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雲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情步進醫院,今天是Windy預定出院的日子,但他仍然擔心妻子的身體狀況,是否真的能夠應付出院後的生活?會否再次想不通然後做出可以導致入院的舉動?在他走近妻子的私人病房,正要打開門的一刻,事實告訴他,他的擔憂似乎是多餘的。
 
「哈哈哈哈…佢兩個真係歡喜冤家嚟架喎。」
 
「係啊係啊!所以我就專登畫咗幅畫,係佢兩個對望嘅樣,但係唔同角度睇呢,就會出現鬧交或者溫馨嘅畫面,好得意架!」
 
「好,咁妳一定要帶我去佢哋間茶餐廳,食馳名菠蘿油!仲有新鮮出爐蛋撻!」
 
「求之不得啦!係喎,其實我都唔知妳幾時出得院?」
 




「Windy今日就出得院喇。」偷聽了好一會兒,傲雲終於現身。
 
「老公,咁早嘅?」Windy笑逐顏開,情緒明顯有好轉。
 
「傲雲叔叔,我啱啱同Windy姨姨講緊Auntie Angel 同埋 Uncle Demon嘅好笑嘢啊,諗返都覺得好笑,哈哈哈哈…」看來Windy的情緒是被阿雪所帶動的,看見兩人志趣相投,傲雲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一個糾結多時的家庭問題似乎終於顯露了曙光。
 
「唔得,忍唔住,你哋傾住先,我要交水費。」說罷Windy便走進病房的獨立洗手間。
 
「阿雪,多謝妳,雖然我唔知道,妳係點樣令到我老婆開心返。」雖然語氣仍然保持平日一般的冷靜,但傲雲的面部表情出賣了他,他的喜悅心情已經不能用言語去形容。
 




「嗯…其實我都唔知架,都係分享一下我自己嘅事,講吓最近嘅新聞,可能呢兩個星期日日都同佢傾好耐偈,令到佢心情都開朗啲卦。」
 
「日日?」
 
「係啊,我同Auntie Angel講呢排有嘢忙,等我可以返少啲茶餐廳,多啲陪Windy阿姨。」
 
「真係估唔到,真係唔知點樣多謝妳。」
 
「唔駛咁客氣啦,我可以一邊傾偈一邊畫畫都唔錯架,你睇,我畫Windy阿姨係咪畫得好神似呢?係啊,呢幾日阿姨都有同我講你哋嘅事,我覺得佢都係好在意,好想同你有個完整家庭,其實你有無諗過再同阿姨生一個?」阿雪拿起一幅又一幅Windy的畫像,興高采烈地說。
 




「竟然係咁?佢無同我講過……我諗我要同佢傾吓。」
 
就算多麼親密的人,也可能會有不了解的事情。不知道並不是錯,只是對方可能怕你知道的後果會不好,也可能是不知道怎樣開口而已。有時候,跟第三者說起心頭大石,比起跟親密的人說反而更容易,面對著自己最親的人,有時反而開不了口。這一次阿雪跟Windy相識而令抑鬱症好轉,可算是歪打正著的一步。
 
「我覺得…其實你哋兩個都尚算係盛年,再生應該都無問題嘅!希望你哋達成到共識啦!」
 
「阿雪……好多謝妳,多謝妳為我哋兩夫婦做咁多,真係唔知點報答妳。」傲雲一雙巨手抓著阿雪雙手,傲雲雙手比想像中要大許多。
 
「太客氣啦,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唔緊要啦。」阿雪兩頰通紅害羞地說,同時,她又瞥到傲雲左手無名指的戒指,才又想起Yuki對自己說的話:「係啊,櫻雨妹妹話我哋幾個應該要搞一次gathering交流心得,你平時有無同火艷神聯絡架?」
 
「無。我覺得佢好神秘,好似唔太想我哋知道佢任何嘢。不過我哋可以照樣試吓約。」
 
「你哋傾緊咩呢?傾到咁入神咁款嘅?」Windy生龍活虎,現在的她活像一個小女孩,一點都不像生過一個十多歲女兒的媽媽。
 
「我哋傾緊一啲畫漫畫上嘅嘢。阿雪,其實我有個建議想俾妳,我一路都有留意到,妳好擅長畫頭像,但係漫畫情節上就有些少缺漏,或者可以話係唔夠充實,呢樣好可能係同妳生活上經歷過嘅事情唔足夠有關。妳會唔會考慮試吓街頭幫人畫頭像?可以收少量報酬,同時間要求對方講一啲生活俾妳聽,等妳可以知道其他人生活喺同一個地方,係可以有唔同嘅生活,咁樣或者可以令到妳畫嘅嘢題材更豐富,又可以幫補一下生計。」




 
「嘩……有無危險架?佢話晒都係一個女仔喎?」Windy搶在阿雪回應前說話表示擔憂,語氣差不多在擔心女兒的安危。
 
「呢方面可以放心,如果阿雪真係有興趣,佢可以去海傍附近,我有唔少相熟朋友喺果邊幫人影相,應該唔會有咩危險。」
 
「我諗我會想試吓啊,不過可能要同Auntie Angel傾吓返茶餐廳嘅安排先。」
 
「阿雪,妳係時候諗吓究竟係咪全心全意去畫漫畫呢個方向發展,因為要做得好,可能要放好多時間喺呢一方面,花費嘅時間可能比妳想像中多好多好多,妳要諗吓自己係咪真係能夠承受得到,同埋係咪真係負擔得到妳嘅生活開支。當然,如果妳生活有咩困難,可以隨時搵我哋,我哋隨時都可以幫到妳。」正所謂在家靠公母,出外靠朋友,現在阿雪跟傲雲既像父女,又像朋友。
 
「嗯…肚餓添,我去買啲嘢食先!你哋傾住先!」事實上,阿雪只是找個藉口離開現場,一來她一時間思緒混亂,想不到一個確實答案,二來她覺得自己阻礙了傲雲夫妻相聚的時間,於是走出門外,偷看兩人。
 
「老婆,呢段日子真係辛苦妳。」
 
「傻啦,你都唔想,係我唔夠堅強。」
 




「原來,不經不覺,我哋差唔多結咗婚二十年。」
 
「係啦,如果阿女仲在生…佢都成年,大個女嚕…」
 
「老婆,我唔會再留低妳一個,以後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陪住妳。」誰說,時間片刻變陳舊,全為我分秒亦停留。
 
「老公…」因我,身邊有妳緊握我的手。
 
「我哋兩個要白頭到老。」愛,誰說永不會長壽,陪著妳一生到白頭,都能把心中星星閃得通透。
 
「嗯!最難過嘅已經過去,我哋要為未來而再努力!」陪著妳走,一生一世也不分。
 
「無論有咩事,我哋都可以擕手解決。」天天編出兩雙足印,過千山過千海。
 
「…」Windy已經忍不住淚水,但這一次的淚水,可以肯定是喜極而泣。如果走到這世界邊端,我倆已是無力前行,跟我一起飛去。




 
「老婆,妳覺得阿女在天之靈,會唔會想有個細佬或者妹妹?」傲雲隨手拿起紙巾,幫Windy抹去淚水。
 
Windy先是一愕,然後又會心微笑:「一定係阿雪個衰妹講架啦。」
 
「啪啪啪啪啪…」房門外突然傳出一些拍手聲,是阿雪。
 
「恭喜兩位!」
 
「妳真係貪玩。」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傲雲,都露出一絲笑容。
 
「哈哈,起碼我已經聽到一個經歷,答出我感受生活嘅一大步。」阿雪一臉自信的笑臉,似乎已經有心理準備在街頭幫人畫頭像。
 
「好喇!傾咁耐乜都執好啦,我要出院啦!」Windy極度興奮,像是要把過去幾年的限額都要取回來用一般。
 




「阿雪,祝妳成功。」在醫院門口,傲雲夫婦準備跟阿雪道別。
 
「承你貴言!我一定會畫出一套好漫畫!唔係!係好受歡迎,而且係會成為經典嘅漫畫!」三人相對望了一會,又大笑起來。
 
實現夢想的第一步,就是要行出第一步。
 
(Next:Episode 37 - 陪著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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