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下今天的時間表,然後逐一檢查紙箱裡的教材,最後投進筆袋和計算機,我捧著紙箱走到教室,準備接下來的課堂。

冰冷的白色牆壁,排列的絲毫不差的兩排椅子,桌子,都是一模一樣的。補習社的學生也都一樣,一隻又一隻沒有靈魂,飽受摧殘的小羊。

曾經,我期望自己成為拯救羊的勇者。然而,經過時間的洗禮,我明白,我只是渺小的牧羊人,只能跟隨指示。

小羊一隻又一隻進入圈中。

假如有一日,小羊不勝負荷,誰要為牠們付上責任?





我想我們無一倖免。可是,我們亦無可避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不能當免死金牌,可是只有這樣想內心才好過點。

這裡的羊大多早已被馴養得乖巧,這讓作為牧羊人的我感到無聊。跟著筆記上面的教學唸,接下來看著他們低頭振筆疾書,搭上計算機「噠噠」的聲音。

不遲不早六點半,是時候把羊送走:「今日到呢度,下堂見,Bye。」

隨著最後一隻羊的離開,我把燈關掉,然後把門關上。

「啪。」輕輕的一聲,意味著牧羊人的身份終於告一段落。





我回到辦公室,隨便找個位置坐。

所謂的辦公室,不過是一個公共空間,除了教班的時候,老師都是在這裡。沒有班的時候就在這裡呆著,玩手機什麼都沒有人管。

雖然這個補習社請了蠻多大學生工作,可是我們教班的時間都不一樣,一般只有週六或日才會比較齊人。不過,大家來這裡不是為了結識朋友,而是為了那可觀的薪金。

Katherine提著手袋路過我身旁,那手袋看起來很新,好像跟上個星期的不一樣。

「Katherine,咁早走嘅?」





「係啊,今晚翻屋企食,屋企人生日。」

「哦,好啦,Bye。」

看來今晚只有我和Ken,我猜Ken一早知道吧。

我滑著手機,腦海再次浮現昨晚的事。所謂的前世,到底是真是假?還是這只是我對號入座?
我滑著手機,腦海再次浮現昨晚的事。所謂的前世,到底是真是假?還是這只是我對號入座?

一個名字就知道你和他的前世,不是有點兒戲嗎?

「Joyce,行啦。」Ken的聲音從我的背後傳來。

「喔。」我拿起布袋,然後跟著他離開。





臨走之前,我們經過門口接待處,原來Becky還在工作。

「你地兩個終於收工喇,又咁啱一齊嘅?」Becky很像一個媽媽,她正在為人母親的年紀吧,對我們這些小孩總是有點囉嗦。

「係啊,咁啱。」Ken回答。

「你地玩得開心啲喇。」她說。

「Byebye。」我說,我也不想再多說幾句。

升降機來的正合時,我們兩個走進去,離開Becky的視線。

「你想食咩?」Ken問。

「冇所謂,近近地食完我搭車翻hall,仲有fyp未搞掂。」想起還沒有完成的課業就有點疲倦。





「我今日揸車,去邊到食都得。」

身邊許多大學同學都考了車牌。

可是,有車的,還會駕車外出的不多。駕車去上兼職,這一件事有點奢侈,Ken是我認識唯一一個會這樣做的人。

上大學的大多都是有點家底的,從一些小細節總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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