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0 – 香檳大廈B座八樓

Fiona一邊將間房執拾乾淨,一邊等客人嚟撳鐘。佢望一望個鐘:「仲有三個鐘先收工…」

平時喺等客期間,Fiona無乜嘢做時都係玩下手機、睇下電視。如果唔好彩嗰日全日都無客嘅話,其實真係會等到「發霉」。
 
一樓一嘅行業好被動,亦都好波動。月頭啲男人出糧、心癢癢可能會多啲上嚟幫襯;賽馬日又會多咗男人去刨下馬仔,反而少咗人上嚟一樓一玩;月尾份糧用得七七八八,手緊之下啲男人可能淨係想做下手作仔(斜骨/打飛機)而唔想開大(做愛),搵錢自然又少啲。不過以上呢啲波動對於姐姐仔嘅生意影響都唔係最大關鍵,如果你樣靚身材正,所有波動通通都唔係問題。
 




正所謂:「你的身材如何,你的生意也必如何。」呢句嘢喺一樓一界別仍然通行。
 
Fiona開始覺得有啲悶,明明上個鐘仲有部LED電視機仔可以睇下,雖然條天線收得唔係幾好,睇上去有好多雪花,但係畫面唔清,都仲可以有啲聲聽下會無咁悶。

「而家少咗部電視機,連個閉路電視都無埋,仲可以做啲乜嘢好?」Fiona望住嗰部跌咗落地下嘅電視機,心諗:「既然無嘢做,就唯有執下啲安全套同潤滑劑,睇下有乜嘢唔齊可以擺返啲出嚟都好。」
 
Fiona喺床下底拉出一個紙盒,裡面放滿三包一百個裝嘅安全套。佢拆開一其中袋,用手抽起一疊放入去床頭個籐籃裡面。

Fiona停咗一停,又再望下地下部LED電視機。計埋今次,佢已經係第六次望住部跌壞咗嘅電視。
 




「點解阿Ken會推跌部電視?」Fiona諗唔明:「好地地睇錄影片段,只係需要撳部機嘅掣啫,無需要突然推跌部電視掛?」

佢亦唔知道點解阿Ken個樣好似好驚青咁,又標晒汗又口震震咁,就算見到鬼都唔駛咁驚吧。

「咪住……見鬼?」Fiona打咗個突。

「唔通真係見鬼?」Fiona靈光一閃,閃出呢個字,然後心底隨即湧起一股寒意。

恐怖,其實係一個好神奇嘅概念,就好似你一個人喺屋企,所有燈突然間熄晒,第一時間會諗係咪跳掣?燒Fuse?但當同時聽到或者睇到其他嘢,例如係一塊鏡或者樓上跌嘢聲,腦海中略過一啲同「恐怖」相關嘅念頭,咁樣當燈熄滅嗰一刻,腦海就已經唔單止係諗到跳掣咁簡單。





諗到呢度,Fiona企起身,望到床頭塊全身鏡時,佢被鏡入面嘅自己嚇咗一跳。

Fiona絕對唔係一個大膽嘅女仔,雖然佢都知道呢啲只係一個可能情況。

「應該唔係嘅……」佢唯有安慰自己。

不過阿Ken嘅反應實在令佢覺得好好奇,佢想知道阿Ken究竟睇到啲乜嘢。

正所謂:「好奇害死貓。」

人好奇起上嚟,心癢癢嘅感覺真係幾難頂。講到底,要借閉路電視睇嘅人係阿Ken,睇完乜都唔講嘅人又係阿Ken,宜家仲要犧牲埋部電視機。雖然間房係租嘅,傢俬電器都係包租公承包,但都要賠償嘅。

Fiona決定搞清楚做咩事。佢攞起部電話,的起個心肝「姑持」手袋,就走過對面房搵Yolanda。

Yolanda同Fiona一樣,都有一套閉路電視系統。





喺八樓嘅姐姐仔房之中,就只有Fiona同Yolanda兩個有一整套閉路電視系統。雖然Yolanda嘅鏡頭未必完全影晒Fiona想睇嘅範圍,不過香檳大廈走廊唔太闊,無影到十足都有九成。

一行出房門口,成個八樓都聽到一陣陣誇張嘅叫床聲,吸引咗部份男人駐足欣賞。Fiona隔離條短走廊嘅姐姐仔係來自北方嘅佳麗,成日都會用呢一招去吸引客人注意,而佢往往聽到都會嗤之以鼻。

「阿倩、阿倩,開門呀!」Fiona拍Yolanda房門,門上掛咗「請按鐘」嘅牌,代表Yolanda無客。

不論係Fiona,定係Yolanda,呢啲通通都唔會係姐姐仔嘅真名。就算個名用咗好耐,當下次去到富士或皇冠嘅新場開工,佢哋都可以改名做Toyota或者Honda,改名呢啲嘢真係可以好隨心。

只有姊妹之間,先會用真名交流,而且只限於真正嘅好姊妹。Fiona同Yolanda,係香檳走淨嘅最後兩個本地姐姐仔,情同姊妹。

Fiona一邊拍門,一邊望住自己間房嗰道輕輕掩埋咗嘅門。上次門鎖壞咗,開咗足足大半日先開到,所以佢叫包租公整兩隻耳仔,可以外加個鎖頭嚟鎖門。何況,佢只係過去Yolanda嗰邊一陣,仲要係打開門,隨時都可以睇到對面情況。

Yolanda打開房門,身穿一套粉色性感透視長裙,Fiona一見,用手摸摸衣服質地就話:「嘩,Satame?靚嘢喎,有無買多件畀我先?」





「買埋你嗰份啦,不過今日無帶返嚟,我聽日攞畀你。」Yolanda懶洋洋地說:
「衰嘢丫,咁捨得駛錢嘅?」Fiona入去Yolanda間房,充滿住香薰精油嘅味道。佢攞起檯上面枝精油睇:「薰衣草味…」當佢睇到個標價時,實在係嚇咗一跳:「嘩?$1,288蚊得12ml咁貴?」
 
「唔貴啦﹗仲有隻貴啲嘅我都無買。呢一隻香薰精油聽人講對皮膚好好㗎﹗駛唔駛幫你買返枝?」Yolanda講得好興奮。
 
「近排好好生意咩?」Fiona好奇一問。
 
「一般般啦,咪又係咁﹗邊有你生意好丫﹗」Yolanda回答,又反問:「你未收工咩?」

「講呢啲丫真係﹗喂,我其實想借你呢邊個cam睇下呀。」Fiona問。

「有咩嘢睇呀?」Yolanda「碌」住自己部電話,行埋床邊坐低:「自己嚟啦,唔好阻住我Shopping﹗」
 
「淘寶?」Fiona問。
 




「我無淘好耐啦,要買嘢梗係去官網訂㗎啦﹗」Yolanda擰轉部電話畀Fiona睇:「Channel玫瑰金限量版手袋,全球只得5000個咋﹗」
 
Fiona伸咗條脷出嚟表示好「乸利」,無再答佢就走去閉路電視機嗰邊,佢一望個螢幕,就見到一個熟悉嘅身影出現喺四格畫面入面。

佢見到一個男人企喺不遠處嘅嗰道爛門前面,郁都唔郁咁望住入面。

因為驚認錯人,Fiona將個頭哄到埋一埋個電視度睇,的確有八成似一個佢識嘅人。
 
「點解佢會一個人喺度嘅?」Fiona心想。
 
Fiona索性挨住道門,伸出上半身去走廊度望過去,除咗即刻有幾個男人望過嚟打量佢一番之外,佢隔住人群都可以肯定嗰個喺一個佢識嘅人,仲好奇怪點解佢會喺呢個時間上嚟。

其實Fiona同呢個人唔係好熟,只係見過幾次,但由於一直有合作關係,所以都有保持住聯絡。幾個月前,呢個人曾經向Fiona提出喺佢嚟M唔方便嘅日子,借出間房,畀佢哋用嚟幫啲上嚟嘅男人做測試。 Fiona最初有猶豫,但見對方成日都有派人上嚟做正經嘢,有時又送啲禮物仔畀佢哋,結果就答應咗呢個請求,每月一日例假免費借畀佢用。

Fiona索性行出廊,走過去同佢講笑:「Hi,黃經理,未見過你會咁夜上嚟㗎喎,係咪收工後想搵下餘興節目呢?」





黃經理似乎聽唔到Fiona嘅聲音,仍然郁都唔郁。

Fiona繼續講落去:「你啲同事今日先嚟過派套咋…」佢拍一拍黃經理手臂。

就係呢一拍,黃經理似乎突然扎醒咗,然後擰轉身。幾乎嚇到Fiona。

黃經理滿頭大汗,成個樣好似攰咁,同幾個月之前精神奕奕嘅佢真係差好遠。

「Na姐。」黃經理望咗佢一陣,魂魄先慢慢返嚟,有氣無力咁問:「你知唔知道……呢道門後面……係乜嘢地方……?」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