,局面終於有所緩和。月伶喺收到句「早晨」嘅時候,心臟一下子受唔住曦銘嘅攻勢,不受控咁跳動著,看似平凡嘅一句話喺曦銘口中講出嚟嘅感覺係如此與眾不同。

「唔講啦,我要打俾佢。」月伶笑笑口咁將電話舉到鏡頭前,俾海螢同穎怡睇清楚最後嘅戰況,上揚嘅嘴邊滿溢著甜蜜。

「走啦!」海螢再次對住鏡頭豎起筆直嘅中指:「走咗唔好返嚟呀!」


「我會請返你哋食出pool飯㗎喇~」月伶臨收線前真誠咁講道:「多謝你哋。」





果不其然,月伶完美咁忽略咗海螢嘅威脅,頭也不回咁撲向曦銘嘅懷抱中。

原本吵吵鬧鬧嘅Facetime得返穎怡同海螢兩個人,穎怡伸咗個懶腰,啱啱懸起嚟嘅心終於放鬆落嚟。

「穎怡,你尋晚咪講過自己係行動派嘅?」海螢不懷好意地笑起嚟,開口問道:「其實你所謂嘅行動派,係咪前面應該加返個『唔』字?」

明明話自己唔會傷春悲秋,結果啱啱又一輪嘴咁阻止月伶主動搵曦銘,真係今天的我打倒昨天的我。海螢內心不禁笑起穎怡嘅自相矛盾。

「欲擒故縱呢啲嘢你識條鐵咩!」穎怡惱羞成怒,連忙反駁對方。一主動就會死㗎啦,穎怡內心嘅一把聲感嘆道。

係喎,唔講都唔記得要覆人。穎怡因海螢嘅取笑而醒起浩俊嘅訊息,睇落木訥嘅浩俊竟然都會有擔心人嘅一日,穎怡內心不禁訝異起嚟。

穎怡:瞓著咗唔記得覆,返到去啦





喺螢幕嘅另一邊,浩俊原本緊繃住嘅臉喺收到回覆嘅時候稍為緩和,慶幸對方算係識相嘅正常人。

浩俊抬起頭望向坐喺梳化對面嘅曦銘,對方已經同月伶喺電話上相談甚歡,自己亦無意去打擾處於熱戀期嘅情侶。

最重要嘅係,浩俊唔想俾人燒春袋。

陪曦銘通宵打機嘅結果就係身體嘅所有力氣都好似被搾乾般疲憊,​浩俊打咗個喊路,忽然記起一陣要幫曦銘代班補習。

浩俊決定把握時間儘快補眠,佢擰轉身入房前啤咗曦銘一眼。

死嘢,掛住同條女拍拖就要我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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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女,今晚啲親戚會嚟我哋度食飯啊!」房門外嘅叫聲引起穎怡嘅注意,穎怡興味索然咁「嗯」咗聲,恍如自己置身事外。





回想起當初陌生嘅遠房親戚總會堆起虛偽嘅笑臉,假裝關心穎怡嘅學業成績,實際上暗中拎嚟同其他年紀相近嘅表兄妹作比較。

「你今晚有咩搞啊?」穎怡漫不經心咁問道,內心開始計劃點逃避煩人嘅三姑六婆。

穎怡知道問題唔喺啲同輩身上,但對於呢類年度炫耀大會,佢總會抱住不屑嘅態度避而遠之— 所謂嘅禮尚往來只會令自己喘不過氣。

「Sorry呀大佬,今晚佢哋唔俾出。」海螢一臉歉意咁講道。海螢深知穎怡一向都厭惡應酬人,但蠻不講理嘅家人令自己愛莫能助。

「阿女,幫我拎啲蛋撻落街俾你阿叔啦!」家母嘅叫喚打斷穎怡嘅計劃,客廳嘅聲清晰咁傳到穎怡耳中:「記得提佢今晚上嚟食嘢呀!」

「睇嚟你今鋪走唔甩喎,我收線先啦。」海螢挑起眉望向螢幕上耷低頭嘆氣嘅穎怡,不禁揞住心口表示深感同情。

「個問題係我唔想去阿叔度…」穎怡沉住臉咁笠上厚厚嘅黑色外套,不情願地拎走枱上嘅蛋撻盒。





「後生女,叫你做少少嘢就嫌三嫌四!」楊師奶睇唔過眼,開口說教道:「你都有好一段時間冇去探佢啦,行去隔籬街咋嘛!」

每一次當穎怡去探阿叔,都會回想起幾年前不堪嘅回憶,身處喺嗰笪地方令自己如坐針氈,不斷催逼穎怡去面對當初愚蠢嘅自己。

今次都係冇得避…穎怡一言不發咁著上人字拖,打算速戰速決。

嗰度風水唔好。過馬路嗰陣穎怡記起當時每次拒絕探訪阿叔嘅時候,就會用呢個藉口。

穎怡逐步逐步行上樓梯,平日稍為急促嘅腳步此時此刻變得拖泥帶水。

刺骨冷氣混雜住煙味撲鼻而來,穎怡抬起頭,環視熟悉又陌生嘅網吧,表情立刻凝結起嚟,昔日嘅回憶逐漸浮現喺腦海中。

「喂~稀客喎!」一把低沈嘅聲將穎怡拉回現實,穎怡望向面前嘅收銀處,發現阿叔原來坐咗喺度望自己發呆。

穎怡嘅阿叔只不過大穎怡幾年,因此交談嘅語氣比較隨意。同樣喜愛打機嘅兩個人基本上係無話不談,阿叔就係穎怡喺每一次親戚聚會中嘅避風港。





「阿媽提你今晚上嚟食飯。」穎怡悶悶不樂咁講道,腳下所踏前嘅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記得食啦。」穎怡深深咁呼吸一下,手上嘅蛋撻盒一下子放到阿叔面前,下一秒轉身就走。

「喂!做咩咁急住走啫!」阿叔喺穎怡落樓梯之前叫住對方,一臉疑惑咁開口問道:「你細個嗰陣成日會嚟架,點解自從嗰日之後就咁避忌嘅?」

「呢度風水差呀。」穎怡面無表情咁擰轉身望向阿叔,背得滾瓜爛熟嘅謊言純熟咁衝出口。

我唔想再返嚟呢片傷心地啊— 真心話總會滯留喺嘴邊,永遠唔會有講出嚟嘅一日。連月伶同海螢都唔知道嘅事,穎怡又點會輕易向其他人提起呢?

網吧嘅環境隨住穎怡轉身時再次映入眼簾,唔願面對嘅回憶亦同時伴住排山倒海嘅傷感重重包圍住自己,就連心臟都隱隱作痛,穎怡恨不得即刻逃離現場。

「知啦知啦!你等我一陣,我同你一齊上去。」阿叔當時目擊住穎怡帶住兩行眼淚跑出網吧,因此對穎怡嘅真實想法略知一二,但懶得深究。

等穎怡放低件事嗰陣,佢就自然會講嘅。阿叔拎起背囊,快步行到穎怡隔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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